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離道人將秦冰給烈子，吩咐將之押回石鼓山。

    等出塵子等人走遠，烈子低聲道，“秦師妹，多有得罪了。”

    秦冰雖然從龍寶鼎中放了出來，但道依舊被封，無法說話。臨行前，赤離道人還不放心，又祭出靈青索，將手腳綁住。

    烈子祭出法舟，法訣一打，騰空飛起，一路往石鼓山而來。

    走出兩百餘裏，左側有人高呼，“烈子，烈子！”

    烈子扭頭一看，急忙停住法舟，稽首施禮，“弟子拜見師伯。”

    來者正是回雁峰掌座靜虛道人，和赤離道人奉玄一道人之令在雷家堡等候消息。不喜應酬，隻是一個人待在客房打坐。

    黃昏時分，忽然收到赤離道人傳信，說雷家堡得到神人傳信，惡賊石楓在大蒼山出現，雷家老祖已經帶人親自趕去了。

    靜虛道人急忙起，往大蒼山而來，結果在路上剛好到烈子。

    烈子看了看秦冰，又看了看師伯，連忙解釋，“是虛清觀天風道人擒住秦師妹，師尊讓我帶秦師妹回石鼓山，由掌門真人置。”

    靜虛真人按低飛劍，落在一荒山，烈子急忙跟了下來。

    “石楓呢？”

    烈子答道，“聽說石長老躲在萬丈寒潭，師父已經跟出塵子、天風道人、夜無疾一起過去了。”

    靜虛道人吃了一驚，“什麽，出塵子和夜神醫也來了？”

    “是呀，這次石長老怕是在劫難逃。”

    靜虛道人眼睛一瞪，“什麽石長老？他是魔族細！看來你對他很是同。”

    烈子忙道，“弟子慣了口，一時沒改過來。弟子知錯，弟子知錯！。”

    靜虛道人手在秦冰肩頭一拍，一渾厚的法力衝破道。

    “師父！”秦冰垂下頭，在回龍山曾和靜虛道人揮劍對殺，實在無麵對師父。

    靜虛道人著眼前這弟子，那麽悉，又那麽陌生，長歎了一聲，“冰兒，此刻你是否醒悟過來？”

    秦冰搖了搖頭，“弟子沒做錯。”

    靜虛道人火往上撞，“石楓修煉的是魔族功法，我在臨淄城親眼所見，他自己也供認不諱，事到如今，你還替他說話？”

    秦冰輕聲道，“弟子早知道他修煉的是魔族功法。”

    靜虛道人失聲驚呼，“什麽！”

    若是如此，那自己這個徒弟就不是被石楓蠱，而是包庇魔賊，甚至是其同黨了。

    旁邊的烈子隻覺周不自在，他有心回避，可師父代，要自己務必將秦冰送到掌門真人手裏，也不能離開。

    “師父，”秦冰手腕腳腕無法彈，隻能雙膝跪倒，“石楓是天闕火靈，隻能修煉九離會靈大法，修煉魔族基礎功法實在是被無奈。

    但他從未吸收過魔氣，也不是魔族細，請師父明鑒。”

    “孽障！石楓的魔族功法是從天上掉下來嗎？他的徒弟鄭同盜取寶，殘殺宗門弟子，被抓當場。石楓害死老祖，殺害何東，打傷你馮師叔，種種惡行，你居然還為他說話！...”

    秦冰一聲不吭，知道這中間的誤會太多，隻言片語本無法解釋。

    靜虛道人語氣轉緩，“...冰兒，你畢竟隻是了蠱，石楓此番必死無疑。你回去跟掌門真人認個錯，為師便是不當這個掌座，也要保你周全。”

    秦冰嗚咽道，“師父，你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碎骨，也無法報答。隻是，石楓真的不是你想象的惡人...”

    前半截話靜虛真人聽了，很是，但後麵半截話則令靜虛道人徹底暴怒。

    “你，你，難道要一錯再錯，鐵了心維護那個魔賊嗎？”

    “弟子沒有錯。”

    “石楓很快就沒命了！傻瓜！”

    秦冰很平靜道，“他死了，弟子陪他就是。”

    靜虛真人對這個徒弟再了解不過，雖溫和，但心最是執拗不過，一旦認準的事，很難勸得回來。

    靜虛著秦冰，眼中憤怒、悲痛、惋惜織在一起。

    秦冰沒有回避師父的目，眸中滿是淚水，“師父，弟子辜負你的教養，這世間，我唯一虧欠的就是師父您，你一掌打死我吧，我不想回宗刑。”

    靜虛道人咬牙切齒，“好，那我就一掌打死你這孽障！”舉起手掌，就要朝秦冰頭頂拍落。

    烈子再也不能裝耳聾，急忙過來攔住，“師伯，請息怒，請息怒，秦師妹隻是...”

    “波”靜虛道人沒有理睬，一掌繼續拍了下去。下一刻，烈子話聲戛然而止，子慢慢倒。

    靜虛道人這一掌沒有擊中秦冰，而是拍在烈子的“天突”，靜虛道人功力比烈子強出太多，偏偏烈子腦袋瓜子也不太靈，立即中招倒地。

    “烈子，對不起...”

    靜虛道人稽首致歉，烈子全酸麻，話也說不出來，腦袋裏兀自迷迷糊糊，師伯，你這一掌力道十足，隻是方向好像差了太多，怎麽打到我上了？

    這一幕把秦冰看得呆住了！

    靜虛道人出寶劍，“唰唰”，將秦冰手腕、腳腕的靈青索斬斷。

    秦冰不明其意，“師父，你這是...”

    靜虛道人收起寶劍，垂淚道，“孩子，我是回雁峰掌座不假，但也是養了你兩百年的師父呀，你若回石鼓山，隻有死路一條，為師豈能忍心！”

    秦冰再也忍不住，膝行而前，抱著靜虛道人的雙，哭著道，“師父，徒兒不想你為難。我願意跟你回去，聽憑宗門置！”

    靜虛道人輕輕秦冰頭頂，心裏無限疼惜，秦冰四五歲時抱上山來，還在咿呀學語，整天偎依著自己。

    那十幾年，秦冰不僅是回雁峰的弟子，也彌補了自己沒有為母親的憾。

    推了推秦冰，“孩子，石鼓山你回不去了，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再回燕國...”

    秦冰死死抱住，不肯鬆手，“師父，徒兒不想連累你。”

    “傻瓜，為師私自放了你，無非是違反門規，大不了不當這個掌座，能有什麽！你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記住，不要去萬丈潭，那裏有七八位元嬰，你去了就是白白送死。

    石楓已經救不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忘了石楓，也忘了師父...

    快走！”

    靜虛道人使勁推開秦冰，抓起烈子，轉騰空而起。

    回頭了一眼，“冰兒，你我師徒緣分已盡，從今日起，你是自由之了。我這就返回宗門，自領責罰。

    你快走吧，切記不要往北，虛清觀已經派人攔住雙龍山，你過不去的。”

    話聲漸去漸遠，靜虛道人的影也和夜幕逐漸融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