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沉默片刻后，視線看向周圍，又重新拿起手機和好友分照片。

孫青青接收到的圖片：L市這麼漂亮？我都想過來看一眼了，可惜我爸媽不讓我去外地。

宋辭晚剛才瞧見路過的人提著鮮花盆栽，想來應該可以買賣：等會我看能不能買，能買就買一盆送你。

孫青青：晚晚，回家我要親你一下。

宋辭晚：好。

放下手機，幾分鐘后，到了一個分叉路口，一個直行，一個往上。

想起周洲的話，邁著腳往上走。

還沒走兩步，帽子被人扯住了，無法前進。

池硯懶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走下面，沒瞧見上面人？”

“不好玩。”

宋辭晚掙扎了一下，“可能他們不喜歡，我們喜歡。”

池硯沒說什麼，只是拉扯著的帽子，宋辭晚只能隨著走，走了有一段距離，帽子的拉扯力才消失。

再走了一段距離，路邊有一個兩人座的彩虹椅，大概就是周洲說的人椅子。

宋辭晚瞥了一眼，低著頭走快了幾分，這時，旁邊的男生開口道：“小兔子，歇會，走累了。”

宋辭晚側頭看向他，搖頭道：“你坐會吧，我還不累。”

池硯抬手了一下后腦，順的頭發飛揚，余快速瞥了一眼，“那你站會吧。”

他自顧自坐在雙人椅子上，從兜里出手機。

宋辭晚：“……”

在附近拍了十幾分鐘的照片，轉回來，池硯依舊坐在椅子上，雙手在手機屏幕上作。

似乎在打游戲。

宋辭晚：“……”

不敢確定的走近看了一眼，果然是游戲畫面。

“……”

如果不坐，他不會一直打游戲吧？

這時，池硯抬頭掃了一眼，接著視線又落在手機上，“戰隊賽，坐會吧，可能要一個多小時。”

聽見一個多小時，宋辭晚：“……”

雖然不知道暗是什麼樣子，但是池硯這樣應該是有點特立獨行了。

輕聲道：“那我先回去吧。”

聞言，池硯頭也沒抬，語氣不輕不重道：“不行，如果你不見了，誰負責？”

“坐會，一會就好了。”

宋辭晚算是明白了，要是不坐，他鐵定能打幾個小時的游戲，站了幾分鐘后，也有點累了。

算了，坐吧。

不為難自己。

旁邊傳來靜，池硯余瞥了一眼，生已經坐在旁邊，他眼尾輕微一挑。

十幾分鐘后，他揣好手機站起，“好了，還坐嗎？”

宋辭晚當然不想繼續坐下去，再坐估計今天能在花展這里待一天。

站起道：“走吧。”

這會天比剛才灰蒙幾分，兩旁的路燈已經打開，和的灑落在地面上。

饒是有下雪的預兆，依舊有不人繼續賞花。

再走了一段路，人群明顯多了一半，特別是某一個地方，不人持著手機拍照，甚至還有攝像機。

一開始兩人沒看清楚是在拍什麼，越過人群后，一張造型獨特的椅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旁邊立了木牌：鴛鴦椅。

明顯兩人剛才坐的椅子不是椅，這個才是。

宋辭晚下意識看向池硯，男生正在盯著椅子，神有幾分呆滯，估計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形。

抿，默默低下頭，饒是這樣，肩膀依舊抖，實在是忍不住想笑。

擔心笑出聲，低聲音道：“我去上廁所。”

說完朝著廁所方向小跑，還沒進廁所門就忍不住失笑出聲。

原地站著的池硯一瞬間失去所有心機和手段， 他嘚瑟了一路，現在告訴他，他和宋辭晚只是坐了一張普通的椅子。

這會不可能繼續打戰隊賽，到時候宋辭晚就算是笨蛋也能察覺出什麼。

真想把這些破椅子炸了……

宋辭晚笑夠了才從廁所出來，但遠遠看見站立的池硯，依舊忍不住，低頭憋笑。

最后用手了臉頰，小聲提醒道：“不要笑了。”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神，抬起頭來，鼻尖一涼，抬手，冰涼的水漬。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路人的聲音，“下雪了，快回家。”

