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大唐需要時間。

若能像西漢那般幸運，前期穩定數代人，中期再出現武力棚的帝王，大唐肯定能消化草原各部落，將各地納儒家文明中。

隨行的趙牧，李靖，李孝恭，杜如晦，褚遂良，長孫無忌等吏，皆贊同李世民的說法。

不過，類似西漢，也僅僅是期待，李世民的用詞也是幸運，證明這種況可遇而不可求，希非常渺茫。

李世民，連同趙牧等沒有糾結。

兒孫自有兒孫福。

王朝同樣有自己的宿命。

自己把該做的，能做的，提前基本全做了，若是后世子孫不靠譜，依舊是白白勞心勞力。

趙牧知道歷史脈絡，未來的況，他沒有安李世民。

今自己收了武珝，對方在西行的隊伍中。

李唐沒有武周之禍，李承乾十有八九取代李治繼承皇位，歷史的走向已經發生改變，他也無法斷定李承乾的能力是否超過，沒有了武后，韋后之，將來是否出現前半生雄才大略，后半生沉迷酒的唐玄宗。

同時，是否出現節度使，是否出現安史之，是否出現憲宗，文宗，武宗，宣宗。

經過十余載的適應，趙牧把自己當做這個時代的人了。

李唐。

他能保幾十年安危，百年后，是繼續崛起，還是盛極而衰，一切順其自然。

沿途，李世民持續接各部落的朝拜，熱款待，整個人始終于歡快中。

這段時間，整整耗費月余，所幸抵達安西四郡，各部落的迎接才日漸減。

四郡諸將，治下各部，聽聞皇帝圣駕抵達，初聞，以為造謠，直到李世民安排眷休整，軍隊休整，率領量將領抵達四郡視察，諸將寵若驚之余，誠惶誠恐，擔心沒有招待好皇帝。

幸好李世民領兵前來，僅視察各地城防，軍隊，了解各風土人，連同各部落對大唐的態度。

來得快，去的匆忙。

十幾日，靠著趙牧提供的跑車，越野車，走遍四郡各地。

目前，安西都護由以前的郭孝恪變高昌國后裔麴智湛，聽聞李世民前往域外疆域視察，即進言勸說，告知李世民域外環境和風土人，李世民直言否決。

補充給養，三軍啟程。

漸漸走出安西都護府管轄，沿途經常遇到域外前來的商賈，經過特意了解打探，李世民略知曉域外的況，早早做了心理準備。

然而，親自走進戈壁，沙漠，連同春季飛沙走石，讓李世民和眷，百苦不堪言。

有時，規模龐大的隊伍，還面臨缺水的風險。

面對各種來自大自然的考驗，李世民，李孝恭等首次前來草原的人，終于見識到西域的苦寒和艱難。

李世民意志堅定，非但沒有屈服，還特意走到三軍最前方，率領玄甲軍親自帶路，鼓舞士氣。

一時，三軍士氣高漲，遷徙的百姓斗志昂揚。

百清楚李世民的格，頗有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斗志。

關鍵，趙牧是李世民的底氣。

迷路。

派李君羨找趙牧。

缺水。

派李君羨找趙牧。

遭遇風沙，依然派李君羨找趙牧。

一路上，趙牧特意提供糧食，清水，帳篷，甚至于拿出沙地車，以確保三軍，隨行百姓安然無恙。

干旱的戈壁，沙漠，似乎對李世民等構不威脅。

好不容易走出戈壁沙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李孝恭，騎在駱駝上不由得嘆：“以前聽人說十里不同天，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還尚存疑慮，今日穿越茫茫戈壁和沙漠，再聯想到爪哇國的雨林，儼然是兩個世界啊。”

李世民的戰馬也早已換駱駝，整個人依舊興致高漲，唯獨神有點狼狽，慨說：“難怪強如倆漢，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占領西域地區，依然難以長久經營，兩地來往實在太不方便了。”

出發前，他特意研究過西域地形。

走出安西都護府管轄，麴智湛也告知他域外環境，親實地走一遭，方才真正會到其中艱難。

一時，心不稱贊駐扎安西的兵將，夸贊域外征戰的兵勇。

旁邊，蕭瑀聞言，不抱拳道：“陛下，我等剛出安西，已經歷茫茫沙漠，戈壁，眼下前途未必，若及時折返依然來得及，不然，若前方繼續是沙漠戈壁，唯恐陛下龍到摧殘，皇后娘娘等人未必經的起考驗。”

他為江南人。

更是出于南梁皇家。

即使后來國破，依然是江南世家大族弟子，何況經過這等摧殘，縱然后來追隨李世民行軍打仗，也是于中原地帶啊。本來以為域外環境苦寒，但各地部落尚能生存，應該沒有多困難，孰料直接進茫茫戈壁，沙漠，甚至一眼不到頭。

即使眼下僥幸走出來，他依然心有余悸。

旁邊，褚遂良，長孫無忌，稍稍抿了抿，言又止，最終選擇不吱聲。

歷經數月，皇帝率領軍隊終于走出安西，經過最艱難的沙漠和戈壁，眼見快要抵達大唐在域外的領地，此時勸說皇帝折返，簡直是自找沒趣。

他們心當然希皇帝折返，但是絕對不會說出來。

果然，李世民捧著地方詳觀后，神突然冷厲起來，從地圖上來看，他們已經走過最艱難的道路，再繼續向前，經過昭武九姓舊地，將踏上唐軍在域外打下的領地，事已至此，焉能折返。

不過，西巡終究非行軍打仗，李世民并沒有呵斥蕭瑀，淡淡的說：“蕭瑀，若你擔心自己的狀況，不妨折返回疏勒，朕歸途時，再帶你一起回京。”

“陛下，老臣健康的很。”

聞言，蕭瑀面尷尬，連忙斬釘截鐵的說，甚至稍稍昂首。

他已經隨皇帝西巡數月，見識到草原的風土人，長途跋涉走出戈壁，沙漠，焉能獨自留守疏勒呢，且不說，百瞧不起自己，單單隨行的眷沒有苦，他難道還不如眷命婦嗎？

李世民輕笑說：“既然如此，我等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