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嗎？

有過的。

在他明明有過承諾，卻拒絕鄭重告白那天。

在他明明已經和楚歸晚確認關系，卻瞞著，害得不知廉恥地纏著他，還被趙明珠發現那天！

還有，被困在加拿大，無辜背上罪名，卻連喊冤都沒辦法的那天。

恨死他了。

早知，當初就不要認識他！

可是一千多個日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再見到他，當初的記憶依舊清晰，對他的卻好像被強制刪除了。

就好像痛到極限，也產生了熔斷反應。

不恨他，不他，甚至忘記他，就不會痛了。

張了張口：“……懶得恨你。”

“不恨我，為什麼不回家？”

“我沒家。”

秦見川薄抿，長睫在他眼瞼下投下大片影，讓他眼中變得晦暗不明。

他喝了口咖啡，開口道：“你出事那年，我去過加拿大。”

楚璃不想提之前的事，一點一滴都不想聽，皺眉道：“你如果沒和我相關的事要說，我沒空在這兒陪你耗。”

不知為何，總覺得能聽見Leo嗷嗷的聲音。

的不耐溢于言表，秦見川眉心不易察覺地擰了擰。

半晌后，他說：“歸晚有套房子在維港附近，很喜歡去那邊住，平時都空著，你收拾收拾，搬過去住。”

楚璃往外看了眼，“我不需要。”

“搬過去住，你們可以常常見面。”

楚璃有點煩躁，不明白，為什麼秦見川和楚歸晚可以這麼坦然，難道想起從前的事，他們心里沒一疙瘩嗎？

覺得這對話毫無營養，干脆轉。

后，秦見川看著的背影，忽然道：“歸晚前不久剛住過院，媽也是。”

楚璃腳步頓住了。

秦見川：“媽的況很嚴重，歸晚移植給的腎，一直在出問題。除此之外，的神狀態也不容樂觀，吃藥，會加大腎臟的負擔，不吃藥，連神志清醒都難。醫生說，可能撐不過今年。”

楚璃握了包帶，嚨仿佛被一只大手攥著，不停收攏，勒得生疼。

知道趙明珠的況不好，卻沒想到這麼差。

忽然。

想起更重要的，轉看去。

“我姐怎麼樣？”

視線匯，明顯覺到秦見川的無力和疲憊。

“歸晚一直不好，從前年開始，就不間斷地住院。年初，在家里暈倒，在ICU睡了兩天才醒來。和媽當年的病癥是一樣的，如果再發病，的況不會比媽好。”

楚璃的聲音卡在嚨里，瓣翕兩下。

怎麼會呢？

楚歸晚還那麼年輕。

心里抑得厲害，緒略有失控，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秦見川的領帶。

“每天都呆在你邊，你怎麼照顧的！當初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的嗎？你的話到底有沒有一句是有準頭的！”

面對的質問，秦見川沒有辯駁。

他的承諾，確實蒼白。

就連違約，也沒有像樣的解釋。

就好像四年前，嘶吼著質問他。

為什麼要耍我。

他沒回應。

楚璃重重地閉上眼睛，咬牙，甩開了手。

頭頂，卻傳來他遲來的解釋。

“四年前，歸晚的就已經不只是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