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像是整個掉進了冰窟窿,腦子都凍得不會運轉了。
不愧是商人,懂得拋出最大的餌,直擊弱點,兵不刃。
只要聽陸琛的話,陸琛就會毫不猶豫的將送上油畫領域的神壇。
老師曾經傾其所有幫鋪路,機會,錢財,人脈,可錯失了。
如今又一次機會擺在面前,不想讓老師失,這也關乎著留學的命運……
初攥了被角,腔中似有一氣橫沖直撞,人心慌意。
理智告訴應該聽從陸琛的,甚至利用陸琛,從他這里得到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踩在他的肩上,最大利益化他的價值,等攀上巔峰,再一腳將他踹了,才能狠狠報復他害死自己孩子。
才有能力跟他抗衡,讓他付出代價。
可是……
應該拿這個孩子換取一切嗎?
這麼做了跟陸琛又有什麼區別?
這一晚初睡得極不踏實,一整晚都在做噩夢,一會兒夢到許書琴發病將關在門外,不管怎麼拍門,許書琴就是不開,待在樓梯口又又冷,直到回來。
一會兒夢到第一次看到陸琛的場景。
那是個很爛的天氣,暴雨如注,又是傍晚,黑沉沉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陸琛坐的車輛在高速路上拋錨了,車燈散發的芒被雨幕籠罩。
天氣惡劣,手機也沒信號,司機只能帶著參加吉他比賽回來的陸琛尋求附近的村莊住一宿。
司機敲開初家的門,說明來意后,借了一把電筒。
陸琛應該是等不及了,私自打傘下了車。
他是第一次走這種泥濘的莊稼地田埂路,又臟,還很狹窄。
來到初家曬稻谷的壩子時,他以為苦難結束了,然而農村還有一種比泥濘地更的存在那就是青苔。
眼看走到屋檐下了,他一個不留神踩崴了腳。
初從屋里鉆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陸琛狼狽極了,里罵了一聲,司機嚇壞了,忙把他攙扶起來。
陸琛死要面子,子摔破了卻撐著說沒事。
給陸琛和司機下餛飩,初就站在一邊看陸琛。
那時候的陸琛只有十四歲,卻已經一米七了,高長,生著一副天使般完的面孔,初從未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看得癡癡的。
也許是被初無禮的目看得太久,陸琛有些生氣,吼,“看什麼?”
初才八歲,卻也是懂得臉紅的,指了指他破掉的子。
陸琛不以為意的昂著頭,很是不屑,屬于年的狂傲不羈一覽無余。
盡管熱臉了冷屁,初還是找來酒棉簽給他消毒。
可這位爺穿的是極其名貴的西,太過,連卷個都不會。
初給他卷起來時,膝蓋的傷已經慘不忍睹。
陸琛咬著牙,努力維持風度翩翩的人設,消毒到包扎,他愣是沒吭一聲。
土屋隔音不好,睡下時,初能清晰的聽到陸琛在另一個房間痛罵司機,膝蓋傷了罵水燙,罵床,罵有蚊子,罵司機車開得不好,司機給他蓋被子他還罵,說疼,得跟殺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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