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間，雜間的門“呼”地一下打開了，險些到王世杰的鼻尖。

向箏剛收到沈星的微信，這不，便主出來見領導。

臉上掛著恰到好的笑意：“哦，天吶！世杰總，您……是找我嗎？要不進來聊？”

說著，還特意側過，讓出了一個位。

王世杰在心里暗暗咬牙，心想奧斯卡欠向箏一個小金人，演技湛呢。

明明知道這雜間的安排是在打他的臉，還故意把人往里請。

“那個，我不常來公司，你還是搬回原來的辦公室吧。”

王世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些。

向箏故意出一抹的笑容，聲道：“不用啦，世杰總。剛開始我確實不太適應，不過這幾天已經習慣了。現在項目正在關鍵時期，不容易，我想著自己人不能搞鋪張那一套，這點小困難，我克服一下就好啦。”

王世杰的臉愈發沉，覺得太不給自己面子了，難道非得把關系弄得這麼僵嗎？

不知的人，還以為他王世杰在故意苛待下屬呢！

他剛要開口，向箏卻搶先說道：“好，我聽世杰總的安排。能和世杰總在一個屋檐下辦公，我正好可以好好領會世杰總的戰略意圖。我稍后就搬回去。”

王世杰心里那氣無發泄，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松的棉花上，使不上勁。

“走，去辦公室說。”

他可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之間的爭執，關起門來討論分歧，他丟不起這個人。

再次踏這間擺放著高檔咖啡機、還有一棵巨大發財樹的辦公室，向箏心中滿是諷刺，可臉上卻毫沒有表出來。

倒是王世杰皺了眉頭，在發財樹前停住腳步，說道：“我才幾天沒來，這樹好像都沒人照料，看著都快死了。以后你可得多上上心，好好照料它。”

向箏想起在網上看到的一個笑話，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王世杰不解地問道。

向箏止住笑，眼神清澈明亮，一本正經道：“世杰總，您想啊，發財樹、發財樹，樹要是死了，不就只剩‘發財’了嗎？不過您放心，我肯定不會為了發財，就把樹給養死的。”

一個不經意的玩笑，似乎在兩人之間拉近了些許距離。

王世杰忽然覺得，向箏除去上那強人的凌厲氣息，如果安安靜靜不說話，還真好看的。

“項目推廣方面，目前有什麼困難嗎？跟我說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王世杰開口問道。

向箏在心底暗自嘀咕，看來廣告公司是跑去告狀了啊。

不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也準備好了應對的說辭。

“世杰總，您來得可真及時，我正想找機會跟您匯報呢。最近營銷節點一個接一個，廣告公司那邊的人沒日沒夜地加班，點燈熬油的，我看一線的創作人員真是辛苦。畢竟是二十多年的行業老牌公司，確實值得尊重。”

向箏這番話說出口，讓王世杰大吃一驚。

他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消息，廣告公司那邊對向箏可是怨聲載道，甚至差點指著鼻子罵，說目中無人，不把王世杰放在眼里。

兩相對比之下，誰刻薄、誰占理，一下子就明晰了。

向箏用余留意著王世杰臉上細微的表變化，頓了頓，換了種語氣接著說道：“可是沒辦法呀，推廣工作就得把錢花在刀刃上，集中力量辦大事。這個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我也一直在安團隊，讓大家再堅持堅持、咬咬牙，等品牌徹底打出去就好了。”

向箏的話，邏輯嚴，王世杰挑不出一點病，最后反倒還得表揚：“你辛苦了。”

“我辛不辛苦倒沒什麼，我只是不想大家明明付出了努力，卻沒有效果；廣告投出去了，卻吸引不來客戶。以前的廣告公司都有費效比考核，現在的后評估卻只有工作量統計。這樣一來，誰來對最終結果負責呢？難道是我嗎？可見，辛苦是最不值錢的。”

向箏心里明白，能和王世杰這種級別的人合作的廣告公司，肯定是有一定背景的。

他們告狀也好，訴苦也罷，辛苦肯定是他們的一個說辭。

但就是要把事實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在這行里混，靠辛苦是遠遠不夠的，那只能說明能力不足。

王世杰卻敏銳地捕捉到了“費效比”這個詞。哪個領導不想花最的錢，辦最大的事呢？

說白了，領導想聽的不是訴苦，而是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

“那依你看，要怎麼提高費效比呢？”

