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絮影這麼做, 總該有一個原因。秦牧知道, 至這代表著顧絮影心里藏了事。
秦牧想要和顧絮影直接而有效地通,所以問題也是這麼直接。
但是聽到他的話, 顧絮影似乎回想到了什麼, 神變得不太開心, 甚至像是有點畏懼。
秦牧看顧慮重重,不由放了聲音:“絮絮,我沒有別的想法, 我只是覺到你像是有點害怕,我想幫你。”
讓顧絮影放下戒心,或許只需要秦牧的那一句“我想幫你”。
他是真的想要幫, 讓好些。
意識到這一點后, 已經躺在被子里的顧絮影出手去拿柜子上的手機。
不久后, 把微信聊天框里的文字編輯了又編輯。
一向不和人說起家事, 可卻不代表能完全忘卻家庭, 忘卻曾經發生的一切。
也曾想過和人傾訴, 一解心中負擔, 但又覺得實在不堪。
可秦牧不一樣。
秦牧曾把他的家庭的本來面目,生生剖開在的眼前。如果坦誠需要對等,那該有勇氣、有信任去對秦牧說出的,哪怕是一部分。
靜默良久后,顧絮影最終和秦牧坦白:“因為我爸爸是個酒鬼。”
這大概就是冗長的話題開了一個頭。
不用秦牧再追問,顧絮影自己就會順著講出來。
“我初三那年,他迷上了炒,結果炒失敗,把家里的積蓄全都搭了進去。”
“他從此一蹶不振,每天晚上都會去找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到半夜。”
“爸爸以前自己在家喝酒時,明明都很正常。可那兩年,他深夜和朋友喝完后,就像變了一個人,我很怕回家后對著我和媽媽莫名其妙發脾氣的他。”
發完這幾段后,顧絮影沒有再發新消息。
秦牧把的話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終于明白了在擔心什麼。
的那句囑咐,原來不止是對他的關心,還有因為過往經歷而藏在心底的畏懼。
那位酒鬼父親的所作所為,會讓顧絮影遇到類似場景時,下意識到擔憂與害怕。
秦牧最開始本想刨問底,可到了此時,卻不忍了,只想安顧絮影。
最好的安方式大概就是一句,一旦作出就無可更改的承諾。
“絮絮,無論喝不喝酒,我這輩子都不會對你發脾氣的。”
秦牧幾乎是口而出。
秦牧的許諾這樣久,讓顧絮影不愣了下。
可因為話是秦牧說的,可信度顯得格外高。
自重逢以來,始終被秦牧溫對待的顧絮影,無法不因此。
“其實我知道你和我爸爸是完全不同的人,我從來不覺得你會對我發脾氣。”顧絮影認真回他。
桀驁從來不代表暴戾,秦牧是有個的人,卻從來不是會把緒隨意傾覆在別人上的人。
“當然。”秦牧輕笑了聲,目流轉下,又低聲音,“不止是我,其他人我也不允許。”
約之間,秦牧的語氣帶了些若有若無的獨占。
他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他心里對顧絮影的憐惜與維護,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所以絮絮不用怕。”秦牧緩緩道。
“我不怕。”顧絮影溫婉一笑,“而且和你說出這些事,我心里舒服多了。”
秦牧不會鄙夷,這讓心里多了幾分安全,也敢和秦牧繼續聊下去。
“那你該多和我說點。”秦牧道,“想說什麼都可以,我會一直聽著。”
秦牧是很好的傾聽者。
可顧絮影卻有點頓住了:“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秦牧有意把話題引到輕松的地方,問道:“絮絮,那我問你,在油畫上,你最擅長的是人、風景,還是靜?”
“當然是風景。我最擅長風景畫,最不擅長人畫。”
話題驟然轉移到顧絮影最悉的專業領域,顧絮影回答問題的積極都提高了。
“但很有畫的分類那麼純粹單一。就像我的風景畫里一般也會有人。”
人的存在會為風景畫增加生。
但有了人的風景畫也會更難。
圍繞人構建場景,畫面中的人往往是故事的焦點。
在繪畫之前,顧絮影就需要考慮人與風景、視角之間的比例。
“人的細節真是太難了。”顧絮影慨,“我還需要大量練習。”
秦牧隨之開口:“那絮絮,考不考慮拿我來練習?”
秦牧說話時就帶著期待,要當顧絮影的模特,殊不知自己早已過顧絮影的畫。
顧絮影卻是記得一清二楚,此時臉頰發紅:“你那麼忙,有時間當我的模特嗎?”
“工作再忙,生活也是第一位。”
秦牧隨口應答,把給顧絮影當模特的事,定位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當靜止不的模特,其實并不是多麼有趣的事。
但秦牧的興致好像很高,想用這種方式參與到顧絮影的創作中。
顧絮影的心都跟著歡快起來:“那我們有空可以試試。”
他們只是草草約定,但顧絮影已經開始張。
六年后再畫秦牧,不再是短暫一瞥。
的目可以明正大地為他駐留,可究竟能不能從容淡定,卻還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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