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預測真
“心回來”,為宜城最近的熱門話題,幾乎每個人都在談論此事。
他們知道了心和景元釗已經結婚。在景元釗做人質、生死未蔔的時候,很勇敢和他結了婚。
生了個兒,已經快滿周歲了。
預測宜城會有地,還給出了日子。
有些人盼回來;有些人對是否歸來無,只是趕熱鬧,湊這個話題;有些人則是真心希永遠回不來。
賀家是後者。
在宴會上,也有人說起了心,賀家的小姐賀妙妙當即說:“是為了拔高自己。生了個兒,景家不在乎的,又不太值錢。
只能用這種辦法擡高價。要是真有地,那還得了?有大師早已說過了,是嚇唬人。”
宴會上的闊太太、千金小姐們,只當知道什麽幕,都湊上來詢問。
已經嫁做人婦的陸家三小姐陸芃,如今被稱為宋,也在這場宴會上。
和心關系好,又討厭賀妙妙,當即站出來和對峙。
“夫人生的是長孫,督軍和夫人盼已久。你說景家不稀罕,何等見識短淺!”陸芃譏誚。
賀妙妙:“長孫,又不是長孫,稀罕什麽?”
“你自己不是孫?”
賀妙妙當即氣笑了:“什麽人也可以跟我比?”
是賀家唯一的孫。在一衆兄弟、堂兄弟中,獨一無二。
“你那意思,督軍府的門第不如你們賀氏,長孫大小姐還比不上你?”陸芃立馬問。
賀家的夫人,也是賀妙妙的嬸母,站出來打圓場。
陸芃從小和妹妹陸菁吵架,一張利打小練的,娘家顯赫、夫家富貴,是不怕賀妙妙,也不把賀家放在眼裏。
詆毀其他人,可以為了賢良名聲忍一忍;詆毀心是萬萬不行。
兩邊吵起來,陸芃一個人對賀家兩個人,毫不落下風。
在這場爭吵中,賀妙妙說出了賀家想要散播出去的話:“慧泉大師說過了,本沒有地,人為罷了。”
衆人嘩然。
慧泉大師的確在前不久說過了這句話。
流言蜚語裏夾雜了太多,話題越發有意思。
謹慎點的人家,把多年未修葺的房舍重新修補,或者把失修房間裏空出來,暫時不住人。
鄉下則是由族長長帶頭,畜牲放在戶外,不能靠近大樹,或者放在棚裏;人則都去族裏的祖祠打地鋪。
非不願意的,也不強求。
“我聽城裏的親戚說,沒有地。是故意嚇唬人。我才不去。”
“可我城裏的親戚,都在修繕房舍,他還叮囑我們千萬當心。尤其是自家的牛,要看顧好了,出了事了不得。”
紛紛中,地發生了。
果然是城北五十裏左右地最明顯,晃得地面都裂開了;有山塌了半邊;土房子幾乎無一幸免。
宜城城裏的地稍微小一些,還是造了一些事故。
牆壁裂了,砸傷了人;屋梁倒下來,也砸傷了人。
好在大部分人都有個心理準備,都知道這麽一件事。
一起來,所有人不是在疑“這是怎麽回事”;而是立馬明白,“真的地了,趕跑”。
軍政府撥好了賑災的糧食,又撥下賑災款子,由各莊子上的族長牽頭,重新挖土磚、蓋房舍。
土磚不算貴,也容易得到,貴的是屋梁,一木頭需要不錢——這是很多人無法蓋房子的原因。
景家就撥下了五百屋梁木,以景夫人私人名義賑災的。
人人誇景夫人乃活菩薩。
“幸好夫人提前預測到了,否則不知死多牲畜。”
“牲畜死,人也可能砸傷。城裏有些不信夫人的,已經被傷到了, 還死了人。”
城裏災有限,兩日後還可以聚集茶館閑聊,口吻輕松且隨意。
“夫人真有神算。”
“到今日才肯承認有神算?早就有神算,也不止一回救人于水火了。”
“之前真的是督軍趕走嗎?我就說這兩年生意不太好做、莊稼收也不太好。”
生意有好有壞、莊稼收也是有差有。但走運的往往是極數人,普通人的日子今年與去年都差不多。非要說“變壞”,也牽強。
人雲亦雲,有個人說自己這兩年不走運,立馬一堆人附和。
聲音很高。
加上報紙的造勢,民衆對軍政府有了不滿。
很多人都在問:“夫人何時回來?”
心回歸,人心所向。
督軍府的參謀們,都建議督軍親自去接夫人,禮數要隆重,這樣可以平複民怨。
督軍沉默不說話。
私下裏,總參謀陸江對他說:“是您的兒媳婦,得人心,將來也可以為您所用。這是好事。”
又說,“您是長輩,向晚輩低個頭,報界只會誇您慈,民衆也更加擁護您。”
這是很好的表現機會。
督軍不傻,很快回神:“你說得對。”
他再次發電報給北城。
北城確切複電,心會在八月初二到江邊,到時候景家去接應。
景元釗這段日子和舅舅忙著地善後的事,聽聞這個消息,立馬去告訴了他母親。
夫人輕輕笑了笑:“很好。風風回來,督軍還要親自去接,這是珠珠兒應得的。”
心的威,幾乎可以和夫人齊平了,會是很好的主人。
“姆媽,珠珠兒快要回來了,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景元釗突然端正了神。
夫人微愣:“什麽事?”
“您能否陪珠珠兒出國?”景元釗問。
夫人很震驚,此刻表僵了片刻:“這是什麽話?”
“和談需要時間,這是我的事業,我走不開;珠珠兒也有的理想,我想送出去學醫。”景元釗說。
夫人:“……”
“您願意陪去嗎?帶上雪兒。一則您常年在宅,一年到頭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二則異國他鄉,您的智慧可以幫渡過難關。”景元釗說。
夫人:“你這……實在太我意外,而且也著實不靠譜。我是景家的夫人,我……”
“姆媽,我如今不需要您的支撐了。相信我,我可以做好分事。家還是這個家,它就在這裏。
您總說一輩子不得安逸,殊不知也是您實在丟不開手?不如什麽都放下,就看看會怎樣。大不了,往後跟著兒子、兒媳吃些苦。”景元釗說。
夫人:“……”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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