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說來也湊巧。后來想想,如果那天沒去參加阮溪的生日宴,沒遇見項明崢,他們之間可能就是一夜的關系。
實驗室外的休息廳有說話聲,沈徽林在門口停住,看到里面只有兩個生。姜琦穿著白的實驗服正在摘手套,長卷發生坐在電腦前低頭翻手機。
姜琦看到沈徽林,高冷的神散了幾分。對坐在電腦前的生說:“我朋友來了,先走了。”
那是沈徽林第一次見阮溪,白皙致的娃娃臉,長卷發,穿著一件淺的短。長相很甜,看人的時候帶著幾分自上而下的打量。
“先等一會兒嘛。”打量完沈徽林,阮溪站了起來,看著沈徽林問:“你就是我們姜組長的朋友呀?”
沈徽林說:“是的。”
阮溪笑起來是標準的甜妹長相,有兩個淡淡的梨渦,“我是阮溪,你什麼呢?”
“沈徽林。”
阮溪“哦”了一聲,“今天我生日,晚上會和朋友們一起吃飯,想要邀請姜琦去,說提前約了你······你們要去干什麼呢?”
沈徽林說:“······出去玩兒。”
姜琦掉了實驗服放到一邊,想要結束這種聊天,帶沈徽林走。哪知阮溪繼續道:“我過生日也好玩兒的,你要不要和姜琦一起去呢?”
沈徽林有些始料未及,側頭看向姜琦。
姜琦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況。
沈徽林說:“不了。”
阮溪看看沈徽林,“一起去吧。”又看向姜琦,愉快的說:“一起去吧,這樣你也沒爽朋友的約。在哪里不是玩兒呢?”
像是不諳世事,考慮的還很周全。
姜琦安靜了幾秒。沈徽林知道心了,認識這麼多年,姜琦外冷熱的格沈徽林再了解不過。
三人下了樓。
阮溪接了一個電話,開車來接的人找不到實驗樓在哪里。阮溪讓姜琦和沈徽林先在原地等,去另一邊看看。
過了一會兒,一輛白的跑車駛近停住,車窗降了下來,阮溪探出半個頭,“我們走吧。”
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沈徽林抬眸從后視鏡里看到開車的人,頓了一下。有點兒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但記得幾個月前在酒吧里,肖佳興致沖沖說那個富二代是下一個想談的對象。
阮澈回頭看了一眼,目掃過沈徽林,轉回啟車子,對阮溪說:“不介紹一下?”
“姜琦,我和你說過的,帶我做實驗的同學。”阮溪又示意了一下沈徽林坐的位置,“這個是沈徽林。”
介紹完又忍不住吐槽:“就這麼大一點兒地方,走直線都能到,也能拐到別的地方。”
阮澈嚼著口香糖,聞言懶懶散散一句:“我能接你就不錯了,別這麼多話。”
“我今天生日,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
阮澈冷笑,“難道今天不是我生日?”
阮溪不說話了。
車一時有些安靜,阮澈突然重復了一遍沈徽林的名字,笑笑問:“哪幾個字?”
沈徽林說:“‘安徽’的‘徽’,樹木‘林’。”
阮澈“哦”了一聲,“是有什麼寓意嗎?”
沈徽林說:“沒什麼特別的寓意。”
“是嗎,這種組合不太常見。”
他像是實在好奇,沒有中斷談話的意思,沈徽林說:“我爸姓沈,媽媽姓林。”
“那‘徽’呢?”
“我在安徽出生。”
阮溪扭頭看了一眼沒話找話的阮澈,覺得他在人,只是手段不怎麼高明。
車子開到了長寧別墅區,鐵藝大門緩緩打開,偏歐式的建筑,前院已經停了幾輛車。
進了別墅,里面裝扮的很有生日氛圍,鮮花和氣球在客廳中央圍半圓,中間的高腳長桌上放著香檳和蛋糕。
來的人不,大多都是同齡人。阮溪上樓化妝換服,樓下的人開始打牌打游戲消磨時間等生日聚會正式開始。
這場生日宴會參加的太過突然,沈徽林問姜琦帶禮了嗎。
姜琦說:“一個月前做出來的數據投稿了一篇C刊,掛的是阮溪的名字,這不就是最好的禮?”
