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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0章 大食

  高德逸看著賀魯，面無表：「可汗與大唐戰戰和和、彼此了解，當知在唐軍之，無數條軍紀排在第一的便是『服從命令』，令之所在，縱使前方刀山火海，亦要勇往直前。」  

  賀魯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唐軍軍紀森嚴，若有犯，縱然是將校也難逃懲戒。只不過他為突厥可汗，如今以唐軍之份去看待軍紀，一時間未能設地……

  連忙道：「在下非是違抗命令，只是表達擔憂。」

  「擔憂也不行！命令下達，便沒有商量之餘地，前方是生，一往無前，前方是死，死不旋踵！」

  賀魯有些冒汗，正道：「喏！」

  阿羅撼也道：「但有所令，無所不從！」

  高德逸面緩和下來，瞥了賀魯一眼，解釋道：「你們的擔憂我很清楚，但請放心，咱們抵達可散城開始攻擊的同時，薛將軍便會於藥殺水北岸開始進攻配合我們，所謂的藥殺水天塹本擋不住唐軍，可散城的堅城壁壘在唐軍面前不堪一擊！」;

  賀魯與阿羅撼連連點頭，唐軍強橫無比、所向無敵，但是最為令敵人恐懼的便是其攻城之，天下間任何所謂的堅城在唐軍火面前，都脆弱得如同紙片一般，一捅即破。

  自從火藥橫空出世，戰爭模式已經悄然改變，堅城壁壘已經很難將強敵拒之於外，攻城戰即將消失在唐軍的戰略部署之中，取而代之的則是更多的野戰與巷戰。

  野戰，唐軍有著威力巨大的火炮、強弩，還有威震天下的裝鐵騎。

  巷戰，唐軍鐵甲天下無雙，無論是軍的明鎧、山文甲等等甲冑，亦或是兵卒上鑄造簡單、本低廉的板甲，以及火槍、震天雷等火，都占據極大優勢。

  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後勤補給跟得上，唐軍天下無敵。

  阿羅撼忽然浮現一個念頭：「面對唐軍這樣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大食避讓尚且不及，穆阿維葉為何卻要主前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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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其實一直沒想徹，距離上一次西域之戰也沒過去多久，大食尚未從慘敗之中恢復元氣，為何便又急不可耐的興兵來犯？況且大唐的裝備、戰力舉世無雙，穆阿維葉為何不再等一等，調集更多軍隊、準備更為妥善再一決雌雄呢？」

  碎葉城，祿東贊發出這樣的疑問。

  他著酒杯，疑不解：「大食與大唐之間的貿易的確逆差太多，太多財富因此流大唐，可大食本就不是生產，依託的兼併、掠奪這樣的路子，即便占據整個思路，他還能製造出綢、瓷、玻璃、紙張這樣的奢侈品去逆轉差距麼？只需對往來商賈課以重稅便能賺得盆滿缽滿，又何須大張旗鼓、不惜搖國本也得再度發戰爭？」

  戰爭是伴隨著生命之本源而存在的，古往今來從來不曾間斷，戰爭的理由也千奇百怪，但終究之目的其實不多，要麼爭奪生存空間、要麼掠奪財富人口……;

  怎麼看，穆阿維葉發的這一次戰爭都不值當。

  裴行儉看了房俊一眼，見對方低頭喝酒，便知道一些東西無需對祿東贊保，便笑著道：「穆阿維葉已經深切到哈里發的位置到衝擊，因為阿里的兒子海珊如今正在麥地那招兵買馬、逐步壯大，數次面對穆阿維葉的絞殺依舊從容，聲越來越高，大食國諸多部族都對其心生嚮往……畢竟，阿里才是大食國的真王。」

  若非阿里遭遇刺殺亡，他才是大食如今的哈里發。

  而阿里死的不明不白，雖然沒有證據表明是穆阿維葉所為，但大食國上上下下都相信與穆阿維葉不開干係，阿里的擁躉自然不肯真心實意的擁戴穆阿維葉，不過是形勢所迫、不得不低頭而已。

  而阿里的兒子海珊逆勢崛起，讓這些人看到了希，自是蠢蠢……

  房俊放下酒杯，道：「所以此次穆阿維葉徵召的部族，皆是以往與阿里關係親之輩，他的想法無外乎攻陷西域威大唐的同時，也將這些部族消耗在西域戰場上。」;

  即便以祿東贊的城府之深，此刻也不深震驚。

  最重要不僅是唐軍能夠悉穆阿維葉的心思、以及大馬士革的朝堂向，更在於房俊在大唐，如何能夠知曉萬里之外的麥地那局勢？

  大唐水師再是無敵，大唐商賈再是足跡遍及大洋，卻也不能深陸地，居然對麥地那的海珊了如指掌？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如何確保這個消息的真實？」