話到此，王世杰終于完全進了向箏的思路中。

“世杰總，我有個想法，當然，最終的決策權在您手里。我想再引一家新公司。新公司可以側重在視頻端發力，這樣能分擔不廣告公司的工作，而且他們的月費比傳統廣告公司要低一些。”

王世杰心里頓時明白了，繞了這麼大一圈，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不就是因為自己停掉了選的團隊而耿耿于懷，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和自己較量嗎？

王世杰冷哼一聲：“兩個服務團隊，這無形中就增加了項目的預算。你知道現在集團批預算有多難嗎？很多項目靠自做營銷就夠了，你這邊還有廣告公司配合，應該知足了。”

向箏也清楚，要說服一個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慌不忙，語氣沉穩地說道：“世杰總，請您耐心聽我把話說完。咱們這個項目是商業辦公項目，和集團其他項目本沒有可比，這一點可不能用常規思路來判斷。”

“而且，有兩個團隊其實是最好的策略。您想想，古代的帝王都懂得搞制衡之。兩個團隊，水平不同，費用也不一樣，他們之間肯定會暗自較勁，在作品質量上一較高下。”

“而我們呢，只需要作壁上觀就好了。三個月后，優勝劣汰。勝出的團隊會對我們恩戴德，失敗的團隊也無話可說，而最終的業績，不還是您世杰總的功勞嘛。”

王世杰轉了轉眼珠，心里暗自思量。他可不相信向箏會這麼好心，單純為了幫他謀劃。

但的話又句句在理，看似大公無私，讓人捉不。

“你要知道，每個團隊背后都有復雜的利益關系。你要是了其中一個，說不定就得罪了哪位高層或者董事。”

這既是一種提醒，也是在變相警告向箏，不要輕易那家廣告公司。

向箏也沒有再堅持，對來說，只要能讓自己用著順手的團隊有機會上位，目的就達到了。

“世杰總，再高的高層、再厲害的董事，能高得過您嗎？我做的每一個選擇，最終的目的不只是為了我個人的功，也關乎您的榮耀。因為我們現在是一榮俱榮的關系。”

“只是，以往我作為個人銷冠的經歷，讓我更傾向于明正大、憑借實力的方式，所以我也希能和最優秀的團隊相互就。”

那一刻，室外的過窗戶灑進來，給向箏周鍍上了一層和的金芒，王世杰看著，竟覺得的形象無比高大，仿佛價值百萬。

*

這天，向箏按時下了班。

回到家時，看到程序正拿著電定位梳，趙姐則抱著小四月，準備給孩子剃頭。

小四月似乎害怕電梳子發出的嗡嗡聲，扁著小，哭得十分委屈。

“哦，寶寶不哭，媽媽回來啦。”向箏心疼地出手，想要接過孩子。

程序按下梳子的開關，說道：“先去洗手。”

說完，繼續給小四月剃頭。

向箏從衛生間出來，繞到沙發旁邊，學著小四月的語氣說道：“我們是孩子，要留漂亮的長發呢。”

電定位梳嗡嗡作響，趙姐提高了音量說道：“小姐，剃掉的都是孩子胎里帶的胎，剃了以后頭發會長得更好。”

向箏原本以為，程序做什麼事都能做得完無缺，可現在看他給寶寶剃頭時，作明顯有些小心翼翼，速度也很慢。

大概，這就是父的現吧。

“那什麼時候可以給寶寶留長發呀？”

向箏無數次在腦海中想象著，給寶寶梳著可的小揪揪，穿上古風小漢服的樣子，一定極了。

“爸爸帶大的孩子，一般都是短發，你看，這樣是不是很神？”程序笑著說道。

頭發剃完后，不碎發粘在了小四月的脖子和臉上。

向箏主提出幫孩子清理，拿了小面撲輕輕拭，可孩子的皮太了，一就泛紅，可碎發還是沒清理干凈。

“媽，我小時候是怎麼理發的呀？”向箏朝著廚房方向喊道。

柳春榮端著洗好的水果走了出來，說道：“你小時候頭發就跟雜草似的，隨便長也沒人管。”

原來，自己小時候是這麼“野蠻生長”過來的啊。

程序快步走進廚房，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小面團，說道：“用這個試試。”

面團一接到小四月的皮，那些碎發便全部粘了上去。

“還是你有辦法，太神奇了！”向箏不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