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下挪，落在云聽瀾心口的位置上，“心臟壞掉了嗎？”

云聽瀾蒼白的手指過角，笑了下，“是，我沒有多時間了，索幫您一次。”

“我記得還在世的時候，很疼我們，尤其是傾傾……”

“我去代您向解釋，一定會信，然后原諒您。”

男子臉上笑容加深，“這麼有自信，能夠殺掉我嗎？”

云聽瀾眸輕微地一，手上同樣多出了一條白的鞭子，語氣淡漠，“總要試一試。”

男子盯著面冷淡的云聽瀾看了幾秒鐘，忽然輕笑出聲，“那就來試試吧。”

……

云傾被北冥夜煊帶上了車。

臉蒼白的可怕，渾都在抖。

伴隨著北冥夜煊那句話，無數斑駁繁雜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徹底崩裂開來。

每一幅，都是另一張青麗的臉。

終于想起了一切。

有個雙生哥哥。

云聽瀾。

五歲之前，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

每天晚上，父親與母親都會坐在床邊，溫地哄著們睡覺。

睡在里面，哥哥睡到外面。

父親與母親離開之后，哥哥會溫地親吻的額頭，用很溫很溫的聲音跟說晚安。

他們一起爬，一起笑。

總是哭，每次一哭，哥哥就會立刻溫地哄。

做了壞事，哥哥總是主幫他頂缸。

他總是跟個小大人似的，彬彬有禮地對母親說，“母親，是聽瀾做的，不是妹妹做的。”

哥哥每天要學習各種禮儀，還有很多繁重的學習任務。

卻可以自由自在的玩。

很多個夜晚，夜半從床上爬起來，都會看到他端坐在沙發上看書。

每當那個時候，小團都會著眼睛爬過去，聲氣地詢問哥哥，為什麼還不睡覺？

每當那時，他都會溫地將抱在膝蓋上。

明明他們一樣大，但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抱起，溫地對說，因為哥哥以后要保護傾傾。

五歲那年的某個夜晚，父親與母親之間忽然發出了一次劇烈的爭吵

甚至驚了所有的供奉。

五歲的小團不懂發生了什麼，只是察覺到氣氛異常。

或許是出于孩子的直覺，那段時間，格外粘著他，稍微離開一會兒，就會哭著尋找。

沒過幾天，在某個夜晚，哥哥出去了一趟，夜半的時候，才回來。

他小小的，站在黑暗中，垂著頭，渾冰涼，用一種五歲的孩子，看不懂的眼神，靜靜地看著。

這是第一次，小小的團子，看到天神一樣溫的哥哥哭。

小團嚇壞了，慌忙爬過去，幫他著眼淚，“哥哥……”

小小的男孩子，地抱著溫暖的小，無力地到地上，溫地看著，對說，“傾傾要記得，哥哥以后……一定會……保護你……”

隨后，哥哥便失蹤了。

找不到哥哥的小團，哭著跟母親大吵了一架。

母親面對著指責的眼神，驟然大哭出聲。

小團第一次見母親哭的那樣傷心，被驚呆了。

父親第一次對發了脾氣，“不要再在你母親面前，提起他！”

小團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

他們弄丟了的哥哥，卻沒有幫將哥哥找回來。

小團哭著跑了出去，“爸爸壞，媽媽也壞……”

失去了雙生哥哥的小團，不停地尋找。

可是所有人都告訴，哥哥不小心走丟了，被壞人抓走了。

終于在某個黃昏，小小的團子，甩掉了邊跟隨的人，藏進了一位王廷重臣的車子里，想要去把哥哥找回來。

然后被傭兵綁架，到了北冥夜煊。

隨后，發高燒，被送回了王廷。

自此，忘記了所有。

忘了有一個雙生哥哥。

忘了他云聽瀾。

忘了那五年，無憂無慮的快樂與幸福。

忘了他說過，會永遠保護的話。

就連十三年后，他重新出現在面前，都沒有認出他……

云傾捂著頭，痛苦的淚水爬了滿臉，腦海中每一幅畫面，都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最后定格在云千撕心裂肺的詛咒聲中——

云傾，我詛咒你與您所念之人，除非生死，否則永遠都不得見！

云傾驟然彈了起來，恐懼占據了整個人。

哭著抓住了邊男人的手，“北冥夜煊，你幫幫我，幫幫我，幫我找到他……”

北冥夜煊一把抱住了懷中的人。

云傾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

更沒有用這樣哀求的語氣，跟人說過話。

他重重地將人抱進懷里，幫著眼淚，“傾寶不怕，我一定幫你把哥哥找回來……”

……

一黑一白兩鞭子在空中撞了一下，然后在巨大的沖擊力下迅速彈開，在墻壁地面上，砸出兩道重重的凹陷。

塵土飛揚，灰塵四濺。

被鞭子砸中的墻壁，仿佛是被刀從中心切開的豆腐，倒在地面上。

空地上，有兩個氣質相近的人靠近又分開。

下一秒鐘，云聽瀾手上的鞭子，被一只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扯住了。

男子看著對面面冷淡的云聽瀾，輕緩地笑了笑，“你不該讓那個丫頭知道真相，究竟是怕會因此討厭你，還是怕，知道自己親手殺了你的父親，會……愧疚？”

在他這句話落下的時候，云聽瀾驟然扯回了鞭子，長鞭宛如蛇一般，襲上男子的心臟。

男子沒能及時躲開，肩膀被出了一道痕。

他“嘖”了聲，黑的鞭子在一瞬間刺了云聽瀾的肩胛骨，濺出來，“你殺不了我，這可如何是好？”

云聽瀾蒼白的側臉與上，都沾滿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的人沒了，仇人也死了。”

男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玩味，手上的鞭子不停，在云聽瀾上留下一道道痕與傷口，“你這是打算來說服我，自己放棄？”

云聽瀾手上的鞭子，纏上對方的肩膀，一寸寸收，力道重的仿佛要將對方的骨頭與撕扯開來，“我失敗了，就再也沒人能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