沈徽林從隨帶著的包里拿出兩個小盒子。
姜琦問:“這什麼?”
“在南州買的,針和項鏈。給你和我媽的,先用它們救一下急。”
“騙你的,沒打算來生日,禮昨天就給了。”姜琦說:“你隨便送一份。”
沈徽林拿了其中一份,坐在高腳椅里調整盒子外的帶,沒注意到有人靠了過來。
“好巧。”韓裕傾靠向這邊,“來給阮溪過生日?”
其實比起項明崢的矜漠,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韓裕看起來更好相,但沈徽林后來一直不喜歡韓裕。他角帶著笑,一雙眼睛時刻在觀察人。
沈徽林往不聲往旁邊讓了一下。
韓裕問:“怎麼就你一個人,明崢呢?”
沈徽林有些沒懂,他向問項明崢的蹤跡。
不和他多談,沈徽林溫聲說:“不清楚。”
韓裕還想說什麼,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收拾完畢的阮溪走下樓,看到壽星客廳里的眾人活躍了起來。
韓裕站直,抬步走去了阮溪那里。
到了八點,天完全暗了下來,庭院里幾盞落地燈亮了。
別墅燈火通明,有人催促說現在朋友都到齊了,禮也送了,是不是應該開始許愿。
阮溪說:“再等等。”
“等什麼?”
阮溪往杯子里倒酒,帶著幾分笑意說:“還有重要的人沒到。”
這話一出,周圍起哄聲一片,“什麼重要的人啊,讓壽星這麼等著。”
不知誰說了一句,“項明崢吧。”
沈徽林正在和導師發信息通下學期實習的事,剛輸幾個字,聽到悉的名字,指尖停了一下。
阮溪沒有否認,側頭問阮澈:“他到底來不來?”
阮澈出一個假笑,“我不知道。”
別墅外傳來探照燈亮和剎車聲,阮澈又改口說:“這不是來了嗎?”
沈徽林抬頭看過去,他還是之前的樣子,臉上總有事不關己的淡然,唯一不同的是沒有穿正裝,上一件深襯衫,一手拿著禮盒。
阮溪先一步跑了過去,稔的攬住了項明崢的胳膊,聲音像是剛的麥芽糖漿,“我就知道你會來。送我什麼啊?”
沈徽林很安靜的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收回了視線。
人到齊了,阮溪開始許愿吹蠟燭。切完蛋糕,來慶賀生日的人才開始狂歡,后院音樂聲震天,棋牌室也聚集了不人。
姜琦被阮溪走了,還沒有回來。
沈徽林在臺沒待一會兒,韓裕找了過來,在對面坐下,“怎麼不去打牌?”
沈徽林說:“不太會。”
“不太會?”韓裕覺得說話怪好玩兒,想從白皙清冷的臉上看出幾分玩笑意味,“不太會,上次贏我那麼多把。”
沈徽林說:“那次運氣比較好,大家也讓著我。”
韓裕盯著沈徽林看,看著單純說話倒是滴水不,“你和明崢認識多久了?”
沈徽林說:“不久。”
“就說呢,”韓裕了然道:“應該沒超過兩個月,和他長不了,他……”
他什麼?
沈徽林沒有再聽下去,“我去找一下我朋友。”
韓裕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沒什麼特別的分,這種關注不是因為是沈徽林,而是是項明崢的伴。
“去吧。”
沈徽林起離開了臺。
到門外拐角,手腕被人抓住,順著力道被拉到了一邊。悉的氣息和高,起初掙扎了一下,便不再了,仰頭看向離自己很近的項明崢。
項明崢將人帶到室,松開了手。
低頭看,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塊兒蛋糕。
挖了一勺,喂到張口要說話的沈徽林里。
油甜膩,在口腔擴散。
來不及說話,剛剛吞下去他又喂了一口。
勺子再遞到邊時,沈徽林轉了一下頭,“……不吃了。”
項明崢見咀嚼時臉頰鼓鼓的,又拿了一杯香檳遞給。
沈徽林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就著有些艱難的將那一大口蛋糕咽了下去。
“項明崢……”
抬眸時發現他角帶著幾分笑意,這種投喂就像是他興致來時的惡作劇。
沈徽林往后退兩步,拉開了一點距離。
“你也來過生日嗎?”
