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世民瞥了眼馬周。

這馬周簡直沒有眼力勁，沒瞧出來他有意保下長孫無忌三人嗎？

若說侯君集追隨他南征北戰，建立赫赫戰功，長孫無忌更是他至好友，還是朝廷外戚，地位非比尋常。

不過，馬周素來頭鐵，做事剛正不阿，莫說侯君集，褚遂良，長孫無忌，時常照樣斥責對他有知遇之恩，提攜之恩的趙牧呢。

未等李世民回神，岑文本隨出列，抱著朝笏說：“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理涉事臣子，您不能依照喜好做決斷。不以規矩，不能方圓，朝廷豈不套。

陛下兢兢業業治理十余載，威信迅速崩塌。”

“陛下，是不能給趙國公，陳國公等人特殊，不然，皇親國戚豈不人人特殊。”李道宗擲地有聲說。

隨之，百各抒己見，陸續進言。

侯君集，褚遂良，長孫無忌神復雜，暗暗擔心。

百，馬周，岑文本，李道宗等強調依法置，但部分同僚分明借機落井下石，毫不猶豫踩他們一腳，分明要讓他們萬劫不復。

李世民聽著頭疼，他是有意偏袒侯君集三人，不料引起百反駁，群臣劍拔弩張，李世民向著趙牧怒聲喝道：“趙牧，你怎麼查案的，侯君集，褚遂良，長孫無忌是否涉事犯罪，這點破事都調查不明白。

怎麼，你覺得朕好糊弄嗎，還是說，連你也要針對朕？”

我特麼？

我干什麼了？

趙牧神懵，關他球事兒，百上奏，他既沒上奏，更沒落井下石，辛辛苦苦查案，反而遭到李世民怒斥。

殿，百聽清楚了，皇上怒斥趙牧，這是指桑罵槐啊，把趙牧罵的越兇，等于越不滿百所作所為。

有人慚愧。

有人面不改。

趙牧無端遭遇斥責，高聲說：“陛下，陳國公之事，我和江夏王查的清清楚楚，不論陳國公是否認罪，賀蘭楚石的書信足以證明他的罪責，以朝廷律令，謀逆者，斬。

趙國公，侍中，是否參與謀逆，目前有待調查，我等定然給陛下滿意答復。

請陛下依法置，定陳國公罪行。”

啊！

百驚嘆。

本以為皇上怒斥趙牧，趙牧為侯君集求呢，孰料，趙牧竟然求皇上治侯君集罪行。

此言出，皇上需要斟酌。

龍椅上，李世民同樣震驚，他招惹趙牧作甚，這混球毫不諒他的苦楚啊。

不過，趙牧有句話說的沒錯，賀蘭楚石拿來的書信足以證明侯君集的罪行，是他有意包庇偏袒侯君集，不愿迅速治罪而已。

“請陛下依法置，定陳國公罪行。”

李道宗站立于趙牧旁，抱朝笏進言，鐵證如山，焉能讓侯君集翻案。

“請陛下依法置，定陳國公罪行。”

“請陛下依法置，定陳國公罪行。”

百接二連三出列請求，聲勢浩大，義正言辭。

哎...

李世民輕嘆口氣。

今日不理侯君集，恐難平息百怒意，關鍵包庇侯君集，好像已經影響到他的權威和聲。

李世民徐徐起，走到玉階前，扶著龍案質問：“侯君集，依長孫無忌所言，他不能證明你的清白，你還有何要說？”

兜兜轉轉，問題再次回到侯君集上。

侯君集心充滿怨恨，賀蘭楚石，全是賀蘭楚石，若沒有他的書信自己還能辯解，駁斥趙牧，李道宗的供詞，奈何書信容全指向他，讓他百口莫辯。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侯君集強忍怒意，作揖道：“陛下，臣是收下高句麗貴族金銀珠寶，對方鏟除楚王報國仇家恨時，臣隨口提到何不刺殺，但絕對沒有參與刺殺楚王之事。

至于謀逆，臣更沒有參與，所豢養的幾百死士，也僅僅是收養戰死沙場的功勛后裔，平常打獵為主，絕無二心。

什麼謀練兵，什麼慫恿太子起義，全是賀蘭楚石嫁禍微臣。”

不管李世民是否相信，他必須撇清謀逆之事，至于刺殺趙牧，也是賀蘭楚石拿來的書信容，若實在無法洗嫌疑，頂多承認罪行，刺殺朝廷命，總比謀逆謀國挑釁皇上逆鱗罪輕。

“一派胡言。”

趙牧厲聲怒斥，侯君集死到臨頭，竟然還想讓自己撇清關系。若以前侯君集沒有刺殺他，念在侯君集名將的份上，他愿意而出為侯君集求，怎奈侯君集偏偏招惹他，讓他差點葬火海。

他還沒有賤到放下仇恨，為侯君集求的份上。

“陳國公，單憑賀蘭楚石不能定你罪行，趙節，趙侍郎同樣認罪，需要他來指征你訓練私兵的罪行嗎？”

趙節？

呃...

侯君集聞之，軀不穩，面徹底煞白。

趙節是他的舊部，以前專門負責為他練私兵，暴之后，他讓趙節驅散私兵，把趙節安到東宮做事，孰料連趙節也認罪了。

完了。

全完了。

侯君集心七上八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等趙節抵達朝堂，他徹底百口莫辯。猶豫良久，侯君集向旁邊柱子，計劃當朝撞死，免得刑罰侮辱，向李世民道：“陛下，我侯君集對不起你，辜負你的信任，唯有一死報答陛下隆恩，請陛下念及昔日義，饒恕微臣妻兒老小。”

說罷，侯君集飛撲向旁邊柱子。

見狀，李世民急聲吼道：“蘇定方，程咬金，快攔住他，攔住他。”

侯君集所言，等同于認罪。

對這忘恩負義之人，他恨不得提刀手刃對方。

不過，決不能讓侯君集撞死長柱，濺朝堂，這麼一來，他面何存，朝堂面何存，貞觀盛世無端添上污點。

蘇定方，程咬金，于侯君集前方，右邊，聽見侯君集留下言時，即察覺到侯君集赴死之心，等侯君集剛剛有所行，蘇定方連忙移步攬在長柱前，程咬金更飛撲上去從后面抱住侯君集，不讓他當朝尋短見。

一陣后，總算攬下侯君集，蘇定方，程咬金死死按住對方，以免對方掙赴死。

觀之，李世民怒哼呵斥：“侯君集，你個懦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