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歲沒有想到,一個多星期沒跟聯系的岑與,再次聯系的時候,是他父母約一起吃飯。
之前岑與父母得知回到云京市的時候,有說過約一起吃飯,但那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就不了了之。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他父母又突然來約了。
岑與這段時間的“冷靜”,桑歲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比誰都清楚這次吃飯意味著什麼,原本想推辭,但想到該跟岑與說清楚,最后還是去赴約了。
桑歲來到福來酒店的時候,岑與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一下車,岑與就迎了上來。
他手牽的手,彎笑著:“走吧,他們都在包廂里等著了。”
桑歲手勢一僵,低眼看著兩人牽的手。
岑與停下腳步,“怎麼了?”
“岑與。”桑歲蠕,“我有話想對你說……”
“誒呀我們快進去吧,他們都等急了。”
他似乎知道想說什麼,但又似乎是真的覺得他爸媽在里面等急了。
不等桑歲說什麼,他直接打斷,拉著就往包廂里走。
桑歲最后還是把那句話咽回肚子里。
-
“爸媽,歲歲來了!”
包廂大門打開,正在跟服務員通的人轉過來。
人看起來五十出頭,束發,臉戴眼鏡,臉型偏瘦,棱角較為鋒利。
保養得不錯,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只是可能是職業的關系,那雙眼落在自己上的時候,桑歲不寒而栗。
不過也是幾秒鐘,人很快彎笑著走過來,熱地牽起的手:“歲歲啊,你好,我是岑與媽媽,姓李,你可以我李姨。”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面,但在這之前,桑歲對岑與的家庭員況大致了解。
岑與是獨生子,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高中老師。
許是職業關系,桑歲莫名地到一張和拘謹。
岑與父親跟服務員代完后,轉過來:“你好歲歲,我是岑與爸爸。”
桑歲連忙手握住對方的手:“叔叔阿姨,你們好。”
幾人打完招呼便陸續座。
沒多久,服務員開始上菜。
“也不知道你吃什麼,就隨意點了一些。”岑與媽媽把一盤牛端到面前,“不合口味的話記得跟阿姨說,阿姨另外給你點吃的。”
人的熱讓桑歲的張和拘謹消減了一些,點頭:“謝謝阿姨。”
“不客氣。”
相比之下,岑與爸爸顯得話些,大多時候都是岑與媽媽在跟說話。
人牽著手,像長輩一樣關心的況。
聊到家庭況的時候,人突然問:“對了,我聽小與說,你爸爸是消防員是嗎?”
桑歲笑著點頭:“是的。”
“那很了不起哦,為民服務,是我們老百姓的逆行英雄。”
桑歲頷首笑著:“謝謝您。”
“那他現在還是在江城的消防隊嗎?”人瞇眼笑著,“他這工作是正規編制還是合同工?我有了解過,我們國家給消防部隊方面的福利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些地方可能比較小,福利這塊會……”
“他已經去世了。”桑歲出聲打斷。
人臉一僵,似是沒想到桑歲會這麼直接。
桑歲補道:“我初三的時候,他出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啊……這樣啊,對不起,阿姨不該問這些的。”
“沒關系。”
“誒,你這孩子。”人一臉心疼,“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
盛以澤最后還是去了福來酒店。
打探到他們吃飯的包廂,盛以澤在隔壁開了一間包廂。
他什麼都沒點,就搬來張椅子坐在靠墻的位置,默默地聽著。
兩個包廂只隔了一堵墻,隔音不算很好,他能清晰地聽見對面包廂歡樂、融洽的談聲。
“誒,眨眼間,我們小與就長這麼大了。”一個人嘆著,“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覺昨天他還在襁褓中被我抱著,今天他就朋友談了。”
“是啊,小與這孩子從小就乖巧聽話,當初送他出國也是非得已。”男人的聲音響起,“我們也是為了歷練他,讓他更穩重些,沒想到他直接告訴我們說,他談了。”
說到這里,男人哈哈笑了聲:“歲歲,你都不知道我跟他媽媽聽到這個消息時有多震驚,我們生怕他被騙了,畢竟他一個人在國外,我們又不在他邊。”
“說實話,我們都擔心他的。”人拍了拍桑歲的手,嘆了聲。
“當初他和你一起回國,他第一時間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陪你回了老家江城,我們還覺得你可能……”
人聲音頓了頓,“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桑歲臉微凝,尷尬地笑了笑。
怎麼會聽不出這弦外之音呢。
當初跟岑與一起回國的時候,有問過他要不要先回家看看,畢竟這麼多久沒回家,他爸媽肯定會想他。
當時岑與說的是:“沒事,我陪你先回老家,到時候再回去。”
也不知道岑與是怎麼跟他爸媽說的,現在聽他爸媽的意思,應該是責怪慫恿岑與跟一起回老家了。
許是察覺出桑歲臉不對,岑與主解釋:“爸,媽,當初是我自己想跟歲歲一起回老家的,畢竟路途遙遠,一個孩子自己回家,我不放心。”
人臉微沉,瞪了岑與一眼。
岑與臉一怯,迅速低頭吃飯,不敢再說話了。
人看向桑歲,拿起公筷給夾了塊大蝦,笑著:“來來來,歲歲,吃蝦。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聊了。我們現在來聊聊你們的事吧?”
“我們的事?”桑歲一愣。
“你不知道嗎?”人看了眼岑與,“小與跟我說,你們非常好,想把你們的事定下來。”
-
“先生,您想吃點什麼,這是我們的菜單,您要不要看看?”
服務員看了看坐在墻角的盛以澤,鼓足勇氣走了進來。
這人也是奇怪,一來就指定要這個包廂,訂完包廂就他一個人進來,也不見他什麼朋友過來。
大家以為只是他一個人過來吃飯,就一直守在包廂門口等他開口點餐,可這人就是特別奇怪,一個菜都不點,水也不喝,一進包廂就拉來椅子坐在墻角位置,閉目養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服務員走近一看,才發現男人臉難看,整個人著孤寂的冷寒。
他怯了怯,還是壯著膽子再問一遍:“先生,您是不知道要點什麼嗎?要不要我給您介紹介紹……”
盛以澤悠悠睜開眼,眼睫半斂,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地盯著前方。
忽而,他輕笑出聲。
這場夢,該醒了。
服務員心里犯怵,忍不住輕聲問:“先生?”
盛以澤起,直接往外走:“把包廂退了吧。”
-
桑歲出來上衛生間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男人從走道轉角走過。
腳步一頓,后退幾步,循著走道看過去。
發現那男人影已經消失在走道。
是的錯覺嗎?
剛剛好像看見盛以澤了……
桑歲沒有多想,抬步走去衛生間。
出來時,突然撞上一個人。
是岑與的媽媽。
“阿姨,您也是來……”桑歲笑著走上去。
人站在那兒,明明笑著,那雙隔著鏡片的眼睛卻著一肅冷——
“其實你本就不喜歡岑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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