站在後的沈中石忙道,“師父,你太謙虛了,連弟子我都有能力競爭樓主,你當個樓主綽綽有餘。”
寧四小姐亦是笑道,“看家護院,我寧家有的是人,何必煩勞石道友!”
沈中石一拍腦袋,“四小姐,我明白了,我師父名不見經傳,又是初來乍到。三位老爺肯定不信我師父的本領,那好辦!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試英樓大會,師傅正好參加,讓他們親眼看看,心服口服!”
寧四小姐瞥了他一眼,“這個主意我想到了,可三位叔叔還是不同意。
他們說,按照慣例,競爭樓主,必須是閣主以上,且曆任過兩家玄靈閣,任期三十年以上才有資格。石道友,真是對不住。”
石楓忙道,“四小姐,我真不圖什麽職務,隻要你吩咐,做什麽都行。”
寧四小姐歎了口氣,“那可不行!這事並非為石道友你,也是為了我們寧家著想。
爺爺總跟我說,盡其用,人盡其才。若是讓你去看家護院,無異明珠暗投...”
沈中石接口道,“是呀,千裏馬就該上陣衝鋒,哪有用來拉糞車的!”
石楓翻了個白眼,“小沈,你這比喻好得很!”
寧四小姐亦是笑得花枝,玄骨裏,龍二看得呆了,“哎,石老三,這個四小姐越看越有味道,明豔韻,剛健婀娜,我看不如就...”
沈中石吐了下舌頭,“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四小姐收住笑聲,“石道友,這樣吧,試英樓大會還有二十幾天,我再想辦法爭取一下。”
石楓連連擺手,“四小姐,真的不用,真的不用。”
寧四小姐角一翹,“石道友,你剛才不是說,什麽都聽我吩咐嗎?
你放心,我心裏已經有個想法,石道友,你且安心準備試英樓大會...”
三日後,一葉法舟,淩空飛渡,法舟上站著兩人,正是寧四小姐和石楓。
馮遠山、衛鵬、辛子衿三人不會煉,寧四小姐安排他們在萬源樓擔任侍衛,至於石楓,暫時未安排任何職務。
石楓之前住在永安鎮的客棧,但寧四小姐覺得怠慢了,一定要換個地方。
石楓剛要推辭,寧四小姐就來一句,“石道友,你不是說一切聽我吩咐嗎?”
石楓甚是無奈,自己既然是下屬,自然不能抗命。
晴空如洗,萬裏無雲,法舟劃過長空,來到一山穀。
寧四小姐在穀口落下飛舟,前麵一塊牌坊,寫著“鹿鳴苑”三個字。
玄骨裏,龍二詫異道,“鹿鳴苑?四小姐是要石老三來養鹿麽?我就說了,別強了,該從就從了吧,人家才貌雙全,不比秦妹妹差...”
白狐打斷道,“老龍不學無,豈不聞,‘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鹿鳴苑乃招待貴賓之地,不是養鹿的園子。”
牌坊下,一個中年漢子快步迎上來,“拜見四小姐。”
寧四小姐揮了揮手,“傅執事,我帶石道友四下看看。”
“是!”中年漢子很識趣,立即退開。
石楓跟著寧四小姐,落後一個位,兩人沿著青石小徑往裏走。
正草長鶯飛,百花盛開,蜂嗡嗡,蝴蝶起舞,一派春明。
龍二忍不住道,“春天到了,年輕男是不是...”
第二分神不聽他說完,已打斷道,“春困秋乏,你該好好睡覺了,快點閉。”
兩人信步而行,來到一個亭子,這是園子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個鹿鳴苑。
寧四小姐手點指,“石道友,你看,鹿鳴苑共有六個院子,除了正東的梅園之外,其他五個地方都沒人住,你可以隨意挑選一。”
石楓躬道,“屬下豈敢挑揀,請四小姐隨意指派就是。”
寧四小姐嗬嗬一笑,“你別客氣,隨便挑吧。”
一再催促,似乎頗是期待。
石楓無奈,掃眼看了一下,居高臨下,圍著這座苑心亭,確實分布著六院落,大小規模倒也相差不遠,亭臺樓榭,曲盡其妙。
石楓乃窮苦人家出,向來不計較飲食居所,更不懂園林建築。
寧四小姐一路介紹,什麽“...結構獨特,錯落有致,采江南之分,匠心獨運...”諸如此類,他隻是唯唯諾諾,至於什麽“穿鬥式”“懸山頂”更是雲裏霧裏。
寧四小姐連催了兩次,石楓隻好隨手指了指,“就那間吧。”
“石道友,你說的是星華曉築麽?”寧四小姐目中出一奇怪的神,有些慌張,但又似乎很是高興。
“啊,就是這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妥?那我另選一間?”
“沒有,沒有,”寧四小姐連忙擺手,“就這間,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從半山亭下來,一路往南走,來到那院子。
穿過月亮拱門,左邊石壁刻著“星華曉築”四個大篆,拱門後並無影壁,進去便是抄手遊廊。
沿走廊走了二十步,前麵現出一座碧綠小湖,湖心坐落著三間屋子,有石橋穿湖而過,將三間屋子連在一起。
湖岸修竹鮮花,彩斑斕。
寧四小姐走上石橋,“石道友,這三間屋子,左邊是仆從侍衛的居所,右邊是會客的書房,正中那間就是主人的寢所。”
石楓苦笑一聲,“我自己就是仆從,哪還需要仆從,更用不了什麽書房。
這院子太大了,我一個人住實在浪費,好在就是幾天功夫,否則我真不好意思。”
寧四小姐微微一笑,“你是貴客,不是仆從,再說六個院子中,星華曉築已經是最小的了,你盡管住下便是,等過了試英樓大會,再給你分配府。”
“嗯,既然四小姐有命,試英樓大會我定會全力以赴。”
“走吧,石道友,我帶你去主室看看。”
說話時,寧四小姐輕輕推開正中的木門,屋子甚是簡潔,牆壁溜溜,沒有懸掛任何書畫,隻一桌一床而已。
最顯眼的是,主臥的屋頂並非木梁瓦片,而是一整塊玉石,打磨得白皙潔。
寧四小姐輕輕拿起桌上的一塊玉玨,“石道友,這是控製屋子的令牌。”
一道法訣打玉玨,屋子門窗立即關攏,頭頂穹頂現出千百顆星星。
奇妙的是,這蒼穹雖距離頭頂隻有兩丈,但一眼去,如真實的星空一般無二,深邃遼闊,寧靜中著無限神。
“有意思,有意思!”石楓連連稱讚。
寧四小姐玉玨一轉,星空去,門窗開,外麵亮,屋中一切恢複正常。
石楓走到桌邊,桌案左側是一尊鸞首飛翔的石雕,兩隻凰用背脊托著一麵的銅鏡,旁邊擺放著象牙梳、胭脂盒、掃眉筆。
玄骨裏,龍二了腦袋,“梳妝臺?這屋子好像是給賓住的,石老三隨手一挑,就選中人房間,果然是英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