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帳篷,無憂立刻道:“快拿針來,還有藥酒,熱水……”
零零總總的,要了好些東西。
燕霖他們早已習慣了無憂這樣要東西,幾乎沒有任何耽擱就把無憂要的全部準備好。
之后,他們就退了出去,王爺向來不喜歡有人看到他的,這種時候,也就只有無憂還能呆在里面。
掀起蕭驚瀾的子,立刻看到膝蓋幾乎已經變形了,還有一淡淡的黑汽在緩慢地游走。
這種傷毒發作起來是很疼的,看這樣子,至也發作了有半個時辰之久,可是蕭驚瀾卻從始至終也沒有吐過一個字,還和起上了那麼多的臺階。
忍耐,已經為他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了吧。
心頭忍不住,輕輕地了一下蕭驚瀾的傷。
“無妨。”蕭驚瀾輕聲道:“毒素沒有外溢,理一下就好。”
雖然他這麼說,可無憂還是地皺著眉頭。
先前看到的都是周圍人群對蕭驚瀾敬畏懼怕的場面,所以雖然知道蕭驚瀾的境艱難,但并沒有十分清晰的認知,可是今日一事,卻讓徹底了解蕭驚瀾的境況有多危險。
他再怎樣軍功等,再怎樣權高勢重,可只要皇帝有意制,就會出現今日這樣讓他不得不為難自己的局面。
因為他肩上負著的并不是他一個人,還有秦王府,有燕衛云衛,有燕云十六州二十萬的蕭家軍。
蕭驚瀾可以肆意,可以狂妄,但是秦王不行。
這個封號是榮譽,更是沉重到能把人垮的責任。
可是,蕭驚瀾卻以病弱之軀,承擔了這麼多年。
悶著頭,手上快速地理著蕭驚瀾的傷勢,心頭堵得厲害,一個字也不想說。
蕭驚瀾心頭一灘水,他對無憂的向來是非常克制的,在不確定是否能留下之前,他再怎樣為吸引,也總是保留著一分,可今日,他卻完全放開了那些顧慮。
這個人是他的,誰也別想搶走!
心的變化直觀地反應在上,平日無憂為他治療的時候,他的總是微微繃的,可是今天卻是完全放松,把自己徹底給了無憂。
無憂對人極,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可是今天蕭驚瀾到的屈辱一直在的心里,所以本沒有注意到這個微小的變化。
足足弄了半個多時辰,無憂才起出蕭驚瀾上的針,出門去燕霖和千心千月打水過來。
燕霖看無憂的表正常,知道蕭驚瀾沒有大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天知道他把蕭驚瀾從封臺上扶下來的時候心頭有多焦急,那時蕭驚瀾幾乎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全靠他撐著才能走下封臺。
他生怕蕭驚瀾的傷勢會徹底惡化。
但,幸好……
幸好有無憂和他一起上去。
那纖細卻堅定的背影,他會記一輩子。
水很快打來,無憂幫蕭驚瀾去了外,扶他在浴桶中坐下,然后繞到了屏風外面。
平時無憂做完這些事之后就會立刻離開,可是這一次卻停留了一下。
蕭驚瀾看著映在屏風上的剪影,片刻之后,就聽低聲說道:“蕭驚瀾,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這話,無憂說了好幾次,可哪一次都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如此的堅決。
無憂說完就走了,蕭驚瀾卻一直靜默著,不不說話。
好一會兒,他邊才出一個笑意。
笨丫頭,你當然要治好本王,否則的話,本王怎麼陪你一輩子?
無憂自己也出了一汗,在蕭驚瀾沐浴的時候,自己也去快速洗了個澡,然后又回來幫蕭驚瀾拿服進去。
等到全部收拾停當,天都已經黑,到了用晚飯的時候。
兩人今天都消耗了不力,晚餐也就格外盛一些。
蕭驚瀾最開始的時候總是讓無憂伺候他吃飯,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伺候和被伺候的人就變了。
把一塊青筍送到無憂盤中,看著嚼了兩下,順手又遞上一碗湯。
蕭驚瀾發現自己很喜歡照顧無憂的覺,看著吃東西,比他自己吃還要香。
這轉變太過自然,無憂都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只是自己吃的時候沒忘記招呼蕭驚瀾也吃一些。
用好餐又上了消食茶,蕭驚瀾看著無憂吃了幾口,這才開口道:“明日可是一定要去?”
