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逐溪能說什麼？自嘲地扯了扯：“那大概是因為，我每天都在忙著上班吧。”

喬綿綿：“……你在哪兒上班？”

孟逐溪指了指方向：“兒園。”

喬綿綿：“？”

是報不到位嗎？沒聽說周淮琛有個兒子或者侄子在上兒園啊。

喬綿綿在孟逐溪邊坐下：“兒園跟周淮琛有關系嗎？”

“沒有。”

“那你去兒園做什麼？”

孟逐溪一臉麻木著：“因為那是我在這附近唯一能找到的工作。”

喬綿綿：“……”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喬綿綿看的眼神已經徹底從戒備變了憐。

*

喬綿綿搬家請的是專業的搬家公司，小到化妝刷，大到床墊，無菌打包，原樣平移。貴是真的貴，但省事也是真的省事。坐在椅子上隨意跟孟逐溪聊了會兒天，搬家公司就給打電話說屋子里的東西已經全部搬離。

業那邊已經接好，也不用喬綿綿再親自上去看。

站起來就打算走了，見孟逐溪還坐在那兒，問：“帶你一程？”

孟逐溪想了想：“好啊。”

喬綿綿的車跟喬綿綿的人一樣，艷四。紅的敞篷瑪莎拉剛一開上路，立刻就吸引了無數眼球。

在第三次被旁邊車燈閃到眼睛以后，孟逐溪扭頭看向喬綿綿：“下雨了，把頂篷升上來吧。”

下什麼雨？這天朗氣清的。

喬綿綿被逗笑了，倒是依言把頂蓬升了上來，又問：“去哪兒？送你回孟家？”

孟逐溪琢磨著重新畫畫的事兒，順口問了一：“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嗯……”

孟逐溪頓了兩秒，組織語言：“會有那種獷野壯闊的？”

喬綿綿開著車，被孟逐溪問得生生愣了一下：“什麼？獷野壯闊是啥玩意兒？”

孟逐溪換了個坐姿，面對向 ，認真地解釋：“就是那種沒有經過人類干預的、純天然的景，充滿了豪邁、原生的野。”

喬綿綿恍然大悟：“你說農村啊？”

這反應跟孟言溪一模一樣。

孟逐溪挫敗地解釋：“不是，還要有那種壯闊的山水。”

野、原生、壯闊的山水……喬綿綿細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琢磨起孟逐溪給出的這幾個關鍵詞。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喬綿綿又琢磨了半分鐘，忽然扭頭看向孟逐溪：“你說周淮琛？”

孟逐溪：“………………”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聯想到周淮琛的！

*

喬綿綿把孟逐溪送回江邊的窩，孟逐溪解開安全帶，出聲道謝：“謝謝。”

“不謝。”喬綿綿拿起手機晃了晃，“車費結一下。”

孟逐溪：“？”

行吧，孟逐溪掏出手機，掃了下喬綿綿的二維碼。

“滴——”

跳出來的卻是好友添加界面。

孟逐溪抬眸看向，喬綿綿勾一笑：“孟言溪的妹妹向我問路，這個人不要白不要。先加個微信，等我找到你那什麼獷野壯闊的地兒，姐帶你去寫作業。”

“是畢設。”孟逐溪糾正，還是低頭發了好友請求過去。

喬綿綿順手點了通過：“那不還是寫作業嗎？所謂畢設，不就是學生時代最后一次作業。”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

*

特警基地離周淮琛家其實不遠，開車也就半小時左右，但是這些年除了連續長時間的休假，周淮琛通常不怎麼回去。他在特警隊有單獨的宿舍，平時訓練強度大，周末如果沒有臨時任務就直接在宿舍睡覺。如果遇上外出任務離開歲宜，那大半年在外面也是常有的事。

這天上午的槍支實彈擊訓練結束，周淮琛剛從訓練靶場出來，就遇上迎面過來的指導員韓旭。

兩人打了個招呼，周淮琛就準備回宿舍沖澡，韓旭喊住他：“淮琛，你那野外訓練的報告批下來了，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

周淮琛側頭，哼笑一聲：“上級命令，我有得選？”

“你小子，覺悟不錯。”韓旭指著他搖了搖頭，說，“先聽壞的吧，蒼山那邊的訓練場地沒批下來。”

“好的呢？”

“給你批了小鹿嶺那片。”

周淮琛挑了下眉：“這好消息？”

小鹿嶺名字小鹿嶺，聽起來跟鹿似的溫和，半點殺氣沒有，實際上跟鹿沒有半錢關系。那地方離市區四五百公里，遠離人煙，懸崖陡峭，山坳幽深，茂的叢林里野時常出沒。

這些其實都沒什麼，畢竟只有艱難的自然環境能更真實模擬叢林作戰場景。但小鹿嶺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它本屬于原始森林的一部分，占地太廣，很難完全封鎖。

所以其實前兩年周淮琛就申請過去那兒，但最終因為封鎖難度太高而作罷。

“到時候誤闖進來兩個人，把人當山里猛給崩了，算誰的？”

周淮琛上還穿著作訓服，站在大太底下，高大拔，真就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可惜長了一張，一開口就像個土匪。

韓旭手里的文件夾往他上拍了下：“怎麼說話呢？領導讓你去你就去，作訓部門那邊已經協調好了，到時候山下幾個口都會提前封鎖，不用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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