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微借口等會兒還要去陪朋友買包，沒有多待，很快走了。

空曠的公寓只剩下寂靜。項明崢起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丁瑤的視線跟著他，看他離開又拿著杯子返回。

丁瑤懷里抱著一個抱枕，靠在沙發里，眼底帶著探究，抿抿說：“還要玩兒到什麼時候？我想回去了。”

項明崢看了一眼。

丁瑤說：“不是你帶我出來度假的嗎，現在又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從小被慣著長大，時也總被對方捧著哄著，有些難以忍項明崢的若即若離。

項明崢還是不咸不淡的態度，“你想回，可以隨時回。”

“你到底什麼意思呢？”丁瑤在這幾天的抑中理清了思緒，項明崢又是什麼好人，沒必要因為那種事低頭。聲音大了幾分：“難道要讓我一個人回去？我們可是一起出來的。”

“我能有什麼意思。只是你最近似乎對我很好奇。”項明崢拿著杯子，聲音倦淡，“想要了解什麼？”

丁瑤驀地收了聲，很多想法在大腦里快速過了一遍，在想這場聯姻談崩的后果。弊大于利。

沒承認，也識時務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還是高傲的著脖子，看著項明崢。

哪怕知道是利益捆綁，可是誰會希，自己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空殼。丁瑤說：“反正已經這樣了······我也沒辦法。你要是實在接不了，我回國就和爸媽說退婚。但是理由得我來定，這是你欠我的。”

項明崢笑笑，似乎來了一點興致，“我欠你什麼？”

丁瑤盯著他看，眼睛竟然慢慢紅了，站了起來，將懷里的抱枕丟到一邊，“誰迫你和我接往了嗎？從一開始不都是自愿的嗎？”

仰著頭又將眼淚憋了回去，聲音漸高，“可是你呢，往這麼久，你連我的生日都沒記住。”

告訴項明崢，那天晚上是的生日，原本是等著項明崢陪一起過生日的。可等了很久，他也沒有回來。“你連我生日都記不住。”

項明崢約記得，提過這件事，只是沒往心里去。

他什麼時候記過伴生日？丁瑤自然也不是特例。

他不是一個擅長爭吵的人，怕麻煩，也懶得爭吵。沒怎麼應聲，聽著丁瑤繼續控訴，“我現在好歹還是你的結婚對象，你來見我之前，能不能把脖子里的吻痕遮一遮？”

項明崢前傾，從桌上了幾張紙，遞給委屈到流淚的人。

丁瑤一把拿過，心里的郁氣沒散，低聲說：“你可真不是好人。”

對于這種評價，項明崢聽得多了，不置可否。

等緒穩定下來，他說：“下周回去。”

丁瑤垂眸看他，“答應我的，別變卦，退婚原因我自己說。”

項明崢卻說：“訂婚照舊。”

兩家極力促的事，怎麼可能突然改變。項明崢沒丁瑤那份全憑緒的天真，也不想在這種時候節外生枝。他有別的打算。

丁瑤愣了下，眼底閃過意外，卻驟然放松了幾分。

“別再查。”項明崢看著，緩慢道：“要是實在好奇，可以直接來問我。”

項明崢似乎心不錯，一向冷漠的人顯出幾分寬容，貌似好心的提醒：“我那晚回這里，是因為收到了你的信息。”

“信息？”

丁瑤回想了一下。看著項明崢出了門，反應過來了，抬腳踹了一下沙發。一定是張昊那個傻。

項明崢出了門，很快驅車離開。

長島距沈徽林住的地方有一些距離，中途他繞去餐廳買了幾份中餐，到曼哈頓市區時天已經變暗。

車子路過公寓外的一個商店，看到超市門口站著的年輕男人，項明崢示意司機先停車。

車速降低，逐漸停了下來。

項明崢坐在后座，他臉上沒什麼表，側目看著車窗外。認出那人是江閔，他等了一會兒，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隨即走進了超市。

