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也有幾個人在加班，午休時間辦公室空曠下來，李書妤的電腦還開著，起去倒水。

回來時劉波站在一旁，有些八卦的問：“那誰啊，找你的吧？”

李書妤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鐘祺坐在辦公室外的長椅上，拿著一瓶礦泉水，在兩手間扔來扔去。

李書妤拉開座椅坐了回去，“嗯，監工的。”

劉波聞言，又看了一眼年輕的男生，“這個新客戶不好弄啊，天天跑來監工。周末也來，想讓你無休連軸轉？這誰得了。”

李書妤視線又回到電腦上，“可能他比較著急住進去，房子部好像是兩年前裝修的，就差一個小花園設計。”

劉波安說：“慢慢來吧，急不得。他催你就讓他催著，又不會魔法，能一夜給他變出來。先吃飯去吧。”

李書妤讓他先去。

劉波沒有說什麼，拿著外套和鑰匙出了辦公室。

鐘祺搖著水瓶，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李書妤出來。

他起，推開了明的玻璃門，到了李書妤的工位：“還沒有做完嗎？”

李書妤：“沒。”

做事的時候，李書妤更加冷淡，鐘祺連續來了好幾天，和說的話也沒有多。

“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

李書妤將最新修改的圖另存了一份，又點開了植被和建筑材料的價目表，“不太。”

鐘祺一直站在李書妤邊，看了一眼時間，“怎麼能不呢，這都快一點了。”

李書妤轉椅子，面向鐘祺，“真不，你可以先忙別的事，等確定好了圖，再給你看。”

“沒事兒，我不忙。”鐘祺說著，又拿了李書妤空了一半的杯子去接水。

李書妤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一會兒，鐘祺拿著杯子回來，將杯子放到桌上時還提醒了一句：“小心燙。”

他不離開，就站在自己邊。李書妤隨手拉了椅子，讓他先坐。

站著的時候沒覺得，坐在李書妤旁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離這麼近。

“姐姐，你一天工作都這麼累嗎？”

他坐姿很端正，莫名顯出幾分乖巧。

“還好。”李書妤說：“都是階段忙碌。”

鐘祺覺得，李書妤的話很，但是別人問的時候，句句都會有回應，并且不會隨便拿話敷衍別人。

安靜坐了一會兒，鐘祺看著李書妤沉靜的側臉，幾乎有些心直口快：“你要和我二哥繼續在一起嗎？”

大腦沒有多做思考，這句話已經說了出來。

李書妤被這話弄的懵了一下，敲擊鍵盤的手也停住了。

鐘祺自己都愣了一瞬，他本來就是直來直往的子，既然都說出口了，也就沒有什麼后悔的。

他聲音低了一些，像是沒有底氣，“據說，離了婚的重新在一起，矛盾也會比較多。”

他說話的聲音太乖了，眼神也純粹赤誠，李書妤被談及私的不適并沒有那麼強烈，反而有些意外鐘祺會知道和許況離婚的事。

想起了鐘祺剛才的那句“二哥”。

“你是······”

李書妤還沒有問出口，鐘祺就明白了的疑問，“賀蘊楊是我表哥。”

鐘祺許況“二哥”，還是因為許延。許延想要爭老大，所以通知到了和許家好的每一家，賀蘊楊小時候也迫于許延的威，稱呼許延為大哥，許況為二哥。慢慢就被鐘祺學了。

“不僅矛盾比較多，二哥那人······”鐘祺停頓片刻，應該想要吐槽一兩句，可最后到底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克制的表達：“你相過的，應該了解他。他······”

李書妤剛要開口，辦公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打開了。

鐘祺見李書妤看向他后的方向，話停住了，順著李書妤的視線回頭看。

許況站在門口的位置，斜靠著墻，很安靜的看著他。

鐘祺怎麼也沒有想到，說別人壞話會被當場逮到，驚訝之余又蔓延出一些尷尬。

許況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他，直接忽視了他的存在。

“忙完了嗎，先去吃飯，餐廳訂好了。要是沒時間去，我讓他們送過來。”

李書妤側看了眼旁表和都很僵的鐘祺，他垂著眸后頸到耳朵全紅了。

怕再待下去他會碎掉，李書妤關掉了電腦，“去餐廳吃。”

“嗯。”許況問:“下午還來嗎？”

李書妤說：“不來了。”

許況走過來，幫李書妤拿了裝好的電腦。

李書妤起，對鐘祺說：“等會兒劉工回來，可能會鎖門。你先回去吧，等修改圖出來后，我發給你看。”

鐘祺點頭，抬眸時，又看到了許況漠然的眼神。

鐘祺放出豪言要不懼威，和許況公平競爭。但是這從來都是他單方面的想法，李書妤喜不喜歡自己還是個未知項。

他覺得自己本沒有和許況公平競爭的條件。

他還是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許況卻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商業就，長居高位養出了冷傲，卻也矜貴有風度。

平時沒覺得，這麼相對站在一起，鐘祺更覺出了自己的稚。

他半晌沒說話，最后只弱弱說了一句：“姐姐再見。”

“再見。”

等鐘祺出了門，李書妤才往外走，許況頓了片刻，也跟著李書妤出了門。

—

外面風有些冷。

鐘祺沒有立即離開，騎著自己托走了半截又停下了。

他戴著頭盔騎在車上，看向“筑野”公司大門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看到李書妤和許況出來了，并排走著，同樣深系的大，表都很淡，可遠遠看去，竟然莫名很像一對。

