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愿意。”

“他總是告訴我，還沒到時候，海，你說，他是不是在陪我玩過家家啊？”

事實證明，善于理民法糾紛的姜律師也不是萬能的，畢竟，清難斷家務事。

這種事，更是難上加難。

沉了許久，道：“小芝，我理解你的，我也支持你今天跟他鬧翻了跑到我這邊來，但站在中間的立場上，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在你們這段關系中，年長者，往往要承擔更多。”

陳穎芝滿臉迷茫：“我不明白。”

有做什麼給對方帶來力的舉嗎？一個二十出頭的孩都無所畏懼，甚至去主坦白，他又在擔心些什麼？

“你會明白的。”姜海起，幫忙把床頭的夜燈打開，“時間不早了，先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一晚吧。”

外面的雪又簌簌地下了起來。

書房等也滅了，整棟小別墅陷了寂靜中。

陳穎芝躺在床上，著窗外昏暗的，不想到了和殷遲舟正式在一起的那個夜晚。

男人將按時送回了家，自己守在樓下，一夜未歸，只為了等著第二天一早，能第一時間見到。

杏眼中浮起幾分茫然。

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年輕了。

很多事，并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

可又有什麼錯呢？

既然決定了在一起，難道不應該轟轟烈烈，廣而告之嗎？

就算有那麼幾個不和諧的聲音又怎樣，可是陳家大小姐，本不在意數幾個人的看法。

手向床頭柜，按了兩下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屏了。

呼了口氣，轉憤憤地將自己埋進枕頭里。

誰知道，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小芝，小芝……”

朦朧中，有人在。

很想回應，又提不起勁兒，眼皮沉甸甸地直往下墜，像是綁上了石塊。

“燒得這麼嚴重，還是醫生來打一針吧……”

不要，不要打針。

陳穎芝在心里面大聲說著，然而似乎沒人聽得見。

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著，翻來覆去，迷迷糊糊。

忽然，天降甘，了干裂的，舒服了。

“小芝，覺怎麼樣？”

“唔……”陳穎芝睜開眼，表姐充滿擔憂的臉在眼前晃，抬手按住對方，“你別，我暈。”

姜海：“……”

這孩子，都快燒傻了。

喝下兩碗湯后，陳穎芝覺得自己的已經恢復了七八，下床了還有些酸痛的關節，隨口道：“現在幾點啦？”

“下午三點。”

“啊？”震驚了，“我怎麼記得，我只是睡了一覺啊！”

姜海嘆口氣：“要不是我早上去律所前過來看你一眼，大概率真要燒傻子了，昨晚見你沒事人一樣，我還以為你是皮實，沒想到，是在憋個大招。”

這會兒人沒事，也有了開玩笑的心。

“這會兒外面還在下著雪，你只是退燒，還弱著，就先別回去了，我了家政阿姨過來幫忙，你就在我家好好養幾天，哦對了，我跟表哥說過了。”

提到自家大哥，陳穎芝心里的弦頓時繃起來。

姜海像是知道在想什麼，又道：“放心吧，我什麼都沒說。”

松了口氣，湊過去抱住對方，道：“表姐，你真好，簡直像我肚子里的蛔蟲……”

由于高不夠，只能把下勉強擱在對方鎖骨。

人上香香的，撒著蹭了蹭。

叩叩。

“進來吧。”

醫生拎著箱子推開門，姜海拍拍表妹的肩，示意繼續去躺著。

陳穎芝松開手臂準備往床上挪的時候，無意中與門外的目對了個正著。

冷，若有所思。

猛然想起自己剛剛干了什麼，不打了個寒。

醫生捕捉到這一抖，皺起眉：“病人這是還嫌冷嗎？要是這樣的話，穩妥起見，最好再打一針……”

“……”

不，需要的是趕回家。

可惜，這一提議再次被姜海駁回。

“我說了，你暫時不能走，外面太冷了，再一次涼，你就真要去醫院了。”

最后，雙方妥協。

不打針，也不離開。

陳穎芝躺在床上，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漸漸地，又進了夢鄉。

生病使人脆弱。

明明前一天還斬釘截鐵地想著分手，隔了一天，又想，要是此時此刻那個人尋到這里，站在面前。

或許，還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然而，殷遲舟遲遲沒有出現。

周一傍晚，天終于放晴了。

周二一早，陳穎芝便打算去上班。

誰知，再次被攔住了。

“我病已經好了，真的。”怕對方不信，還原地蹦跶了下。

姜海眼神閃爍：“我知道，這不是……小臻參加比賽去了，阿言也要出差，我一個人在家……有點害怕。”

“小臻又去比賽啦？嘖，這孩子也太有出息了，將來肯定比他表舅還厲害！”陳穎芝深深地為之到自豪。

“嗯，呵呵……公司那邊，表哥給安排了代班，不用急著去，再多休息幾天吧，就當放年假了。”

“我哥有這麼好心？”

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雖然哥哥很關，可有些時候，也是相當嚴厲的。

用陳品清的原話來說，不指為強人，頂起陳家半邊天，但也別想懶，變那種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

萬一有一天，他不在了，自己一個人守著公司，好歹不至于死。

當然，結果是拉著對方，呸呸呸好幾聲。

“你這次燒這樣，你哥別提多擔心了，他口是心非，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在姜海的再三勸說下，終是收起了去公司的心思，老老實實繼續的病假。

與此同時，才發現，黑屏的手機不是沒電，而是壞掉了。

“回頭我給你買個帶回來，你先玩游戲吧。”姜海打開客廳的電視，并丟來兩個手柄。

“你也玩？”意外道。

“不擅長。”人頓了頓，“正好鍛煉鍛煉。”

兩人鍛煉了一天，事實證明，游戲很能消磨時間，轉眼就到了晚上。

那一大一小果然沒有回來。

陳穎芝總算放下心，熱邀請表姐睡在自己房間，姐妹倆蓋同一條被子，著黑漆漆的屋頂，開始漫無目的地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