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到一半,姜稚手機響了,是汪大海打來的,說給配的藥已經可以吃了,又格外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耶波走過來,問了一句:“誰打電話?”
姜稚握著手機,低著頭:“我師父。”
一聽汪大海,耶波立刻肅然起敬起來,但姜稚的樣子似乎不怎麼開心,耶波心說,難道汪大海剛剛在電話里把逐出師門了?
“干嘛愁眉苦臉的?”
“周胤先前替我預約的診療開始了,就是治寒的。”
耶波輕輕皺眉:“然后呢?”
“從明天開始吃藥調理。”
“再然后呢?”
姜稚仰起頭:“他老人家讓我今晚想吃什麼趕吃,不然,就只能等半年以后了。”
耶波眉頭立刻舒展開來,就因為這個呀。
又聽大小姐無比糾結的趴在彈簧繩上:“可我想吃的太多了,一個晚上哪里夠。”
耶波覺得糾結的有些多余:“每樣咬一口咯。”
姜稚回頭:“那豈不是很浪費。”
“浪費什麼,吃不完帶回去喂狗。”
所有人:“……”
夜晚沙灘全是小吃攤,為了營造氣氛,每家店鋪都用彩燈在沙灘上圈了一塊私人區域,里頭擺著桌椅板凳。
這個點,正好是上生意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頭,耶波怕散了,便牽著姜稚,姜稚哪里都呼呼的,小手就跟一團綿綿的豆腐,耶波握著,不敢,更不敢松。
查理森跟黎賽在前面開道,阿權軸負責觀察四周。
很快,姜稚就被一家土耳其冰激凌店吸引了,前面有人排隊,見人數還蠻多的,耶波就把查理森留下來排隊,快到他的時候打電話。
吩咐完畢,拉著姜稚繼續往前走。
跟剛剛一樣,姜稚想吃什麼,耶波就分出去一個人去排隊。
很快,就只剩下耶波跟姜稚兩個。
除了吃的喝的,這里小孩玩的游戲。譬如擊,套圈以及撈金魚。
這些哄孩子的東西,耶波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豈料,擊靶場前一個孩子忽然仰面大哭:“我就要那個,我就要那個。”
孩子媽媽說:“你就給我們得了,又不是值錢得東西。”
老板委婉道:“我已經送你們好些東西了,這個金魚糖是馥芳齋的,不好送。”
馥芳齋是南亞老字號,逢年過節,他們家的點心跟糖果都會賣。
去晚了什麼都買不到。
那塊金魚糖是他們家主打款,象征年年有余,而且只在過年期間供應,老板舍不得送也是理當中。
“有什麼不好送的,好了好了寶貝,一會兒就讓叔叔送你。”
老板為難道:“我也是小本生意,要不,我再送你一個玩偶吧。”
十塊錢一把,小孩子只打了兩把,手邊就堆了一堆,什麼鑰匙扣,小玩偶,彈珠,都是老板給的安獎。
小男孩不依不饒,見老板不肯送,索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蹬。
地上全是沙子,姜稚穿的鞋子是腳面的,耶波覺得手臂一沉,垂頭便看見姜稚一手扶著他,一手下鞋子往外抖沙。
“我們去前面看看。”兩只鞋都抖干凈后,姜稚示意耶波繼續走。
耶波盯著掛在獎品區的超大金魚糖。
他努:“那個吃過沒有?”
姜稚略顯得意:“當然吃過。”
以前過年家里都要準備的,初五迎完財神,金魚糖就會被家里的孩子一起分掉。
姜稚永遠都是最大得一塊。
耶波表認真:“但我沒吃過。”
姜稚:“啊?”
耶波著那塊掛在半空的金魚糖,輕聲訴說著曾經的可遇不可求:“以前家里過年都會準備,但自從我哥得病以后,就再也沒見過了。”
姜稚不懂:“可以單獨買一份給你呀。”
耶波譏諷一笑:“我吃得時候,讓我哥在旁邊看,你覺得合適嗎?”
周家人的觀念里,長子有,次子才能有,長子沒有,次子也不配有。
不止周家,其他大家族也都是這麼干的,他們對第一個兒子總抱有謎一樣的青睞。
姜稚看了看掛在墻面上的金魚糖,好可憐,金魚糖都沒吃過。
該發發熱的機會來了。
“我試試看,能不能贏。”
姜稚躋進去,問老板怎麼才能拿到金魚糖。
老板撇下難纏的母子,對姜稚科普道:“打通三關就行,第一關是氣球,第二關是移轉盤,第三關是飛碟,一關十塊錢,連續過三關就是三十塊。時間五分鐘,超過這個時間子彈沒打完也算作廢。”
姜稚哦了一聲,掃碼付錢。
老板第一次遇到像姜稚這般樣貌絕艷的顧客,不多看了兩眼,就這兩眼,讓一旁的耶波不悅的瞇起了眼。
老板給了三十發子彈,隨后又多給了幾顆:“看你長這麼漂亮,就當送你了。”
姜稚沖老板甜甜一笑:“謝謝啦。”
裝好子彈,姜稚瞄準墻上的氣球,旁邊的小孩停止哭鬧,一眨不眨的盯著姜稚。
剛才這對母子在鬧的時候,圍上來不看熱鬧的,本來都準備要散了,姜稚的出現卻讓人不停下了腳步。
因為的樣貌跟槍法完全不搭。
長得文文靜靜,不食煙火的菩薩樣兒,卻在半分鐘把墻面上十顆氣球全部打。
負責計時的老板都看傻眼了。
第二是運,但也沒難到姜稚,一分半就完了所有獵殺。
耶波在旁默默鼓掌。
好颯!
難怪在北歐他的時候,槍法那麼準。
第三是打飛盤,這個也不難,在飛盤落下之前擊中就可以了。
一共就三個飛盤,對姜稚來說小意思。
耶波已經做好把金魚糖捧回家的準備了,誰知姜稚在打最后一個飛盤的時候,胳膊肘忽然被那位媽媽故意撞了一下。
子彈打偏,等重新拉拴再要瞄準,鬧鈴響了。
時間到。
姜稚有些生氣的盯著撞的人:“干嘛撞我?”
對方非但不承認,反而頤指氣使的斥責姜稚矯:“明明是你自己打不著,反倒怪起別人了,真是有意思啊。”
一旁的孩子力媽媽:“我媽沒有撞你,就是你沒打準。”
姜稚懶得跟他們多匪口舌,對老板說道:“再給我來一次。”
“媽媽,媽媽。”小男孩滿臉哀求。
年輕母親咬咬牙:“老板,金魚糖多錢,我按照你原價買下來。”
老板滿臉為難:“這個……”
不等老板再說什麼,對方掏了五百塊直接塞到老板手里,然后領著孩子過圍欄,就要去拿掛在木板上的金魚糖。
砰!
一顆子彈從人出的指尖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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