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歲沒想到周希梓會找。

自從那次來食堂找盛以澤后，在學校就沒再見到了。

林落落看了眼周希梓，最后看向桑歲：“歲歲，那我先回宿舍了。”

桑歲頷首：“好。”

林落落離開后，桑歲看：“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周希梓看著。

小臉掌大，五清秀小巧，皮白，材干瘦，姿談不上驚艷，但看起來很乖巧。

一直都在猜，盛以澤會喜歡什麼樣的孩。

艷的？可的？或者是熱大方的？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喜歡眼前這個看起來很乖巧、沒什麼脾氣的姑娘。

想到為了讓盛以澤喜歡自己，改變自己，百般討好，如今卻不及眼前這個不著余力就能得到那個男人全部注意和喜歡的姑娘，只覺得諷刺。

周希梓彎：“桑歲，你喜歡盛以澤吧。”

桑歲一怔，眼里閃過一慌。

穩了穩差點掉的呼吸，臉微沉：“你想說什麼？”

“盛以澤談過很多，但每一段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個月，你知道為什麼嗎？”

桑歲眉頭一擰。

“因為他每一段都是在合作。”周希梓嗤笑，“你應該知道，他跟他父親關系不好，父子倆一見面就吵架吧？他談那麼多次，全是因為在報復他父親。”

“他的每一段，都是在互相利用。方利用他和盛家的人脈關系為自己謀取資源和福利，而他則利用方氣他父親。”

桑歲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父親出軌。”

桑歲雙眼倏然睜大，半晌才出聲：“出、出軌？”

琳姨去世的時候，曾親眼見過盛國樺抱著的像待在自己房間，眼神空木訥地著兩人的臥房，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絕又孤寂。

那間臥房是他們的婚房，結婚多年，不曾離開過彼此。

盛國樺當時的傷心和絕，至今還歷歷在目。

這樣深的人，怎麼會出軌？

周希梓扯了下角：“因為他父親出軌，害死了他母親，所以盛以澤恨他、怨他，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父親不好過。”

“而他每一段，都是為了氣他父親的產。”

“為了氣盛國樺，他把自己偽裝浪不羈、多又不務正業的樣子，縱容方利用盛家的關系謀取資源，甚至讓盛國樺認為，他的多和濫就是承了他這個當父親的作風。”

“他把那些多和濫偽裝得多好，就代表著他有多無。”說到這里，周希梓冷笑了聲，“那麼多人，他從來都不把誰放在心上過。每一任友，不管是合作到期、還是方犯到他逆鱗，他都是直接分手，冷漠到那些方在他眼里，不過是個報復盛國樺的工。”

桑歲地看著，擰起秀眉：“你怎麼知道這些？”

周希梓抿笑：“每年他母親忌日，他都會前去墓前祭拜。那次他喝了很多酒，在墓前說了很多話，我恰巧聽到了。”

這些話真真假假，桑歲無從考證。

但周希梓有句話說的沒錯。

盛以澤恨盛國樺，兩人每次見面就吵架，甚至他多次表示過，琳姨的死跟盛國樺有關。

桑歲瞇了瞇眼：“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桑歲。”周希梓直視，“喜歡盛以澤，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

桑歲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坐在書桌前，昏黃的壁燈灑落，在頭頂窩了一個圈。

著那本小筆記本出神。

雖然不知道周希梓跟說那些出于什麼目的，但最后那句話確實讓了心緒。

比誰都知道盛以澤就是個浪子，浪無，誰都走不進他心里。

可也比誰都知道，選擇不喜歡他，是一件需要很多勇氣去割舍掉的事。

桑歲深呼吸著，慢慢合上筆記本，出課本想學習。

可心煩意，一點書都看不下去。

最后，干脆合上課本，打算躺床上睡覺。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一看。

是盛以澤。

桑歲心頭一，連忙捂住音響口，擔心打擾到舍友休息，貓著小心翼翼地出了宿舍。

把宿舍門輕輕關上，來到樓梯的轉角，才劃開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男人帶有磁的嗓音傳來：“在干嘛？”

剛才還想到他，突然就接到他電話，桑歲心跳不由地加快。

“在、在看書。”

他突然沒說話了。

也沒說話，兩人安靜下來。

手機筒里很安靜，安靜到連他呼吸都能聽見。

見他沒再出聲，桑歲忍不住問：“你……”

“你不問我在干嘛嗎？”

“嗯？”

“我在做一個東西。”

桑歲狐疑，大半夜給打電話是來告訴在做東西？

“什麼東西？”

“一個吊墜。”

桑歲攥手機：“做這個干什麼？”

“送給一個姑娘。”

“……”

桑歲眸黯淡下來，頭滾了滾，出聲，卻發現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勉強笑了笑，好想問他，你跟誰談了。

可沒有勇氣。

“怎麼了？”見沉默，盛以澤問。

“沒、沒什麼。”

盛以澤盯著手里那枚吊墜，指腹輕輕地挲著上面的四個字。

“問個事。”

“？”

“如果是你，”男人彎，聲音輕，“你喜歡在吊墜上刻什麼字？”

桑歲怔住，忍著心頭漫過來的酸楚。

“大概是……”用盡力氣，“自己的名字吧。”

盛以澤一笑：“巧了，刻的就是的名字。”

“很晚了，我想睡覺了。”桑歲急急打斷他。

盛以澤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確實晚了。

“嗯，晚安。”想到什麼，盛以澤出聲，“等等，你生日……”

然而桑歲已經掛斷了。

盛以澤看著黑屏的手機，錯愣。

他目微移，落在他掌心的那枚吊墜上。

上面刻了四個字——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