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一聽這話,恢復了理智,剛剛的確是他著急了。
皇兄說的沒有錯,這麼多朝臣看著他呢,若是惹來了群臣的猜忌,他威信何在。
沒有威信,談何威嚴。
那些暗衛都是他的人,就算楚云汐能僥幸活著,太子一定也死了,哪來的證據。
永嘉帝恨恨道,“朕就看在皇兄的面子上,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若是說不出來,朕立刻就置了你!”
“別急,證據馬上就來。”
楚云汐話音剛落,小太監唱聲道,“太子到!”
永嘉帝險些在龍椅上踉蹌了一下,太子……他不是死了嗎。
他再次看向顧天聞,難道全都是騙他嗎。
顧天聞這回徹底懵了,他可是親眼看見太子摔下山澗,事后還找暗衛確認過。
難道那些暗衛之中,也有太子的人?
顧承沐帶著六名暗衛進殿,且一改往日的恭敬,看見永嘉帝不跪也不拜。
他嘲諷一笑,“我的好父皇,你一定沒想到,我福大命大沒有死吧。”
他看一眼顧天聞,“不知道你殺了我,父皇有沒有兌現,讓你當太子的承諾。”
“我可聽說,后宮好幾位妃子都有了孕,你別是給他人做嫁了吧。”
朝臣聞言再次炸開了鍋,在下面議論紛紛。
永嘉帝又怒又氣,“你信口雌黃污蔑我,想是要謀反嗎。”
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顧承沐后的暗衛,都是自己悉的面孔。
他立刻明白,暗衛之中早就安進了太子的人,之前太子死的消息是假的。
當著朝臣的面,他是不會承認暗殺之事的。
永嘉帝話鋒一轉,指著顧天聞道,“一定是你!”
“你知道我兒去了豫州,就在路上刺殺他,想要取而代之。”
“怪不得你會突然來京城,原來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顧天聞一怔,馬上自證清白。
“父皇,是您撥了暗衛給我,告訴我為保穩妥,先抓太子妃,再將太子引出來殺掉。”
“您還說太子是野種,只要我殺了他,您就認我做皇子,立我當太子。”
“這些話,難道您全都忘了嗎!”
他一指顧承沐后的暗衛,“這幾個人,當日全都在場,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這下可好,不用顧承沐說話,顧天聞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實全都說了出來。
永嘉帝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面對群臣異樣的目,他只能怒指著下方,繼續死不承認。
“你們沆瀣一氣,污蔑朕殺太子,意何為。”
顧承沐嘲諷一笑,“人證證都擺在面前,父皇就承認了吧。”
“因為我不是你的種,所以你想殺我。”
朝臣一片嘩然,看向太子的目有不解也有震驚。
滴盟玉那日他們很多人都在場,太子若不是陛下的種,為何玉會亮。
若真是如此,太子自曝份,他不是不想活了,就是想謀朝篡位。
永嘉帝現在聽見“父皇”兩個字,覺得特別刺耳。
明明他才是那個害者,他為保皇室統純正,想要殺了這個野種逆子,他有什麼錯。
他看一眼竊竊私語的朝臣,又看一眼瑞王。
既然如此,他不如實話實說。
“是朕派人殺你的又如何,沈貴妃那賤人混淆皇室統,朕不僅要殺你,還要殺!”
他指著顧承沐,“你既然沒死,就該找個地方躲起來。”
他又一指楚云汐,“還有你這賤人,跟你母親一樣目中無人,朕就是派人殺你們又如何。”
“朕是天子,朕要保全天家的面,你們這些臣賊子,通通得而誅之。”
瑞王在一旁冷聲道,“皇弟說的沒有錯,臣賊子理應得而誅之。”
永嘉帝聽見這話,默默松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皇兄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只要皇兄說他沒有錯,其他朝臣就不敢挑他的錯。
他心中有些慶幸,皇兄莫不是算到他有今日有此一難,才會在這個時候趕到。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瑞王接下來話,立刻就讓他了陣腳。
“可你口中的臣賊子,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楚月容母下手,們是父皇救命恩人之后,你怎可如此忘恩負義。”
瑞王雙眼睛如寒潭般向永嘉帝,聲音冷冽。
“既然皇弟德不配位,不如就讓位吧,本王可以許諾留你一命。”
太和殿雀無聲。
老臣都知道,先帝當年有言在先,只要瑞王有一天想要將這皇位拿回來,永嘉帝就得乖乖讓位。
永嘉帝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怎麼會甘心讓位。
他強著怒意冷笑道,“皇兄,朕敬你是兄長,你今日此言,是想謀逆嗎。”
“你可別忘了,當年你說自己無心于皇位,讓父皇立我為太子繼承大統,怎麼今日想當著眾朝臣面,出爾反爾嗎!”
瑞王淡漠一笑,“皇弟莫不是以為天下人,都同你一樣無恥。”
“本王當年無心皇位,現在亦是如此。”
永嘉帝怔住了,指著顧承沐道,“你什麼意思,你想讓朕將這皇位讓給這野種不嗎。”
“你對得起先帝,對得起顧氏列祖列宗嗎!”
瑞王看著楚云汐笑笑,笑意直達眼底。
“本王是無心皇位,可本王還有兒。”
瑞王招呼楚云汐,“憐憐,到父王邊來。”
楚云汐清脆地應了一聲“是”,笑著走到瑞王邊。
朝臣一個個瞳孔驟,震驚到無以復加,紛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太子妃楚云汐,原來不是楚珣的兒,而是瑞王的兒。
怪不得楚月容手中會有兩塊免死金牌,對永嘉帝的態度也很是傲慢。
永嘉帝皇位都是自己夫君禪讓的,還跪什麼跪。
永嘉帝傻了。
楚珣書畫中的男子,分明不是皇兄,楚云汐怎麼會是皇兄的兒,這怎麼可能!
瑞王目如電,緩緩掃過殿中群臣,朗聲向他們宣布。
“本王的發妻,就是治愈南詔小皇子的神醫楚月容,本王的兒就是楚云汐。”
“顧璟暉!”瑞王眸沉指著他,“你殺的不僅是本王的妻,更是顧家的恩人之后。”
“如此忘恩負義之徒, 你不配坐這龍椅。”
“本王今日來此,不是與你商議,而是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