項明崢輕描淡寫“嗯”了一句,放回蛋糕托盤,磕出一支煙,他問最近是不是沒吃飯,能瘦這麼多。說著抬手試了一下,他一只手能完全捂住的下半張臉。
沈徽林說適應不了南州氣候,又比較累。
項明崢問:“跟韓裕一塊兒來的?”
沈徽林反應了幾秒,不笨,很快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不知道那一瞬懷著怎樣的心思,沈徽林沒有立即否認。
項明崢問:“看過他手機嗎?”
沈徽林愕然,搖頭。
他說,韓裕通訊錄里的生備注基本為名字和生理日期。
項明崢點燃了煙,指尖一點兒猩紅火,神態自若地說:“男不忌。”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沒什麼變化,像是好心提醒。
沈徽林:“我朋友是阮溪同學,我跟朋友來的。”
項明崢說“那就行”。
不管有什麼心思和目的,你我愿各取所需,他現在愿意陪著玩兒一玩,但不代表他可以接第三人摻和進來。
外面在喊人,項明崢轉走了。
-
姜琦回來的時候臉不太好,原本就冷酷的像是帶著寒冰。
外面的玩樂還在繼續,不知道在玩兒什麼游戲,嘈雜的音樂中傳來尖和此起彼伏的笑聲。
姜琦問:“回去嗎?”
沈徽林說:“好。”
姜琦拉著沈徽林的胳膊,沒有再說什麼,帶著人穿過客廳往外走。
沈徽林問要不要和阮溪說一聲。姜琦說不用。
邁下臺階到了前院,阮溪走了出來,快步走到姜琦面前,帶著笑意說:“這里不好打車的,我和司機送你吧。”
姜琦收斂了一些冷意,說:“不用了。”
阮溪像是有話要和姜琦單獨說,看了一眼沈徽林,“你們是同路回嗎?”
沈徽林搖頭,姜琦明天早上還要去實驗室,只能先回學校,回靜安。
阮溪說“稍等”,找人送他們回去,說罷轉進去人。
跑到了后院,找到在酒桌上談笑風生的阮澈,“幫我送個人。”
阮澈問:“誰啊?”
“下午那個同學。”
阮澈放下酒杯,說:“好啊。”
剛站起來,被旁邊坐著的項明崢抬手按住肩膀了回去,“喝這麼多開車去送死嗎。”
阮澈說:“哪里多了,就一點點。”
項明崢沒理會他的話,轉而問:“對送人這麼有興趣?”
不咸不淡的態度,阮澈突然讀出了一點兒別的意味,一時間七八糟想了很多,最鮮明的印象就是之前在酒吧,那個生上披著的服。
阮澈坐著沒,見項明崢拿著車鑰匙跟著阮溪走了,背影括。
打了車還沒有到,沈徽林和姜琦站在別墅外的路口等。
沈徽林問:“你怎麼了?”
姜琦神一直不太好,想要開口,又言又止。
姜琦想起剛才,二樓房間,阮溪帶著笑意說出的那些要求。以為帶著阮溪做實驗已經是極限,在聽到說“多錢可以買你的時間和數據”時,姜琦還是有些錯愕驚訝。
看著沈徽林,姜琦沒說事,角帶了淡淡諷意:“鱗鱗居大廈。”
“啊?”
探照燈亮了一下,后有車開出來。
白的跑車在路邊停下,降下車窗,駕駛座是阮溪:“我送你們。”
姜琦說他們打的車快到了。
阮溪拉開車門走了下來,看著姜琦說:“……我們再談談。”
一輛邁赫停在阮溪的跑車后面,阮溪回頭看了一眼,“沈同學,我和姜琦談點兒事,介意讓別人送你嗎?”
沈徽林發現阮溪有個特點,用商量的句式說已經決定好的事。
姜琦說:“太晚了,哪天再說吧。”
阮溪帶了一些委屈,“我剛才表達的可能有歧義……我們上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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