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竇以晴側目:“我們要不要和周霧也說一聲?”
溫辭鋪開毯,蓋在自己上,很淡地笑了一下:“不用吧,他忙的,應該不會在意。”
竇以晴點點頭:“也是,不打擾他了。”
飛機到達江城已經近晚上十點。
和竇以晴道別,溫辭坐上出租車。
高樓樹木在車窗外飛逝而過,溫辭背靠著車墊,握著手機,條件反地點開朋友圈,往下,又頓住。
差點又去看周霧的朋友圈。
在飛機上沒喝多水,嚨有些干。溫辭吞咽了一下,剛要關上手機,余瞄見下方出一半的段薇的頭像。
沒忍住往下劃——
【段薇:運氣超好,到達時臺風正好過境,明天一起去潛水啦!】
下面跟著一張照片,段薇坐在沙發上,上穿了一件oversize的t恤,圖案很眼,溫辭想了一下,是周霧那天來接去秦運生日會時穿的那一件。
發送時間十分鐘前,背景是別墅客廳,溫辭前天晚上還在這張沙發上看電影,看到差點睡著。
原來送服本不算什麼,又是自己想多。
本來也是,說好當炮友,當安,一起等別人反悔,為什麼會因為一點小事開始胡思想,庸人自擾。
車昏暗,手機亮盯久了,眼睛刺痛,溫辭用力地眨了兩下,把手機收進口袋里。
車子停穩,跑了一天的出租車司機回頭,沒什麼耐心地說:“到了,行李你自己能拿吧?”
溫辭付錢下車,到后備箱艱難地搬下自己24寸的行李箱。
外面下了一點小雨,溫辭低頭走路,遇見人,是媽那位麻友,見到熱地問:“溫辭,去外地玩啦?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要阿姨撐你一段路不?”
溫辭沒應,低頭從傘下經過,人以前從沒被溫辭無視過,愣了一下,幾秒后,溫辭好像才反應過來,回頭朝笑了一下:“不用了阿姨,一小段路,馬上到了。再見。”
-
溫辭父母要明天才回家,家里此刻昏暗一片,寂靜無聲。
溫辭在玄關鞋,抬頭時,覺得面前黑漆漆的樓梯像野張開的。
家里悉的味道撲鼻而來,溫辭聽見客廳走秒的蹭蹭聲,奄奄一息,死氣沉沉。
這一刻,溫辭遲鈍地意識到,的度假結束了。
艱難地把行李箱拖上樓,溫辭連行李都沒收拾便轉去洗澡,出來后敷衍地吹干頭發,往床上重重躺去——
好累。
明明今天什麼也沒做。
溫辭臉頰著枕頭,眼皮剛要閉上,微信響了一聲。
媽給發了一條幾十秒的語音。
絮絮叨叨跟說了許多,最后問:“對了,培訓筆記都做了嗎?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凡事都得用筆記下來,才能加深印象,等我明早到家,你把筆記拿來給我看看。”
溫辭腦中沒來由冒出一句“禍不單行”。
但很快又想通,前幾天過得那麼快樂,自然是要做一點補償的。
回了一句“好”,然后給培訓的老師發消息,問對方能不能給拍一份筆記看看,對方很快回復過來:【不好意思啊溫老師,我這人特別懶,本沒做什麼筆記。】
溫辭回:【好的,沒事的,打擾你了。】
-
十二點,溫辭面前的電腦放著培訓主講老師們以前的網課,低頭一點點虛構自己的培訓筆記。
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溫辭又有些頭疼,筆記上的字偶爾麻麻糾纏在一團,讓人看不清。
溫辭眼睛,剛打算起去倒杯熱水,手機響了。
周霧給打來了視頻電話。
溫辭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自己糟糟的頭發,接起來。
周霧看起來也有點累,眉眼懶淡地垂著,等接通之后才舉起手機,與平視。
看清的背景,是在家里,周霧神放松了一點:“到了怎麼沒跟我說一聲,溫老師。”
“怕打擾你,就沒說。”溫辭狀態很蔫,但聽見周霧的聲音,像是反條件,心跳不自覺快一點。
見亮著臺燈,周霧挑眉:“一回家就在看書?”
溫辭嗯一聲:“我……”
“周霧,我的沖浪板是不是跟你的一塊兒放在那個海邊小賣部了?”周霧后,門被推開,段薇探進來問,“就是以前我們一起買的那個,款。”
看清狀況,段薇看了一眼視頻那頭悉素凈的臉蛋,佯裝不知,噘氣道,“幾點了,怎麼還有工作找你啊?我不是說了晚上想去逛沙灘嘛。”
……
溫辭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按下了掛斷鍵。
周霧發了一個問號過來。
有點不上氣,覺得有點憾和難過,又意料之中。溫辭捧著手機發呆半晌,回復:【我在整理工作,這幾天出門,都堆積起來了,有點忙,我們下次再說吧。】
【周霧:好。】
【周霧:沒來得及說。有事要理,要遲一陣才能回江城,回去了聯系你。】
放下手機,溫辭低頭繼續記筆記。主講老師的聲音從耳機傳進來,混聽不清的雜音。
細的雨點打在窗戶上,溫辭摘掉耳機,把臉埋進胳膊,覺得自己可能又要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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