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箱裏再一次接到雜誌方邀請的時候,曲霧納悶。
”我們不是已經拒絕過一次了?怎麽還來?”
正要再回一封郵件,卻被葉空阻止了。
葉空一點都不意外,直接讓曲霧答應下來了。
“你真的要去?”
“為什麽不去?反正有溫璨在,還能順便秀恩。”
“但那個老男人一看就沒憋好屁,他要是在采訪裏給你挖坑怎麽辦?我看雜誌方說了還有直播。”
“他挖坑我就把他踹下去啊還能怎麽辦?”
“……其實是你準備給他挖坑吧?”
“不,我準備送他個熱搜大頭條——他們溫家不是想蹭我熱度嗎?我會讓他們滿足的,而且是寵若驚不可置信級別的大滿足,絕對正向的,絕對能火全網的。”
“……那你就是要給他挖大坑了,溫璨真的不想要溫家了?”
葉空隻笑了一聲,看向窗外。
關於溫璨,思考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比如溫璨對溫家不屑一顧是必然的,可是對於在溫家長的前二十年呢?他是否早已不再回憶?
比如溫璨對溫榮肯定是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的,可最後他真的會殺了他嗎?還是會遵紀守法地從另一種角度“殺”了他?無論是哪種,他真的會痛快會滿足嗎?還是更痛苦?亦或永遠憾沒有真正殺死他?
再比如,他對池彎刀,和池彎刀的死亡,到底懷有怎樣的念頭呢?一個母親的死對孩子到底代表了什麽?一個對孩子很好,幾乎完全符合好媽媽定義的母親,在孩子麵前慘死,到底會帶來什麽?一個好媽媽,被一個同樣完全符合好爸爸定義的父親殺死,對孩子來說,又意味著什麽?
死亡是什麽?
是什麽?
溫璨親口說他擁有過世界上最好的,可他不用說出口,葉空也知道他同樣麵對了世上最可怕的死亡。
而同時擁有兩者的他的心,到底是什麽樣的?到底,還能愈合嗎?或者哪怕是好一點點,哪怕隻是止止痛?
關於溫璨的問題有好多好多。
葉空在畫畫的間隙總是會無休止地去思考這些,然後再被自己繞暈。
但此時此刻,看著外麵的星空,隻想起了那個在沙發上臉蒼白眼神放空的對說“我想你親我一下”的人。
的腦子不費吹灰之力地被清空,然後拿起手機,給溫璨打了個電話。
以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的聲音說:“我想你了。”
那邊沉默許久,隻聞風聲。
隨後是溫璨很輕的回應:“我在來見你的路上。”
葉空就笑了起來。
心變得輕飄飄的。
即便還有那麽多沉重的複雜的甚至慘烈的東西等著他們去麵對和揭,可此刻依舊充分地到了心的輕盈。
從腔裏飄上來,從裏跑出來,飄到窗外,飄到樹梢,飄到雲層和星星上去。
室沒有風,卻覺得起風了。
這就是開心。
想。
這就是幸福。
即便很陌生,但卻很確定。
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