江閔手里拎著很多東西，有小孩兒的玩，也有包裝良的餐盒。裝著餐盒的袋子劃破了，他在前臺買替換的袋子。

話還沒說完，扭頭看到了一張悉的面孔。

江閔是見過項明崢的。

第一次見面是在好幾年前，坐在賓利車里氣質不凡的人當著的面接走了沈徽林。最近一次見面，是在一年前，外出調研的時候沈徽林不舒服，他送去醫院，卻意外查出懷孕了。他在病房外見到了項明崢，也知道沈徽林懷的是誰的小孩兒。

這會兒再見，江閔莫名想起了沈徽林不久前的那句“我生了一個自己的小孩兒”。很自己的，但江閔能猜到幾分，也從姜琦那里了解了一些。

項明崢進了超市，在超市轉了半圈，什麼都沒拿，又回到收銀臺旁邊。

兩人相距不過幾米，看著江閔眼底浮現幾分意外和不滿，項明崢語調散漫：“來找林林的？”

江閔安靜了半晌，“你怎麼在這里？”

許是覺得他的問題實在好笑，扯了一下角，才算將視線落在江閔上。

項明崢想到不久前看到的畫面，江閔抱著小孩兒和沈徽林一起從車上下來，像一家三口。

他突然問：“你想要和沈徽林在一起，結婚生子？”

稱呼也不再是“林林”，聲音里帶著幾分沒什麼的冷淡。

項明崢看著他，繼續問：“生一個你們自己的孩子。”

江閔神警惕，但就像被說中了心事，眉心微。

項明崢看著江閔的反應，說不上是什麼表，連眼神都懶得給了，下了斷言，“不可能。趁早別想了，你們不合適。”

相比于意外在沈徽林樓下見他，項明崢的步步更讓江閔惱火。“你以什麼份，在這里談？”

在江閔的注視下，項明崢抬手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幾盒套。他將東西放到收銀臺上。

江閔的憤怒油然而生：“沈徽林那麼好的人，不是被你用來踐踏糟踐的。”

項明崢一哂，抬手輕敲桌面，示意一臉懵的超市工作人員結賬。他拿了東西，轉出門之前又回頭，帶著幾分沉冷與惡意，“那你再等等，看以后有沒有機會好好珍惜。”

*

七七的生鐘很準時，吃過了，九點就準時睡了。

沈徽林拿著睡，打算去客廳的浴室洗澡，一打開門，看到項明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靠在沙發里。

“過來吃飯。”項明崢說：“是中餐。”

接回七七之后，沈徽林又開始了母喂養，不僅累而且特別容易。

抬步走了過去，拿著東西去了餐廳。項明崢起跟著一起。

沈徽林低頭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餐盒，發現有兩份餐點，“怎麼買這麼多？”

項明崢拉開椅子在沈徽林對面坐了下來，“都嘗一下。”

沈徽林放好了餐點，吃的時候抬了一下頭，目在項明崢臉上停住。

客廳沒開燈，在燈明亮的餐廳，項明崢角的淤青特別明顯，像是被人打了。

沈徽林看了一眼，又慢慢收回視線，低頭吃東西。

餐桌禮儀很好，吃東西的時候不不慢，項明崢一直看著，竟也覺出了幾分賞心悅目。

一張餐桌，兩個人。很多事都在發生細微的變化。可能生來就是一個溫的人，變故在上也變得不明顯。無非是在吃到好吃的東西時，不再第一時間讓他嘗嘗；無非和他說話時，應付多過談。

但作為一個曾經擁有過完整意的人，項明崢還是覺得不快。不快催生出了惡意，眼神沒什麼溫度，他問沈徽林：“好吃嗎？”

沈徽林說：“還行。”

項明崢問：“只是還行？”

沈徽林不明白他的追問，察覺到了他的緒，沒說話，抬眸看他，有幾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迷茫。

項明崢看著的樣子，語調溫和了幾分，“你師兄專門給你帶來的，就只得了一個‘還行’的評價。”

沈徽林側去拿手機，才看到江閔發來的信息，說他要來看看。

沈徽林看著面前的餐點，又看向客廳桌上放著的那些玩，坦然問：“你們到了？他怎麼沒上來。”

項明崢說：“打了人，轉就走了。”

沈徽林視線落在他角的淤青，半晌才說：“他不可能隨意打人。”

項明崢揚眉問：“那我這是自己撞的嗎？”

