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看著沈硯知乖乖吃飯的模樣，還表揚他，“不錯不錯，看來是真了。來，我拍個盤照發給夫人。”

沈硯知忽然握住的手機，連帶著的手。

“晚點發，不然，知道我吃完了就會讓你走，多陪我一會兒。”

聞溪沒說話，掙了他的手，兀自收拾保溫壺。

沈硯知能斜著坐坐，但不能太久，在聞溪去洗手間清洗保溫壺時，他自己把床調平了。

躺在床上，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聞溪的側。

今天穿了一件寬松的白長，低頭時，后腦勺的高馬尾辮落在頸子里，有一種既沉靜又人的。

專注地洗著保溫壺，洗完，一層一層地干，合上。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畫面，但沈硯知偏偏看得迷。

人眼里出西施，象化了。

原來他的人生，也會有這樣恬淡幸福的時刻，不知不覺，沈硯知心尖一酸，鼻尖也跟著泛酸，尚未完全恢復的左眼傳來刺痛的覺。

他深呼吸平復著緒，只希這一刻的幸福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

聞溪手機響了，看起來很興，忙把電話接了起來。

“我是。”

“一小時120，如果是高三生要200。”

“您肯定打聽過，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

“行，您考慮考慮，再見。”

沈硯知聽得懂，許一諾這種況不再需要補課，所以失業了，在另外找活。

“你缺錢嗎？”

聞溪收好手機走到床邊，“暑假也沒事干啊，做家教能培養表達能力和通能力。”

“不是讓你好好準備考研嗎？”

“沒耽誤。”

沈硯知說不上來，心里總覺不安，手指了指柜，“我的外套，口袋里有一樣東西，你去拿。”

“什麼？”

“你拿了就知道。”

聞溪打開柜，看到他的西裝外套，還是跳橋那天的，了口袋，“沒有東西啊。”

“里面，側口袋。”

聞溪翻開門襟，到側口袋里，是有東西。

出來一看，一塊歐米茄的士腕表。

表圈一圈鋪鑲鉆石，凈度極佳的白鉆，非常閃耀。

表盤呈綠，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有天然的不規則的紋理。

一，那些紋理像在流，加上表圈的鉆石，整塊表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河。

“你過來，”沈硯知招手，“回京后一直沒機會給你，戴上試試。”

聞溪走上前，但沒有靠近，就站在床尾的位置。

他能看到，卻握不到。

“我不需要這個，你應該送給孟小姐，比我更合適……”

“你自己挑的，”沈硯知打斷，“是你自己說要天上的星星。”

“……”

聞溪心跳加速，四個月前，在大劇院的觀眾席上，他問要什麼禮，故意說——“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給我摘下來！”

當時痛苦、賭氣，帶著分離的決心。

“是啊，我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不是這個。”聞溪堅決不要，要了，好不容易斬斷的關系又要滋生出新的藤蔓。

新藤蔓最終是斬斷還是復生，都會痛苦。

不愿再嘗一遍那種痛不生的滋味。

一諾媽媽，擺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例子。

沈硯知抑著緒，哄人的語氣，“難得來看我，不是想氣死我吧？你過來……”

聞溪原地不。

沈硯知突然雙手抓住兩邊床沿，要起。

“你別啊，”聞溪撲過去按住他的肩膀，“養不好會癱瘓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報了雅思？”

“……”聞溪瞬間愣住。

報雅思是為出國做準備，是最近才決定出國的，但沒跟沈家提過，還不知道沈家能不能同意，更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哪知道，沈硯知這麼神通。

“室友在考，我也想試試，考著玩而已。”聞溪怕他發瘋，幾乎用了整個的力量按著他。

沈硯知哪是那麼好騙的，多日積的負面緒在這一刻宣泄出來，“你想出國，打工是在賺學費是吧？！你要離開京城，離開我，我知道！”

聞溪的眼淚不聽話，說掉就掉。

一顆熱淚恰好掉在沈硯知的角。

沈硯知嘗到了咸的味道，可更的，是他的心，“小溪，你別騙我，跟我說實話。”

這種時候，他脆弱得像個孩子。

他是為了代替去救一諾才的傷，聞溪不敢激怒他，也不忍心。

“沒有，沒有，考雅思不一定是為了出國，就算我想，夫人也不會同意，你是知道的。”

沈硯知卸了力，重重地閉上眼睛。

好多天了，不能，只能躺，什麼事都干不了，緒再穩定的人也會煩躁。

“表你拿著，不貴，適合你日常戴，你不要就扔垃圾桶。”

“……”真是大爺！

此時，趁晚上來醫院探的孟南汐就在門外。

剛把可疑排除，直接讓撞見。

呵，藏得可真深啊。

不過，始終沒有膽量推開這扇門。

一來，捅破了也不一定改變聯姻的事實，只是讓自己頭頂的綠帽更亮而已。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沈硯知表面配合，其實本不在乎，捅破了，只怕他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屆時，難堪的還是自己。

開車回萬柳的路上，孟南汐對著藍牙耳機氣憤地罵了一通，然后才說正題，“不要你覺得，你認為，沈硯知并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麼清醒。呵，大富大貴出種，他就是那個種。”

電話那頭也很詫異，“他們居然在沈家眼皮子底下搞上了，燈下黑啊，你下一步想怎麼做？”

“不到我出手，他們沈家的事，讓他們沈家自己解決。”

“沈硯知藏得那麼深，沈家發現不了啊。”

孟南汐一想，忽然問道：“張建離了沒？”

“離了。”

“確定？”

“他前妻太狠，搞廢了他外面包養的學生，學生最后報了警，他前妻前腳被抓，他后腳就提了離婚。糾糾纏纏三個多月，終于離了，他在萬豪辦的慶祝酒會，我也去了。他丫的邊又一個學生妹，純得要死。”

孟南汐角一勾，“比聞溪還純？”

對方瞬間了然，“那遠遠不及聞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