鐘祺移開了視線，突然很重的呼出一口氣，天氣已經很冷了，呼吸之間都有清淺的白霧。

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從心底涌上來，沒就失的覺更加強烈。

他一直等在那里，側頭看著李書妤。

看到許況扶著車門，讓李書妤坐進去。車子很快就從公司樓下離開了，匯到車流里。

……

到了餐廳門口，李書妤才發現是和許況之前來過的那家。

訂的還是原來的位置，虛幻的星空頂設計，坐在臺上，向外可以看到肅穆的紅墻。

落了座，服務員陸續上餐點。

許況接了一個工作電話之后，就將手機關機放到一邊，像是要認真陪李書妤吃一頓飯。

他們很久沒有單獨吃飯，雖然現在的氛圍很像在約會，可彼此都知道不是。

許況話一向很，以前很多時候都是李書妤在找話題。在別人面前也不說話，到了許況面前才說得多一點。

現在不再主尋找話題，又沒有許清覺在，兩人在獨的時候總有些沉默。

餐桌上只有杯子拿起放落時的響，配合著樓下小提琴悠揚聲調。

半晌，許況問:“鐘祺經常煩你？”

李書妤搖了搖頭，“煩說不上。他來看設計進度。”

許況停頓片刻，“幾天前剛從遠洲離職，以為是有什麼大事要忙，現在天天跑去監工。”

李書妤:“我還疑，他怎麼有那麼多時間。要是沒離職就好了，我現在被他監工弄力很大。”

許況聽到李書妤這麼說，神有些復雜，“他可能不是去監工。”

李書妤喝了一口果 甜膩膩的不喜歡，又放下了。有些沒理解許況的話，“什麼？”

“他在示好，書妤。”

李書妤抬頭看他。

許況放落了手里的餐，繼續道:“他在向你示好。”

話說到這里，李書妤立即明白過來許況的意思，又覺得可笑。

一向敏，在某些時候又總是反應慢。當別人主示好的時候，很難在第一時間聯想到他會喜歡。

何況鐘祺個子雖然很高，可說話做事總像小孩兒，李書妤從沒往這方面想。

“你想多了，一個小男生……”

許況:“二十二了。”

他說:“他只是能說會道，實際沒那麼看起來簡單。”

許況記得剛才見到鐘祺的樣子，一口一個“姐姐”，表現得單純又無辜。

李書妤安靜聽完，“所以呢，是要我遠離他嗎？”

下午的時候，頭頂的虛擬燈并沒有打開，太影落在餐桌的一角，閃著奇異的。

許況的目落在李書妤上，半晌又別開了視線，看向餐廳外面，側臉看起來格外矜漠。

像是抑著什麼，又抑不住。

沉默了很久，他又一次看向李書妤，“別和鐘祺談。”

語氣稍緩，他說:“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明明是清冷的聲音，句句清晰，有些慢的語調竟也顯出幾分忍的溫和。

話說出口的時候，許況再一次察覺到自己的貪心，得了寸還想進一尺。

李書妤因為孩子留在他邊，他還想要李書妤的。

他知道一切都有些遲了，也在努力追趕，想要和李書妤真真切切的重新開始，向周墨了解正常會做的事。

他還沒有索出門路，就快被突然冒出來的鐘祺捷足先登。

李書妤以為他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已經答應和他“試試”。可是許況或許察覺到了的敷衍，一定要討要一份真切的。

李書妤有些理解，許況為什麼會帶來這里吃飯。是想讓回頭看看。

兩年前，在同一個地方，幾乎相同的位置。許況把一條項鏈送給了李書妤，作為二十五歲的生日禮。

那時候，許清覺還沒有出生，結婚的謀沒有被破，李書妤墜在虛幻的幸福里。許況游刃有余的縱著一切，送出禮的時候，不知道是真心多，還是安的算計多。

李書妤問:“為什麼突然這樣說，是覺得鐘祺在追我？”

知道鐘祺可能在追，他才有了失控，說出這樣的話。

許況看著，“不是。我想我們重新來過。”

……

從餐廳出來，他們并沒有回車上，而是進了餐廳旁邊的商場。

李書妤和許況并排走著，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來這里，只是順著人流和他一起乘著扶梯往上。

正值周末，商場里的人很多。

到達二樓的時候，李書妤被后面的人了下肩膀，許況將往邊帶了一點兒，牽住了的手。

到了寬闊的地帶，許況沒有松開，仍然牽著李書妤往前走。

他們漫無目的逛了很久，樓下樓上繞了一圈，李書妤忍不住問:“你要買什麼東西嗎？”

“沒有。”

李書妤更是覺得莫名。

進了玩店，給許清覺挑選了幾個玩。

走到了樓上，李書妤說:“回去吧。”

許況的視線落在影廳口的位置，不人在那里排隊檢票，其中不乏牽手的。

“要不要看電影？”他收回視線，側問李書妤。

李書妤這時候才明白了許況的意思。他或許是覺得，牽手逛街看電影就是在談。

他剛才口中的重新來過，也包括重新。

李書妤沒有拒絕。

許況很快訂了票，看到他選了一個文藝片。

他暫時松開了的手，去另一邊取票。

李書妤站在原地看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剛和許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關系一開始就很畸形，最初連接吻和擁抱都很，更多的流都是在床上。出國前的那段時間，可能是為了增加趣，許況特別喜歡親。

結婚以后，好像是藏的關系在瞬間見了，李書妤很喜歡牽手，不管走到哪里，都下意識牽到一起。

李書妤看著許況高的影，有些出神。

過了幾分鐘，許況拿著電影票回來，帶著往里面走。

一場電影兩個小時，劇極其無聊，放映沒一會兒，就有不人低頭翻手機。

最高的部分就是男主演躺在沙發上，腰間放了一條浴巾，近乎全，貢獻出了全片最大的尺度。

李書妤全程都看得認真，神專注看著影閃的熒幕。

回頭，發現許況一直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