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牧遙似乎并不意外棠許會跟進來，也正因為如此，他輕慢的態度比先前更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棠許竟然并沒有跟他多說什麼，微笑著放下那盒煙之后，便轉走開了。

偌大的宴廳里，賓客們三五相聚笑談，棠許誰都不認識，也沒有那麼厚臉皮去加別人，因此徑直走向了落地窗邊的方向。

這一轉，便又一次從燕時予和齊明逸所在的那個小圈子旁路過。

棠許沒有多看，也沒有停留。

燕時予的目卻一如先前走過來的時候，停留在上，追隨了一路。

旁邊的齊明逸敏銳地察覺到什麼，不由得問了一句：“那位棠小姐是從淮市來的，你認識嗎？”

燕時予淡淡應了一聲，道：“認識。”

他眸深邃又平靜，語調也聽不出任何緒，齊明逸剛想繼續問什麼，卻忽然聽旁邊的人輕笑了一聲，道：“這位棠小姐，燕先生又豈止是認識？以前還是親戚，不是嗎？”

落地窗邊矗立著一個巨大的展示架，上面各式各樣的藏品，伴隨著生命力旺盛的綠植，高級又有野趣。

棠許獨自一人站在展示架前，駐足仰。

燕時予緩緩收回了視線，聽到齊明逸好奇地追問：“以前是親戚？什麼意思？”

“那位棠小姐不怎麼在公眾面前面，所以明逸你不認識。”對方代燕時予回答道，“但可是江暮沉的前妻，江家的前……現在了這層關系，可不就是‘以前是親戚’麼？”

齊明逸這才明白了過來，轉頭看向燕時予，又問：“既然是認識的，不打聲招呼，這合適嗎？”

“怎麼著也不著燕先生主吧。”那人又道，“畢竟燕先生還有長輩的份在這兒呢，那位棠小姐這都不知道上來打聲招呼，可見也是個不上道的。不再是江家的人而已，便連燕家的面子也不給了麼？真是不懂事。”

齊明逸兩次跟燕時予說話都被這人接了過去，又聽他這樣背后議論別人，一時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

;燕時予這時才終于回答了一句：“不用勉強。”

齊明逸這才又笑了起來，說：“也是，想必那位棠小姐也覺得見了你尷尬，所以才不跟你打招呼。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讓別人尷尬了。”

燕時予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

棠許在那邊一站就是許久，直到晚宴正式開席。

條形長桌在大廳里一字排開，在座都是重要客人，各自座。

棠許默默挑了最尾的位置落座，為的“引路人”，孟連城不得不來到邊的位置，陪坐在了最末端。

“這是什麼法子？”孟連城一邊落座，一邊笑著問了句，“以退為進？你覺得這樣就可以引起郁牧遙注意了嗎？”

“如果我還需要刻意做什麼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今天你也就不需要帶我來了，對吧？”棠許將方巾鋪到自己的子上，反問了一句。

孟連城輕笑出聲來，“果然是聰明的姑娘，我沒看錯你。”

棠許緩緩抬眸，目越過坐在長桌中端的郁牧遙，徑直看向了主人所在的方向。

齊泰夫婦并肩而坐，左右邊便是兩個人婚姻與的結晶、掌上明珠齊明逸。

而齊明逸側，就是今夜引起最多關注的燕時予。

此時此刻，他正微微垂了眼，安靜地聽齊明逸說著什麼。

孟連城視線向前，目同樣落在了燕時予上，慢悠悠地說了句：“真是令人意外的組合啊。”

棠許緩緩道：“在座這麼多人，大概只有孟先生你這麼想吧？”

孟連城輕笑道：“你相信世界上有完的男人嗎？”

棠許一個字都懶得回答。

而孟連城自顧自地繼續道：“這位燕先生，在公眾面前的形象近乎完，甚至在最苛刻的淮市口中都沒有一句差評——一個近乎完的男人，和一個無可挑剔的人相結合，這樣的故事，未免也太過無趣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