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電話那頭的沉默。
傅嘉禮也不去猜測這個沉默代表著什麼,只耐心等待著。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到底還是有了回應——
“怎樣?”
傅嘉禮一聽燕時予這個反應,就知道他肯定已經有了答案。
而這個答案是靠心有靈犀的猜測,或是別的什麼,那就不在他的關注范圍了。
傅嘉禮緩緩道:“說起來,從前也是一起吃過飯、打過獵,再加上你又是名義上的長輩,我覺得還是可以跟你分分,畢竟我跟江暮沉那小子又不,難道找他說去?”
傅嘉禮慢條斯理,對面的燕時予似乎也不著急,好一會兒,才又道:“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剛巧聽到,孟連城約了明天晚上在宋家以前的別墅見面。你說這事,是不是有意思的?我還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會發生些什麼——”
他話音未落,電話便直接被掛斷了。
傅嘉禮也不生氣,收起手機,重新給自己點了支煙,再思及剛才那通電話,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
第二天傍晚,棠許自公司離開,開車行進在車流之中時,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瞥了一眼手機屏幕,看見一條來自棠嵐的消息。
自從棠嵐上次離開,時不時就會給發一兩條類似關心的消息,從前那十八年一去便杳無音信的日子,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可是不記得,棠許記得。
所以,一條都沒有回復過。
棠許只瞄了一眼那條提醒淮市會有暴雨的消息,便選擇了刪除。
理智告訴,不該把跟棠嵐的關系鬧得這麼僵,因為想知道的很多事,棠嵐那里肯定有答案。
雖然曾經再怎麼追問棠嵐都不肯說,但是一旦放了態度,用一個可憐兒的姿態去求,棠嵐會是什麼態度也未可知。
可是有些時候,理智永遠大不過。
就像關于孟連城和棠嵐的那些事,棠許知道,連江暮沉都比知道得多,否則,江暮沉不會一再告誡,一定要遠離孟連城。
可是怎麼都不會開口問江暮沉的。
就像現在同樣不會再去問棠嵐。
因為不愿意給這些人機會。
不愿意讓他們覺得,他們之間有和解的可能。
所以,寧愿自己去探詢。
行經路口,棠許驀地調轉了方向,朝著宋家別墅的方向駛去。
二十多分鐘后,棠許的車子便停在了曾經的家門口。
早于而來的,只有一輛車。
棠許認識,那是孟連城的車。
孤寂冷清已久的房子,此時此刻也亮起了燈,卻已經全然沒有了從前的氛圍。
棠許坐在車里,安靜地盯著這套房子看了很久。
不知道為什麼,孟連城會覺得這套房子對而言會有什麼重要意義,會是能夠拿的籌碼。
可是對于而言,這座房子,只是一個空殼,本一點都不在乎。
之所以會來到這里,不過是想要看看,孟連城到底想干什麼,想要什麼。
棠許推門下車,來到別墅門口,按響了門鈴。
;不多時,房門便打開了。
站在門的孟連城上竟系著一條圍,站在門后略帶責備地看著棠許,“回自己的家還按什麼門鈴?”
棠許盯著他這副裝扮,許久,才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反客為主的習慣。”
孟連城聽了,只笑了一聲,道:“進來吧。”
棠許盯著他后悉、又闊別已久的屋子看了看,終于還是走了進去。
時隔這樣久,這屋子好像什麼變化都沒有,家裝飾一如從前,每一個角落,都是悉的模樣。
可是,終究也是不同了。
棠許收回視線,轉看向孟連城,“不知道孟先生我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孟連城已經走到了餐桌旁邊,拿起醒酒倒出了兩杯酒,隨后拿著酒杯來到棠許面前,將其中一只遞給,“想和解。”
這個答案似乎勾起了棠許一興趣,接過酒杯,問:“怎麼個和解法?”
“只要你愿意,怎麼和解不是和解呢?”孟連城說。
棠許低頭嗅了嗅杯中的酒,緩緩道:“那,如果我說,希你承認自己的罪行,去坐牢呢?”
孟連城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問:“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有什麼罪?”
棠許也笑了起來,“你有什麼罪,你不是比我清楚得多嗎?”
孟連城笑著笑著便輕嘆了一聲,隨后道:“只要你愿意放下這些誤解,我們不就可以和解了嗎?”
“那和解之后呢?”棠許又問,“我能有什麼好嗎?”
“你想要什麼好?”孟連城靠在旁邊的沙發背里,看著,“這套房子如何?”
“僅此而已的話,那孟先生也沒什麼誠意嘛。”
孟連城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跟手中那杯了,“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看到我到底多有誠意。”
說完,孟連城一仰脖,喝掉了自己杯中的酒。
棠許卻都沒有自己手中的酒杯,繼續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孟先生真的這麼有誠意,那我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能夠付出什麼,讓孟先生這樣大費周章。”
“不要低估自己。”孟連城看著,“畢竟,你可是小藍的兒。”
棠許驀地抬眸看向他。
是棠嵐的兒,所以不應該低估自己。
那對孟連城而言,的價值,和棠嵐是一脈相承的嗎?
如果是這樣,那這份所謂的“價值”,究竟是什麼?
一瞬間,棠許腦海中閃過好幾種可能,然而還不待分析出個大概,大門那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兩個人同時看向大門的方向。
破裂的大門塵煙四起,煙塵過來,出的竟是一個破碎的車頭!
有人開車直接撞開了大門!
孟連城忍不住“嘖”了一聲,意味不明。
棠許大概是有些驚,有一瞬間心跳失控,隨后便迅速歸于平靜。
而后,便看見那輛車車門打開,有人推開駕駛座的門走了下來。
那個影……
是江暮沉。
棠許迅速收回視線,卻聽見旁的孟連城忽然發出了一嘆息。
這嘆息,意味便很明確了。
是失。
棠許轉頭看向他。
發現來的人是江暮沉,孟連城失了?
那他原本期來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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