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清的心徹底涼了。

他看著眼前這無恥的男人，生了張英俊無儔的臉，確實是不用說話，就能勾引得無辜子心。

“姐姐......”

顧翰清不知該說什麼，最終只能慘然認命道：“你，你行事要小心，千萬不要被陛下發覺，否則就萬劫不復了啊。”

姜姝儀自然是聽出他誤會了，但看裴琰因這誤會心好了不，便沒有實言，繼續逗小表弟：“放心吧，我們著呢，陛下對我不好，整日讓我獨守空殿，我這般做，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啊。”

到最后，語氣幽怨起來，雖然看著顧翰清，可抱著裴琰的腰的手，卻在后面輕輕點。

裴琰不知怎就想這樣 ，明明算上今天才十日而已。

角輕輕上揚了一下，瞥見顧翰清的一瞬又繃直。

顧翰清頭腦都嗡嗡的。

他還沒有娶妻，之前一心功名，勤于讀書，并沒有留心于男之事。

所以姐姐說的這些，他實在難以理解。

裴琰不愿再看見這個傻頭傻腦的東西，睨了程守忠一眼，程守忠會意，立刻帶著觀中道士攆人。

顧翰清被道士推搡著往外走，還不忘道低聲焦急道：“姐姐，姐姐你三思啊，此人面相詭詐，不是可堪托付之人，還是回歸正途的好！”

裴琰面沉了下去。

姜姝儀憋不住，埋在裴琰懷中笑得雙肩抖，鬢間珠花晃個不停。

等笑了許久都沒靜，才覺出氣氛不太對。

抬頭，看裴琰面無表，無喜無怒地看著不遠的屋檐。

程守忠等人都不敢出聲，通通低著頭。

姜姝儀知道這是生氣了，猶豫片刻，猛地將他抱得更，滿臉驚訝探究：“哎呀，夫君怎麼啦？為何擺個冷臉給你的夫人瞧呀？”

裴琰不說話。

姜姝儀晃他：“夫君夫君，你說句話呀，剛才不還對妾溫聲細語嗎？怎麼弟弟一走，您就不理妾了呀？”

裴琰聽見弟弟二字，眸中浮現寒，冷聲：“道觀是修行清凈之地，你不要這般作態，松開。”

姜姝儀盯著他的臉看了會兒，竟然果真松開了，還輕哼一聲。

程守忠簡直想跪下求娘娘再繼續哄哄陛下吧！

眼一瞧，陛下的臉果然從多云變風雨來了。

裴琰最終還是沒在姜姝儀的生母這里說什麼。

待上了馬車，也是各坐一頭，一言不發。

車廂的氣氛冷沉抑，裴琰就那麼端坐著，既不看書，也不看姜姝儀。

姜姝儀亦是不甘示弱地看向車窗，準確的說是車簾上的云鶴繡紋，就是不看他。

這會兒是故意讓裴琰生氣的。

自大病初愈后，這段時日他看向自己時，總是用那種溫縱容，又暗藏悲涼的眼神，好像在呵護一個碎過的瓷娃娃，實在是讓人不了。

原本想著哄他高興，可實在太難了，估計任憑怎麼哄，裴琰都會溫地看著，含笑的頭，然后眼底繼續悲涼。

剛才的事給了姜姝儀靈。

倒是可以狠狠氣他一遭，讓他發泄出來，說不定就能變回原本的了。

馬車遠離道觀，行駛到街道上時，暫時停了下來。

未幾，程守忠輕敲車壁，小心翼翼地詢問：“爺，接下來要去哪里？”

姜姝儀看向裴琰。

裴琰不看，仍舊一言不發。

空氣安靜了許久后，姜姝儀都能想象出程守忠在外面焦頭爛額，既崩潰又不敢繼續問的樣子。

辛苦地忍住沒有笑出來，板著臉道：“去綢緞莊，我要買針線布料。”

“宮中有造辦。”

裴琰淡淡的聲音傳來，姜姝儀驚奇地看了他一眼，故意道：“夫君在這兒呀，妾剛才還以為是座雕塑呢。”

裴琰瞥一眼，別開臉。

外頭的程守忠支棱著耳朵，再也沒聽到下文，只能心驚膽地做主去綢緞莊。

到了地方，姜姝儀自己下馬車，沒搭理裴琰，自顧自去逛了。

這座綢緞莊是京城最大的，里面料子多，花樣奇巧，價錢自然也是最貴的，因此在里面挑選的人多是著華貴的家夫人和小姐。

本朝對子的約束沒有那麼嚴苛，除了個別迂腐之人遵守前朝讓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外，其余稍正常些的都不限制眷外出。

姜姝儀先被一樓琳瑯滿目的綢緞吸引了了目，店家很會擺放，鮮艷的彩連在一起讓人眼前明耀，忍不住就駐足細看。

彩和紋樣倒是極好看，只是手一，就覺得還是有些糙了，曾經裴琰讓穿的宮裳都比這舒適些。

姜姝儀又實在舍不得這，便喊芳初：“你看這料子能不能上，若能上，我便選幾匹喜歡的給你做裳，你穿上在我眼前走來走去，我看著也高興。”

芳初了，笑道：“這麼好的料子，奴婢進府前都不著呢，就多謝夫人賞賜了！”

姜姝儀便興致地挑起來，喜歡就要了，連價錢也不問。

伙計見這是個大買家，連忙湊了過來推薦，又引著上二樓，看更貴的。

姜姝儀先買了適合子穿著的，又開始挑適合男子的。

寶藍，深紫，大紅......程守忠越看娘娘選的越不對勁兒，忍不住低聲提醒：“夫人，咱們爺恐怕不喜歡這麼艷的。”

姜姝儀不理他，又選了一匹墨綠繡鸚鵡的料給伙計拿著。

程守忠頭皮發麻，簡直不敢想象陛下看到這些東西后的神！

“這匹料是我先看中的，還請姐姐不要奪人所。”

耳邊響起子婉婉的聲音，姜姝儀還以為是對自己說的，扭頭一看，是后另一對兒子。

們在爭一匹藕荷鴛鴦暗紋的料子。

姜姝儀眼前一亮，既是因為那料子是喜歡的樣式，也是因為想看熱鬧。

那原本正著料的子似是不想理會，吩咐侍抱起綢緞就要走。

黃子卻擋住，嗓音婉依舊：“姐姐，你走可以，這綢緞還請留下，章郎三日前就相中了，要買給我呢，不信姐姐問這里的伙計。”

正陪著青子逛的伙計只得訕訕解釋：“郡主，這位姑娘前幾日確實和章郎君來逛過，相中了這料子，但因為沒帶夠銀錢，所以沒有買走，章郎君讓小的留著，但因這料子珍貴，并不愁賣，所以小的未曾應允，如今先來者得，該是郡主的。”

姜姝儀聽他稱呼郡主，仔細盯著青子看了會兒，才約約認出來，這是衛國大長公主的長，曾在宴席上有過幾面之緣的寧安郡主。

好像聽說過因鎮國公世子要納一青樓子府的事，與其和離，還帶走了七歲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