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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沉,寒意深重,公寓卻是燈亮,溫暖如春。
暖下,沙發上兩坐臥,衫單薄,姿態隨,愈顯華彩明。
這房子白心妍自住,不過章瑩瑩有事沒事就跑來,找閨聊天,吐槽解悶。一會兒說主持「意環堡壘」力表;一會兒說親兒子「蠢沙」智力生長進高原期,委實愁人。
哪怕在外面,明快爽朗,如小太般,可只要是人,總會積累一些負面緒,倒也不需要誰開解,有人聽著就好了。
白心妍不歪心思的時候,就是最好的聽眾。
今天章瑩瑩心還好,主要是八卦來了。
「修神禹館主那個項目啟了,羅老闆跑去開了一天的會,結果傳出來的消息,卻是自稱『兩界神明』……這肯定是故意放出來的他散會之後,就跑到埃城去了,不知又搞什麼鬼!現在『外地球』還沒幾個人看見,他已經跑馬圈地了,和當初小萌新比起來,越發不可了!」;
「你有意見?」
「沒意見啊,我能有什麼意見!」 ṡẗö.ċöṁ提醒您閱讀最新章節
「真的?」
「嗯,有的話,就是這種……『非人』。」章瑩瑩找了一個還算妥帖的形容,說著就仰面看天花板,「當面流其實不怎麼覺得,可單純聽消息,再一琢磨,就覺怪怪的。」
白心妍呵了一聲:「在世神明,沒有『非人』,怕不是舞臺上的戲子,來逗樂的?當面流按捺住,說明專有一個面是對你、對親友的,且就慶幸吧,切換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說到這兒,卻又搖頭:「說不定,這就是神明的普遍現象?」
「啥?」
「我是說,人家開會,就證明項目應該是有果的。」;
章瑩瑩偏頭看,角撇下去:「別當人是聾子!另外,才剛開始,哪有果?」
「按照那位的慣常作法,正經推項目,往往是已經有初步方向和驗證了,正如同你現在一心折騰的『意環堡壘』……話說,『夢境世界』小版本更新,你沒注意吧?」
「有嗎?」
「主要是『盜版霜河實境』,嗯,就是『雷池試驗場』,算是模式升級,除了自映之外,還多了『可選角模板』。我的評價是,這下連『荒野十日』都抄了。」
「呸!什麼盜不盜、抄不抄的,那是一回事兒嘛!」章瑩瑩本能堅定立場,很快「荒野十日」骨灰玩家的好奇心又湧上來,「都有什麼角?還是常備、深藍、幻想、畸變『四類區』?」
「不至於抄得這麼明顯,但也大差不離。」白心妍笑地回應,「四類變三類,完全一致的只留了『深藍行者』,其他就是『能力者』和『染者』。」;
「比較近現實。」
「對,目前還在測試階段,每個類別只有兩個角可選;選角之後,也有兩種不同模式,即『自由控制』和『傀儡導師』;另外,在探險場景中,也有可能隨機匹配到這些角,作為隊友或敵人。」
「覺不錯嘛,話說這三個『副本』,他好像對『雷池試驗場』更上心。」
「不要憑覺,且去試試。你且看看那個側。我是說,『能力者』類別下,兩個可選角,一個是神側,一個是側,後者比較像誰……」
章瑩瑩沒有選擇在白心妍家夢,而是去看總會論壇。
如所料,關於這個小版本更新,討論得正熱烈。然而,大家討論的焦點並不在可選的「側」角上,而是聚焦於深藍行者。
原因很簡單:深藍行者的選擇,不是選擇人,而是選擇「機芯」。;
兩個可選項,一種是「原初向」,一種是「電磁向」,相應裝備會據機芯的不同,發生極大的變化,效果也迥然不同。
對此,總會論壇的評價是:
「終於掀桌!」
「量子公司和深藍實驗室捂著屁躲躲閃閃這麼久,還是被貫穿了!」
「流如注啊,大出,保守一萬億!」
「月初夏城就支出好多錢搞項目,現在知道他們搞什麼了。」
「對那些燃燒者來說,這是利好吧?總比『無芯流』要強。」
「都鑽錢眼裡了?不去驗一把?側表示搭的,我選的『原初向』。」
「上面的是看了系統建議吧?神側選了『電磁向』,不好控制,但覺很有潛力,發無敵!」;
「話說『傀儡導師』模式沒有同好?覺被附,夢裡拉傷,醒了頭痛裂,然而殺!我覺那瞬間就是超凡種!」
「用了昏厥掉線的爬過……」
「同掉線。」
「要死了!」
「掉線的都是不看說明書的,系統建議很明確,初學者選擇『傀儡導師』模式要避免『對戰』場景,循序漸進……」