沈徽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項明崢挑挑角，冷嗤一聲，“別人的兒，他倒哄得高興。”

沈徽林蹙眉，明白過來他的猜測。這人還真是奇怪，他自己沒有在乎，但一旦發現別人也惦記，他就不樂意了。

陳章總撮合，但沈徽林和江閔也只是同門。江閔格驕傲，沈徽林也很主接搭話，除了一起做項目吃過幾次飯，兩人的接并不多。

只是最近江閔出現的有點兒頻繁，沈徽林也察覺到了。項明崢就像嗅覺靈敏的，比本人更早察覺。

這個問題沈徽林不想談，覺得無聊又麻煩。

項明崢看著低頭時清冷的側臉，冷淡時是真冷淡，天邊月蒼山雪一樣不可接近。也不怪那男生把奉為不可的神。

項明崢不信神佛，比起信奉，他顯然會不敬的把人攬在懷里。雖然這段時間，攬住跟攬冰渣子沒什麼差別。

“他有幾條命沖上來揮拳頭？”項明崢聲不高，語調清淡：“愣頭青就需要送進去磨練一段時間。”

沈徽林輕輕嘆息，有些無奈道：“項明崢，你這是在吃醋嗎？”

說：“正常一點兒，好嗎？”

項明崢垂眸看，漆黑的眼底說不出是什麼意味。

他明明知道不會在這種時候和別人牽扯不清。

對視好一會兒，他收回了視線，突然覺得也沒意思。

沈徽林低頭繼續吃飯，項明崢坐了一會兒，起出了餐廳。

爭吵都算不上的對話，也影響了沈徽林的食，坐了一會兒，去了浴室。

半個小時之后，沈徽林穿著睡從浴室出來，手還沒有到臥室的門，項明崢走過來，一只胳膊攬住了。

沈徽林被他抱起，去了客廳的沙發。

沈徽林被丟進沙發里，還沒有靠穩，項明崢了過來。帶著熾熱、霸道又急切的親吻。

客廳線昏暗，只亮著兩盞落地燈。

悠悠燈帶著幾分冷意，沈徽林看著燈罩下出來的，下搭在項明崢的肩膀。

……

……

重新平躺進沙發里。

……

很久之后才漸佳境。

兩人是被嬰兒的哭聲打斷的。

沈徽林早就到了，靠在項明崢懷里，止不住的細抖，等著他結束。

聽到哭聲，抬手推他。

項明崢抿著，神已然是即將酣暢的狀態，但哭聲斷斷續續，他擰著眉推開系好浴袍。

等站直時，沈徽林已經跑進了臥室。

七七看到匆忙進來的人，停了一下，隨即癟癟哭得更大聲。

沈徽林將寶寶抱了起來，讓喝夜，不小得吸吮力之下額頭出了一層汗。

項明崢站在床邊看，“很疼？”

沈徽林難到不想應聲，過了幾分鐘說：“幫我倒杯水。”

項明崢轉去倒水，拿著杯子，讓空不開手的人就著他的手喝。

寶寶已經顧不上哭了，白的臉一半埋在沈徽林懷里，另一半隨著吸吮鼓。

項明崢一直看著，他直白的目讓這段時間一直冷淡的沈徽林覺得尷尬，問：“你不去睡覺嗎？”

項明崢繞到了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靠在床邊看。半晌說：“喝不也能長大，你這是何必。”

沈徽林低聲說：“你懂什麼······”

孩子接回來了，但沈徽林的安全沒回來。想和孩子建立更的聯系，填補那些空缺的安全。

七七晚上要醒來三次，項明崢睡眠一直不好，這天幾乎一夜沒睡。

天快亮的時候，沈徽林喂完最后一次夜，聽到項明崢說：“過幾天去看看房子。”

聲音帶著幾分疲憊低啞，“再多找幾個阿姨。”

聽著他的話，沈徽林幾乎可以確定。一向覺得麻煩不喜歡小孩兒的項明崢，在這里住不了多久。

果然，項明崢只待了四天就回國了。

離開之前找來了育兒阿姨，還有一個當地的朋友，讓朋友陪沈徽林去看合適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