  房俊笑道：「因為海珊一直在接我們的援助，他的即時戰略、所作所為，都是與我們一同商議。」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從部攻破，與其組織數十萬的大軍遠征大食，耗費無數人力力去打一場艱苦卓絕的戰爭，遠不如在其部釘下一個楔子，使其自相殘殺。

  祿東贊不可思議：「你們很早便針對大食開始布局？」;

  房俊頷首，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大食立國之後便迅猛擴張，最近幾任哈里發更是窮兵黷武、好戰，其國之本質便建立於掠奪之上，與大唐這樣依靠自力更生的國家天然相悖，遲早必有一戰，自然要及早布局、占據先手。」

  事實上遇到海珊不過是巧合而已，但他不介意在祿東贊面前故作高深，給對方留下一個運籌帷幄的印象。

  提及海珊，難免想起那個清雋秀麗、冰清玉潔的孩，心底有所……

  卻不知無緣無故消失不見的聿明雪，現今何？

  如今想想，那丫頭離去之時全無徵兆，不知為何總讓房俊覺得頗多古怪……

  祿東贊心底震驚、嘆服，他自以為是天下有的聰明人，運籌帷幄、指點江山都有人及，可大唐針對大食之布局如此深遠、設計如此巧妙，仍然令他嘆為觀止。;

  某種程度來說，這就是國運。

  國運昌隆之時，名臣名將便會應運而生，將一個國家的文治武功推上巔峰。與之相反，國運衰頹之時，便會有佞臣、暴君誕生，桀驁暴戾、倒行逆施，國勢每況愈下、一落千丈。

  他搖頭、嘆氣：「老夫自詡治國之能舉世無雙，時常以輔佐贊普統一高原、勵圖治而驕傲，對於大唐那些個開國名將、功勳輔臣不以為然，如今才知是井底之蛙、螢蟲之，自愧不如啊。」

  嘆一番，又出好奇之：「素來知曉二郎用兵善出奇謀、不拘一格，如今馬斯拉瑪率軍住手藥殺水北岸，可散城可以隨時支援，卻不知唐軍有何謀略能夠擊潰馬斯拉瑪、強渡藥殺水？」

  這一戰，局勢之重點已經從恆羅斯城移到藥殺水，而這也正是唐軍開戰之前的設想，已經實現，接下來雙方就要圍繞藥殺水來一決雌雄，若唐軍功強渡河道、攻到可散城下，則大食軍隊極有可能軍心搖、士氣崩潰、不戰而潰。;

  反之，若大食能夠守住藥殺水防線，則會爭取更多時間，那些尚在路上觀、遲遲不至的部族援軍，便會加快速度抵達可散城匯合，兵力占優的大食軍隊將會逐步推進，將戰火燃遍整個七河流域。

  到那時，唐軍喪失戰略主，必然消耗更多的兵力、糧秣、輜重，而大唐朝廷說不得也會生變。

  只要大食人能將這場戰爭拖下去，別太快分出勝負，那麼即便一時於劣勢，也終有翻盤的機會。

  現在葉齊德將十餘萬大軍沿著藥殺水排開，既有前出之犄角、亦有固守之城池，兩大集團互為依託，以唐軍之兵力如何突破其防線？

  房俊執壺斟酒，呷了一口，笑著道：「大論難道是糊塗了？在唐軍面前，沒有任何一座堅城能夠阻擋前進的腳步，也沒有任何一道防線可以經奔馳的鐵騎！唐軍未必戰無不勝，但絕對攻無不克！」;

  祿東贊恍然：「火？但據我所知，因為上一次西域之戰大食人大敗虧輸，故而對火甚為忌憚，回去大馬士革之後穆阿維葉便下令軍隊進行針對訓練，主要目的便是兵卒、戰馬在火炸的火及聲響之下不會崩潰……火之威力，更多還是在於威懾，真正的殺傷力並不足以支撐一場戰爭的勝利。」

  房俊沒有狡辯，而是頷首予以認可。

  限於火藥之威力，當下無論火槍、火炮亦或是震天雷，威力都極其有限，更多是依靠彈丸炸之時所產生的碎片予以殺敵，且生產能力有限、補給極為困難，在一場數十萬人的大戰之中全程使用火，本無法做到。

  若大食軍隊當真消除了對於火的恐懼心理，火的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不過他依舊信心十足：「大論既然提及上一次西域之戰，莫非忘記當時的唐軍是如何克敵制勝？」

  祿東贊先是一愣，旋即想起上一次西域之戰的經過，面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