明天是狩獵的第二天,也就是個人賽。
按照以往的規矩,個人賽以各府為單位,每家都要派人參加,而且必須派嫡系子孫參加,以示大秦不忘弓馬,不負祖宗的意志。
秦王府況特殊,之前只有蕭驚瀾一個主子,以他的狀況,自然是不用參加的。
今年有了無憂,也是秦王府的主子,而且四肢健全,沒有不參加的道理。
雖然理論上是如此,但只要無憂說一句不愿,蕭驚瀾就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不用參賽。
但……無憂卻是非去不可的。
因為,沈破軍也會去!
沈家歷來在邊關帶兵,在京城的只有沈破軍一個,這也就意味著,他必須參加,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個人賽每人允許帶兩個隨從,幫忙收拾獵,除此之外,什麼多余的人都不許帶。
自從林飛軒死后,沈破軍像是嗅到了危險,把自己保護得跟個烏似的,哪怕只是出門幾步路,也會帶著大批的侍衛和護院。
想要殺沈破軍,再沒有比明天更好的機會,錯過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紀家的人還沒有下葬,無憂等不了那麼久。
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雖然簡單,卻也已經表明了的決心。
明日的個人賽,非參加不可。
“那就早點休息。”蕭驚瀾淡著聲音,不容辯駁地道:“明日燕霖帶人跟著你。”
燕霖是燕衛統領,也是蕭驚瀾手下最為信任的人,可他已經幾次把燕霖放在的邊。
這份護,讓無憂心頭不能不生出幾分暖意。
仔細想一想,在殺前面幾個人的時候,幾乎每一次都有蕭驚瀾出手幫,所以這一次蕭驚瀾直接把庇護擺在明面上,也沒覺得不可接。
他們今天都累壞了,又聊了幾句天就一同上床睡下。
無憂現在已經十分習慣和蕭驚瀾同床共枕,反正就算抗議也沒有用,蕭驚瀾對這件事十分堅持。
不過蕭驚瀾很君子,除了抱著睡覺之外從來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就連手也只是中規中矩地搭在的腰間,所以時間一長,無憂也就默認了。
可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王爺,你生病了嗎?”無憂低聲問道。
蕭驚瀾的上好熱呀,熱,手也熱,隔著服,都快把的皮燙到了。
“沒事,天氣太熱,夜就好了。”蕭驚瀾鎮定地道。
今天天氣確實比往常要熱一點,而且現在又正是暑氣蒸騰的時候,蕭驚瀾這麼說,無憂也就信了。
哪里知道,這是因為蕭驚瀾對的不再制,所以連帶著也跟著一起反應。
今天確實很累,不多時就沉沉睡著,而蕭驚瀾在暗夜中著的燥熱,摟著人在懷卻不能吃,只能出無奈的神。
看來,他要讓手下的人加快尋找那種七葉火草了。
賀蘭玖不是信口開河的人,雖然他說這種草只在古書上見過,但十有八九,這種藥草真的存在,只是還沒有找對地方而已。
第二天起來,無憂神很好,可是蕭驚瀾看上去卻有些萎靡,甚至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
“王爺,你沒睡好?”無憂問道。
不應該啊,昨天那麼累,可是一閉眼就睡著了。
蕭驚瀾有些幽怨地看著,他睡不好,罪魁禍首是誰呀?
“有人磨牙打呼流口水,本王自然睡不好。”蕭驚瀾沒好氣地道。
無憂漱口的水噗一下噴出來,轉頭震驚問道:“王爺說的是我?”
睡相雖然不算好,但也不至于這麼慘吧?要真是這樣,前世一起住宿舍的人早就該告訴了啊!
蕭驚瀾純粹是泄憤,可是見到無憂這麼可的反應卻起了玩心,板著臉道:“怎麼?要不要給你看看本王服上的口水痕跡?”
難道……是真的?
無憂一頭黑線,有種想去死一死的沖。
想了又想,道:“王爺,要麼,我們還是分床睡吧?”
這麼慘烈的睡相,還被蕭驚瀾看個正著,這種事,太恥了!
“我睡相這麼差,連王爺也會睡不好的。”無憂認真道:“為了王爺的睡眠,我看我們還是各自安歇,各自安好,這樣也有利于彼此的睡眠質量,有利于保持良好的力,有利于我們的健康和心靈長……”
無憂說前兩句話的時候,蕭驚瀾還認真聽著,聽到后來漸漸覺得不對勁,再一抬眼看到無憂眼底的揶揄,頓時明白這丫頭本一早就知道他在誑,于是反過來消遣他。
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好了,本王錯了還不,快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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