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的馬車停在了沈府的門口,掀起了馬車的簾子看向面前的院子。
這是為家人挑選的容之,如今是皇上的寵妃,不是沒有人送更加華闊大的宅子,甚至地理位置在寸土寸金的街。
尤其是那些富商不得和寧妃娘娘有什麼牽扯,可榕寧傳話告訴自己的家人,不管走的多遠,站的多高,一定要銘記一點自己是誰,兒子兒是誰,切記不能得意忘形。
如今瞧著宅子門第的裝飾也是樸實無華,和尋常中戶人家毫無差別,榕寧頓時松了口氣。
爹娘還是懂得的苦衷的,他們這樣的人家從最卑微崛起,一路遭遇的非議無法想象。
若是自己再走不正,坐不端,出了什麼岔子,等待他們的必然是萬丈深淵。
沈家老爺夫人此時得了消息也急匆匆趕了出來,瞧著馬車上下來的兒,夫妻兩個頓時眼眶微紅,搶上一步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沈老爺帶著夫人忙沖著榕寧跪了下來:“臣給寧妃娘娘請安。”
“爹,娘快起來,”榕寧瞧著一陣心酸。
“現在在咱們自家的家門口,不在宮城,不必多禮。”
榕寧將二老扶了起來,聲音微微發。
十年了,歷經兩世,終于站在了兩位長輩面前,還是全須全尾的站在這里。
上一次在宮中相見太過匆匆,如今才算是真真切切回家了。
沈大柱同何三一輩子務農種地,家里面遭了災,最幸運的是生養了一雙有出息的兒。
沈大柱五倒也尋常,在莊子上算是個長得好的漢子,何三是外鄉人。
那一年何三八歲跟著娘逃荒到了青州秀水村,沈大柱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子,像個菩薩一樣,領著來的小更像是天上來的送福子當真是好看的很。
可惜那個婦人得了病,村醫說可能是麻風病,一村子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聽說那婦人活活爛死在了破廟里,還是沈大柱的祖母心善看著那娃娃守著一個死人實在是不像話。
沈家祖母當下作主出錢將那婦人埋了,小娃只說自己姓何,排行老三,兩個哥哥都死在路上了。
從此何三便留在沈家做了沈家的養媳,長大后直接嫁給了沈大柱。
可惜后來村里遭了災,一家子堂兄伯父死的死,亡的亡,不得不到京城討生活。
何三手上拿著個灰不溜丟的銀墜子,說是來京城尋親找活路,哪里想到會有如此的機緣。
兒宮做了妃子,兒子去了邊地做了大將軍。
兜兜轉轉就像是做夢一樣,何氏雖然上了年紀,眼角滿是細紋,可那一人骨依然人心魄。
看著自家兒,不紅了眼眶,上前一步抓著榕寧的手哭了出來:“寧兒,娘的寧兒苦了。”
榕寧心底的千般委屈登時縷縷從心底暈了出來。
苦苦支撐了這麼多年,宮里頭的要麼就是時時刻刻盼著死的仇敵,要麼就是懼怕忌憚的宮嬪,便是一繩子上的盟友也從未想過也是個人,沒有那麼強大,強大到沒有任何肋。
榕寧這半年似乎走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累啊,真的是累啊!
此時再也不住心底的委屈,撲進了何氏的懷中哭了出來。
沈老爺心頭一跳,忙命人趕扶著寧妃娘娘進了院子,在外面這個樣子多不合適。
經歷了幾個月的宦海沉浮,鄉下來的老實人也懂得了進退有度,隔墻有耳。
榕寧跟著何氏進了暖閣,何氏憐惜的將兒散落的鬢發別到了的耳后。
“你如今也是當娘的人了,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啊!”
榕寧忙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了出來:“兒許久沒見娘,兒是高興的。”
何氏心疼的看著榕寧道:“娘曉得你在宮里的不容易,若是……”
低下了頭,滿臉的愧低聲道:“若是能重來的話,娘倒是希你沒有進宮,嫁個尋常肯吃苦待你好的男子,平平安安過此一生。”
“都是娘……都是娘和你爹沒本事,害了你……”
榕寧攥著何氏的手笑道:“娘說的是哪里話?如今兒也過得算面,還有了自己的孩子,皇上待我……”
榕寧眼眸間的猶豫一晃而過笑道:“皇上待我是極好的,娘千萬不要擔心,這些日子倒是多擔心擔心弟弟。”
“我從宮里頭帶了些東西給您和爹,還有弟弟的,對了……”
榕寧笑看著何氏:“聽聞弟弟從關外帶了個子回來?那子如何?弟弟是不是心悅人家?”
“既然帶回來就好好待人家,無名無份跋涉千里一路跟著他回來,還救過他的命,不給個名分怎麼行?”
何氏笑道:“娘懂得,當年娘跟著你外祖母流落秀水村,一路上……哎,娘曉得那孩子命苦,娘也是苦過的人,怎能讓人家孩子跟著咱們吃苦?”
何氏笑著轉從里間拿出來一個箱子打開,看著榕寧笑道:“等你弟弟的將軍府安頓下來,娘就準備上門提親去。”
“人家姑娘住在咱們沈家算怎麼回事?娘聽了你的話另外找了宅子安頓住下,沈家遠親凌花嫂派過去張羅了。”
“凌花嫂是你二叔跟前的長媳,咱們沈家那一年死了不人,你二叔那一房就剩下凌花嫂和你堂兄栓明。”
“我和你爹在京城住下,眼都是不認識的人,正好將沈家剩下的人接到京城。當年你曾祖母救了我一場,沈家人,娘和你爹不能不管。”
榕寧點頭道:“娘說的對,沈家是自己人,用起來也方便些。”
榕寧笑著翻看面前的箱子:“兒瞧瞧您給弟弟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何氏笑道:“都是我和你爹攢下來的,那小子如今也得了不賞賜,地契,鋪子,將軍府的宅子文書都在這里呢,等娶過你嫂嫂盡數給保管,咱們沈家從來不坑人的。”
“對了,娘還給你了點東西,你瞧瞧,”何氏起又捧著一個包裹放在了榕寧的面前。
包裹打開后,出了十幾小孩子穿的小服,還有虎頭帽和虎頭鞋。
何氏嘮叨著一樣樣拿給榕寧看:“你別嫌棄,娘用的是最好的蜀繡紗,還是你賞賜下來的呢。娘有些日子沒過這些,針腳生疏了。比起宮里的繡娘差了點兒,你別笑話娘。”
榕寧看著眼前的小服,眼睛一陣陣發熱笑道:“哪里嫌棄?娘的就是最好的。”
榕寧將包裹抱在懷里:“謝謝娘,一會兒兒就帶進宮去。”
何氏剛要說什麼,突然外面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可是寧妃娘娘來了?民婦給寧妃娘娘請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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