這才抬頭看向天空，細小的鵝雪飄落在空中。

今年一直在等下雪，始終沒下，沒想到離開L市前還能看見，出雙手接雪。

L市的雪不是一片片的雪花狀，而是如同一小團的棉花，落在手掌心后，溫迅速將它融化，剩下水漬。

突然眼前一暗，黑的傘憑空出現，池硯的聲音響徹在耳邊，“手套戴好。”

他冷不丁出聲，宋辭晚瞬間看向他，年的眼眸張揚又深邃，宛如星辰大海。

的心跳微微加快，有些不可控制，連忙朝另一邊偏頭。

池硯倒是沒發現的異樣，一手撐傘，一手拉起的帽子，蓋在的頭頂上，嗓音散散道：“等會生病了賴我？”

“回家。”

初雪的溫度不是一般人能夠適應，宋辭晚這種外地人更不了。

見沒有反應，他又提醒道：“小兔子，手套。”

宋辭晚從兜里掏出手套戴好，兩人并行朝著門口走。

年的傘從一開始的垂直，到后面漸漸朝宋辭晚傾斜。

不止傘，年的心也傾斜。

從公車下車，明顯比早上出門的溫度低，宋辭晚大半張臉埋進圍巾里，池硯學著的模樣，同樣埋進圍巾里。

眨一下睫，他也眨一下。

快到家門口時，見遛狗的呂妍，這個小區有專門遛狗的地方，明顯是在偶遇池硯。

呂妍看向不遠的兩人，手里的狗繩不自覺收，很快便松開了。

致的小狗朝著池硯跑過去，在他腳邊撲騰。

“池硯哥，我先回去了。”

宋辭晚沒等池硯說什麼，路過呂妍時，禮貌點頭，隨后快步跑進池家。

池硯幽幽盯著的背影，手里的黑傘無力的靠在肩頭上，隨即他彎腰了小狗的頭。

此時，呂妍已經走過來了，主問道：“池硯，一起遛狗嗎？”

“你找梁思思。”

池硯直接拒絕，很快又道：“呂妍，不要離我太近了，我怕宋辭晚誤會。”

呂妍第一次見他認真對一個生，彎腰撿起狗繩，眼眶微紅，低頭道：“好。”

池硯倒是沒有討厭，幾人從小一起長大，再怎麼也是朋友。

現在各自有了各自的心思，不太適合近距離當朋友。

至他不喜歡宋辭晚邊有太多于親近的男同學。

宋辭晚一看就小氣。

……

二樓

孫青青和宋辭晚一樣，對雪有一種獨特的執念，宋辭晚趴在臺上跟視頻，語氣掩不住的歡喜，“青青，你看，下大雪了。”

孫青青“哇”了一聲，接著“哇”一聲，“難怪人人都向往L市，不下雪漂亮，下雪后更漂亮。”

“是很漂亮，我喜歡這里的冬天。”

宋辭晚聽見隔壁開玻璃門的聲音，立馬轉往臥室走，關上玻璃門，窗簾自關上。

輕聲又道：“青青，等會再給你看。”

“怎麼神神？”孫青青好奇道。

宋辭晚當然不好意思跟說池硯暗的事，岔開話題道：“暗怎麼樣？”

孫青青搖頭，耷拉著小臉，有幾分難過道：“他有喜歡的生了。”

“沒事，我們好好學習，大學有很多男生。”宋辭晚安道。

孫青青一秒笑出聲，“我肯定會好好學習，我們一起上同一個大學。”

“辭晚，還有一年半，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媽喊我了，先掛了。”

掛斷電話，宋辭晚又給宋爸宋媽打電話，知道他們明天就能過來了，整個人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腦海里自浮現池硯撐傘的畫面，猛的睜開眼睛，盯著致的吊燈。

果然不能和池硯待久了……

突然玻璃門又一次被同一個人敲響，宋辭晚想著明天就要回去了，掙扎著起開門。

最后應付一晚上。

“池硯哥。”

池硯揚了一下手里的寒假作業，示意要來借桌子，他懶散坐在椅子上，隨意翻開一頁，“你不做？”

宋辭晚是沒打算今天做，不過他要寫作業，在旁邊也不知道做什麼，“要。”