「強烈要示新手引導功能。」
「新手就滾去『新兵營』,『空天軍演練場』很適合你。」
「突然發現好多人眼瞎,『新兵營』中後期就有深藍行者上機課程啊。」
「對對對,我早就想推薦了,那邊是『制式陣列』『戰爭領域』,不突出個人,但超級實用!」
「這已經不是我認識的世界了。」;
章瑩瑩看得呵呵傻笑,又心難捱,不免就想借地兒夢,親嘗試。踹了白心妍一腳,正要說話,那邊毫不客氣踹過來,然後章瑩瑩就聽到了手環振聲。
有人來電,白心妍設了外放模式。
對面是男人的聲音,覺比較年輕,上來直正題,恰是二之前討論的領域:「『雷池實驗場』的深藍行者角模板,看到了吧?利空落地,反彈無期,就很煩。」
章瑩瑩保持安靜,卻聽出來,這人與白心妍的關係不一般。
用誇張的語詢問:「誰啊?」
白心妍不理,依舊懶散半躺在沙發上,以同樣懶散的語調回應:「你還有閒關心這種事兒?」
「舊日人生意義,過往價值所在,哪能說扔就扔呢?」那男子低笑,似有自嘲,「我倒想拋卻前塵,胎換骨,卻不知那位給不給機會。」;
「原來是這事兒……你們不是有約了麼?」
「有約不代表立場。」
「我幫你問問?」
「這麼好?」
「我也在積極找理由接,總不能強行上去約炮啊。」白心妍笑起來,順便了個懶腰,「說句公道話,那位神明大人雖說有關名聲不太好,但這方面還是蠢萌蠢萌的,我可以賭現有的家……他還是個雛兒,這算是附贈的報,不謝。」
「這局我就不跟了,祝你約炮,嗯,接功。」
電話隨即掛斷,章瑩瑩早聽得眉頭大皺:那什麼『神明大人』『雛兒』之類,明明白白就是指羅南嘛!
白心妍關於羅南的語氣,太過輕浮,不喜歡。
剛剛通話這人,也是一樣。;
「誰啊這是?」
「前未婚夫,這麼多年了,知知底,當個閨也好的。」
「王鈺?」
「對。」
「……你個渣!」章瑩瑩想生氣,緒卻調不起來,末了只能恨恨再踹過去兩腳,「你究竟在想什麼啊!」
這回到白心妍仰天花板:「在想生而為人的價值,想究竟是誰才是賦予我價值的那個人?」
「你的價值,用得著別人……」
「賦予且不說,他們可以扭曲、毀掉。」白心妍說著,卻是一笑,又蹬了章瑩瑩一腳,「走了,趁熱打鐵,又找到了拜見神明大人的理由,祝我們今晚約,嗯,接功!」
「求你了,別渣過頭!」
章瑩瑩一百個不願意,可白心妍真的有些瘋魔,不管別人怎麼想,真就打電話給羅南,最搞的是,那邊還同意了。;
於是,寒森森的初冬夜晚,章瑩瑩被迫離開了閨的溫暖小窩,前往數十公里外的平江區知行學院,還是冷寂無人的「北岸齒」。路上章瑩瑩還在想,羅南和他們見面的地點,應該是地下六層的實驗室。哪知到了地方才曉得,竟然是那個黑的天井。
也不是說,大家就去天井底部喝茶聊天,章、白二人到達的時候,過來接的是瑞雯,就引們在地下二層玻璃隔擋,看天井底部羅南形遊走,一個人在那邊打拳。
其人邊沒有正經照明設施,卻有一道奇妙電,懸空遊。
章瑩瑩一頭霧水:「大半夜的練拳?這是又想走側?」
「可能是形神框架的調適。」章瑩瑩只是隨便說說,白心妍卻是認真討論的架勢,「氣機流布很有趣,『齒』這種結構,想來是有特殊之,怪不得當初被破壞,羅老闆發了那麼大的脾氣……當然,現在不怕了。是吧,瑞雯?」;
白心妍表現得很是自來,還主扯上瑞雯。
面對這個「千分之二小姐事件」名義上的主謀、最起碼是主要執行人,瑞雯表現得很平靜,但也沒有和聊天的意思。
章瑩瑩暗扯了白心妍一記,正要說話,天井中忽響起一聲響亮又不諧的音,隨即羅南背肋部霧迸濺。
「敵襲!」
章瑩瑩頭皮發炸,本能發力,斬擊前方強化玻璃,要去幫手。
然後鋒銳氣芒才頭,旁邊瑞雯已按在手上,而出的「白虹」竟然就這麼凝定、停滯,隨即不控制地回收,重新在章瑩瑩遊走。
「白虹」恢復了日常狀態,章瑩瑩則僵住了。
瑞雯聲音耳:「這是適應試驗,哥這兩天都在做。」
章瑩瑩還是發呆。
瑞雯想了想,又道:「這個不適合你。」
「……啊?」
「儘量走適合的路線,你有選擇權。」瑞雯看了眼章瑩瑩肩上習慣背著的琴盒,視線投向天井底部,「他沒有,只有必須的路,所以要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