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

彈劾？

趙牧哼笑，長安乃京畿之地，胡商以為是君士坦丁嗎？

言麼，一群耍皮的人，克拉蘇賄賂之下誰說自己出淤泥而不染，一上下沒有任何污點，弗拉維以為言三言兩語改變朝政儼然癡心妄想。

趙牧不容置疑的說：“該殺則殺，該抄家則抄家，無需有任何擔心，發生問題，我替你擔著。”

“嘿嘿。”

程默賤兮兮賊笑，靠近趙牧說：“有你這句話，我徹底放心了，如此，無需再有什麼顧忌。”

見狀，李孝恭瞥了眼趙牧，再瞥向程默，心慨萬千。

好個趙牧。

無視胡商狀告。

無視言彈劾。

而出為程默擔下責任。

若為謀求自利益還好，偏偏為維護朝堂利益，不惜損害自己聲和名聲，單單這份魄力足以讓他佩服。

李孝恭不疾不徐的說：“默，趙牧言之有理，該殺則殺，該抄家則抄家，無需有任何顧慮，出問題，本王也替你擔著。”

“謝王爺。”

程默稍作猶豫，旋即抱拳答謝。

趙牧，李孝恭或位高權重，或份尊貴，縱然李孝恭早不在朝堂擔任任何職，僅負責管理驪山書院。不過單憑皇親國戚的份，話語權照樣不低。何況，他還貴為南海王。

兩人為他背書，助他一臂之力，朝堂百安靜許多。

李孝恭微微點頭，余瞥了眼趙牧，這趙牧果然料敵預先，未雨綢繆，難怪表現的風輕云淡，不把李恪視為威脅，不怕李恪等皇子圖謀不軌。

這時，趙牧向程默說：“走，去牢房瞧瞧，到底何人要錢不要命，為弗拉維傳遞消息。”

聞聲，程默笑意盎然，高聲說：“王爺，牢房人滿為患，不急于一時。”

“無礙。”

趙牧毫不猶豫的說。

征戰中，時常出沒淋淋的戰場，人滿為患的牢房算得了什麼，他計劃前去砍殺幾人，好好殺儆猴呢。

程默沒有猶豫，轉為趙牧，李孝恭帶路。

走過幽靜深邃的巷子，抵達守衛森嚴的牢房，外面兵勇守備嚴，把守森嚴。見到趙牧，李孝恭，程默走來，兵勇紛紛抱拳行禮。

趙牧，李孝恭示意兵勇免禮后，李孝恭有而發說：“梅花衛負責刺探，傳遞，追蹤報，監察天下吏，以往下獄之人全是犯下重罪的吏，歹人，沒想到，胡商竟有此待遇。”

聞之，程默附和說：“陛下說得好，夷狄,禽也,畏威而不懷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粟特疆域納大唐版圖，目前大唐兵強馬壯，國富民強，各方部落臣服于大唐，饒是如此，依然有人為利益鋌而走險，損害大唐利益。不敢想象大唐衰落時，四方狄夷的表現。”

“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李孝恭聽聞程默言語，神突然凝重起來，以史為鏡，可知興替。兩漢驅逐匈奴，把匈奴打的落花流水，依然沒能徹底清除邊患，最終依然飽狄夷侵犯，造前所未有的禍端。

今程默突然說起，李孝恭覺得不單單他需要重視，朝廷同樣需要重視，爭取趁著國富民強時，提前理好狄夷問題。

隨之，李孝恭歪頭瞥向趙牧，低聲詢問說：“賢侄，你沒有什麼想法嗎？”

“的確是問題。”趙牧重重點頭。

此事趙牧早已著手解決，北伐獲勝，即不建議李世民把突厥遷到關道北部的建議，反之，他建議把突厥舊部分批遷徙到南部，特別是部分邊民所地區。

段志玄，張亮領軍打下黔滇地區，朝廷更把部分突厥部落遷徙到兩地，使其雙方互相制衡，朝廷改土歸流任命吏，盡量消弱北部邊患。

至于向西征戰，對于俘虜或殺或驅逐。

不過，好像除屠城外，沒有更完的方法。

趙牧神凝重的說：“兵將不可能把所有人全殺，但靠教化聊勝于無，效果甚微。”

哦？

李孝恭不可置信，問道：“賢侄，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他以為趙牧懷良策，孰料趙牧表現的格外郁悶，不過，趙牧說的不錯，不可能殺所有人。

“沒有。”

趙牧微微搖頭。

聞之，李孝恭沒有再追究，朗笑說：“賢侄，這事的確棘手，先不說了，一起去牢房瞧瞧。”

殺。

他征戰域外時，天高皇帝遠，選擇無視仁義道德，對于違背他的人統統格殺。幾年間，爪哇島上有了新秩序。長安不同于爪哇島，冒然濫殺，即使皇上允許，朝堂世家大族，坊間儒生學子，怕是不答應。

前線將領誰敢貿然屠城，征戰凱旋，恐怕非但不能獲得封賞，還面臨禍端。

趙牧不敢屠城，李績，李道宗，蘇定方更不敢屠城。

狄夷之事，需從長計議。

趙牧沒有吱聲，陪著李孝恭前往牢房。

走進牢房時，頃刻聽見嘈雜的聲音，各種胡語此起彼伏，趙牧，李孝恭，程默各溜達，詳細檢查，程默邊走邊向趙牧，李孝恭說：“王爺，這些人為銀錢鋌而走險，寧愿不懈怠任何貨也要出城返回拜占庭，足以證明弗拉維，克拉蘇給了他們多好。”

趙牧余瞥了眼爭相求饒的胡商，懶得搭理他們，依然是先前的話，損害大唐利益，妄圖為薩珊，烏古斯傳遞消息，危及唐軍兵將，該殺則殺，該抄家則抄家，絕不姑息。

李孝恭面更冷酷，低聲喝道：“無需再審，把他們轉給刑部，讓刑部尚書上折子通報，向陛下闡明事前因后果，爭取早日帶去午門斬首，

作為將領，他心似明鏡，若想讓敵人臣服，不需要正面戰場擊潰對方，還需要不斷擊潰對方心理防線，抹殺他們的任何僥幸心理，殺戮，是最好的辦法。

程默了眼李孝恭，心暗暗驚嘆，不愧是戰場宿將，和趙牧一樣殺伐果斷，上百人說殺便殺，沒有半點猶豫，不由得抱拳領命：“王爺放心，下馬上安排人做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