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有些手足無措。
看程福滿臉兇相的走近,像是要對拓跋玉兒手,趕手護著拓跋玉兒的頭,呵斥:“你做什麼,退回去!”
程福謹遵陛下的命令,只要西闐公主意圖對娘娘不軌,就要出手,可他也不確定這算不算不軌。
他看向芳初,芳初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目落在娘娘上,無暇搭理他。
程福只能遵娘娘吩咐,退了回去。
拓跋玉兒仿佛對這些一無所知,慨地嘆了口氣:“娘娘,我馬上就要為你做完畫了,到時候再無理由留在宮中,娘娘會想我嗎?”
姜姝儀思索了一下,如實道:“你如果今天不抱本宮,應該不會,你抱了,本宮大概會偶爾想起你一兩次。”
拓跋玉兒笑出來:“娘娘還真是實誠,連說幾句好聽話騙騙我都不肯?”
姜姝儀把從懷中拉開,而后震驚的發現的眼竟然紅了。
“你......你哭了?”
兩人應該也沒有深義重到如此地步吧?
拓跋玉兒眼睛紅紅地看著:“娘娘,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
姜姝儀頓了頓,縱然有些,但最終還是拒絕了,用開玩笑的口吻道:“不,萬一你心機深沉,如今這副樣子都是裝的,趁機謀害本宮呢。”
拓跋玉兒一臉傷:“我每次進宮都要搜呀娘娘,頭上連簪子都沒有,只能用發帶,娘娘竟然還這麼想!”
姜姝儀仍是堅持:“你若想說什麼私房話,低聲音就是了,他們聽不見的。”
上輩子就是因為不聽裴琰的話,非拿著令牌去見裴煜,結果死掉了,這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
拓跋玉兒悶悶地“哦”了聲,而后果然低了聲音,還趴去了耳邊,下頜擱在肩頭。
“娘娘,你愿意跟我逃走嗎?”
姜姝儀怔了一下,而后便明白了,這是舍不得自己,開玩笑呢。
“我已經踩好路線了,只要娘娘央著陛下帶您出宮游玩,我就有法子帶走娘娘,我們一起回西闐,我會騎馬,會打獵,你們大淵皇帝會的我都會,我還會給你買許多條麗的,讓你在萬眾矚目下旋轉跳舞,接他們的稱贊。”
姜姝儀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是自己并沒有那麼想當眾跳舞,這對寵妃來說有些自降份。
而后忽然一個激靈,拓跋玉兒是認真的!!
“你瘋了嗎?”
姜姝儀震驚,姜姝儀難以置信,自己又沒病,好好的寵妃不當為什麼要跟去西闐做舞姬!
拓跋玉兒看著的眼睛:“娘娘不想自由自在的了嗎?陛下對你雖好,可就像哥哥對那只芙蓉鳥,只是對豢養之的獨占罷了,他因為一己之,不許你穿漂亮子,你走到哪里,都讓一群人監守,匯報你的言行舉止,這與對待囚犯有什麼區別,你真的要當一輩子的籠中雀鳥嗎?”
若換個人對姜姝儀說這種話,一定直接發怒了,可是拓跋玉兒滿眼誠摯,便發不出火,只蹙眉解釋:“你不要這麼說,陛下會把大淵最好的料,讓最好的繡娘裁給本宮穿,任由本宮出去炫耀,至于你送的那幾套,實在是太過招眼,即便陛下應允,本宮也不愿穿著讓其他嬪妃議論,”
“至于本宮走到哪都有人跟著,你們西闐不會貧瘠到連皇宮里都沒有奴婢吧?橫豎在大淵皇宮里,奴環婢繞才是尊貴,若本宮邊沒人跟著,那說明失寵了!”
拓跋玉兒眼中有些失。
姜姝儀并不在乎,橫豎沒瘋,不可能閑的沒事忽然離宮出逃。
“可娘娘不覺得這樣過一輩子很沒有意思嗎?您難道不想自食其力?在西闐,子也能拋頭面經營生意,哪怕家中沒有男子,也不會有人議論什麼的。”
姜姝儀無言地看著:“你覺得本宮這種做了十四年足不出戶的家小姐,又做了五年廷嬪的人,會做什麼營生嗎?本宮見到生人外男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拓跋玉兒仍不死心:“那我也可以養娘娘呀,和你們的皇帝陛下一樣!”
“都一樣,本宮還跟你逃什麼。”
姜姝儀取出帕子,幫去角沾著的糕點屑,然后把帕子塞進手里:“好了,本宮只當沒聽見你這些傻話,你今日還畫不畫?不畫就出宮去吧,你回西闐的時候,本宮會給你預備一份厚的贈禮。”
拓跋玉兒確定姜姝儀不會改變主意了,很是難過地“嗯”了聲。
“娘娘,看在我們這麼多日的分上,如果日后陛下要攻打西闐,你可不可以勸阻?”
姜姝儀看著拓跋玉兒哀傷的眼,淡去了那些笑意后,竟顯得格外純凈,仿佛本來就沒有那麼笑。
“這是朝政大事,本宮干涉不了,不過本宮可以告訴你,陛下是明君,講究一個師出有名,只要你哥哥不像老國君一樣肆意挑釁,安上歲貢,陛下是不會先挑起戰的。”
*
姜姝儀離開后,拓跋玉兒沒有和往日一樣立刻就走,而是將那幅已經可以完的畫像收尾。
芳初不曾跟姜姝儀一起離開,找了個借口留下,等拓跋玉兒徹底畫完,笑著看過來,說“娘娘的畫像畫完了”時,芳初才好奇發問:“西闐真像你說的那麼自在嗎?”
拓拔玉兒臉上笑意一僵,而后有些磕磕道:“你,你聽見了啊?”
芳初笑道:“公主聲音低,可是娘娘聲音高啊,奴婢是從娘娘的話中推斷出來公主說了什麼的。”
拓跋玉兒才放下一點心,芳初又道:“不過程福是暗衛出,聽力極好,奴婢剛才看他的臉,想必是全聽見,向陛下稟告去了。”
拓跋玉兒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芳初笑:“橫豎公主今日大概也出不了宮,能不能先答一答奴婢的話,如果奴婢有錢也有頭腦,去了西闐,可以過得很好很面,不任何約束嗎?”
拓跋玉兒瞧一眼,生無可道:“自然可以,如果我們的西闐沒有被你們的皇帝滅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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