寫作業的開始往往是安靜又認真，最后總是思緒不能集中。

池硯手中的筆立在紙上，眼神卻飄在旁邊，如同扇的睫，眨，不，又眨一次……

僅僅盯著睫，他也能盯上半個小時。

他又開始了。

“小兔子，你一整天戴著助聽，耳朵舒服嗎？”

宋辭晚頭也沒抬，繼續寫作業，“還好。”

池硯手中的筆轉了幾圈，又道：“宋辭晚，我給講鬼故事。”

宋辭晚果斷搖頭道：“我不聽。”

“不聽就把助聽取了，我想說。”池硯道。

宋辭晚向他，“……”

在聽鬼故事和聽他說“鬼話”，選擇聽他“鬼話”。

猶豫間，視線里男生角上翹，雙手朝耳邊，接著耳朵上的異消失。

宋辭晚明白了一句話：有些事該來的總是會來。

池硯輕抬下，示意繼續寫作業，只瞧見生的側臉，他才清緩開口道：“宋辭晚，笨蛋。”

“笨兔子。”

“我想和你坐同一張椅子。”

“今天下雪了，晚上我又去堆雪人，明天早上你就能看見。”

“宋辭晚，你是我第一個堆雪人的人，我當你男朋友不過分吧？”

“放什麼寒假，又長又臭。”

“宋辭晚，記得想我。”

“宋辭晚，我寫了一封書，你先聽，畢業后我再給你。”

宋辭晚手一，頭埋更低，抿，甚至手拉了一下高領，遮擋半張臉。

饒是知道聽不見，池硯依舊有些不自然，他嗓音依舊磁。

“宋辭晚，堆雪人的那晚，我手僵到發麻，但我的腦子里全是你……”

“艸，不了了，宋辭晚，你到時候不會以為我是傻吧？”

“你要是敢嫌棄我，我拔了你的兔牙……”

“宋辭晚，你能不能睜開你的兔眼看看我，我就算是大灰狼，也是森林里最帥的大灰狼。”

“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話音剛落，低頭寫作業的生毫無預兆的站起，池硯嚇了一跳，瞬間低垂著頭，裝作什麼都沒說過的模樣。

宋辭晚從書包里拿出卷子，又回到位置上，男生往這邊看了一眼，片刻后，他又重新張揚的靠著椅子。

他吊兒郎當道：“宋辭晚，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不知道吧？不知道就對了。”

……

清晨，宋辭晚站在臺上，一眼就看見正對這個方向的雪人，頭上戴著一頂紅帽子，脖間掛著一條紅的圍巾。

趴在臺上看了好一會，直到池硯也走出臺。

四目相對，池硯懶洋洋的打哈欠，視線瞥了一眼樓下的雪人，似乎毫不知的模樣道：“誰堆的雪人？”

“好看的。”

“是吧？小兔子。”

宋辭晚倒是沒有否認雪人不好看，確實很好看，大概他堆了好幾個小時，認真夸道：“好看。”說完進去臥室。

臺上的池硯角咧著，單手撐在臺上，一臉滿足的模樣盯著樓下的雪人。

他低聲道：“我做的當然好看。”

宋媽宋爸買的返程票不夠兩人來池家接宋辭晚，只能池家送宋辭晚去飛機場。

這事自然就落在池硯的上，從上車開始，他一言不發，只是悠閑玩手機。

一下車就看見宋爸宋媽，宋辭晚推開車門，手抱著宋媽，撒道：“媽。”

宋媽了的頭，眼里的想念清晰可見，看向池硯，“池硯，麻煩你送妹妹了。”

池硯雙并攏，腰直，“不麻煩。”

宋緒言將手里的禮遞給他，“新年禮提前給你。”

“謝謝宋叔。”池硯規矩道。

幾人簡單說了幾句，宋家人三人就返回機場了。

宋辭晚在值機的時候翻書包，才看見書包里多了一個漂亮的小雪人的玩偶。

第一次在宋爸宋媽面前有種，默默將小雪人在書包最下面。

與此同時，手機振了一下，拿起手機。

池硯：我買的玩偶好像放你書包了，如果在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