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蝶對趙飛翰頗有好。
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就覺到了。
而且我聽干媽說了,胡夢蝶這人有姿態的,一般不會留下來用膳。
可是今天唱完曲以后留了下來,甚至跟這麼一群人坐在一起,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猜,是為了趙飛翰留下的,否則就不會這麼巧合地在此刻出現,也不會這麼沒有商地出言打斷我和趙飛翰的聊天。
看上趙飛翰了,并且想要搭上趙飛翰,所以一出場就說這種帶著茶味兒的話。
我畢竟也是經歷過林西西的人,現在對茶味兒已經很敏了。
但我一點也不排斥胡夢蝶此刻的茶,這杯茶來得太及時了,還這麼有用。
“是嗎?孟小姐不煙確實不擅長點煙,要不,我來試試?”胡夢蝶果然走了過來,含笑從我手中接過那只打火機。
這種伶人,一般都不會輕易煙喝酒,為了最大程度地保護嗓子,可是胡夢蝶不一樣,上就有淡淡的煙草味兒,應該是有煙習慣的。
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主,有著讓尋常人羨慕不來的資質。
胡夢蝶顯然比我更會用打火機,作嫻地打了火,卻并沒有直接送到趙飛翰的煙頭,而是出那只白皙小巧的手,一把走了趙飛翰口中的煙。
含住那煙,就著另一只手里的火點燃,深深上一口,又作優雅地吐出一白霧。
人致,作又那麼優雅,那白霧彌漫,把胡夢蝶襯得越發霧里人。
真。
胡夢蝶只了一口,就把煙重新還給趙飛翰,作依舊輕快,那煙已經塞在了趙飛翰中間,挑眉看他,依舊在笑,那笑容里卻帶著挑釁:“趙大哥,你不會嫌棄夢蝶的吧?”
這一連串的作實在是太流暢了,以至于作為看客站在一邊的我都看得愣住了。
不愧是風萬種的胡夢蝶,在皮相上,在骨子里,這樣的人,有誰抵抗得了?
換是我,我一定早就掉進這人兒的溫鄉里,跟你儂我儂了。
可趙飛翰并不是這個反應,他沒有作,中依舊含著那煙,可那雙幽深的眸卻久久盯著胡夢蝶的臉。
幽深的,沒有笑容,也沒有溫度的凝視。
直到胡夢蝶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冷卻,再也掛不住。
他才突然勾起角,輕笑一聲:“呵。”
說是笑,但是他的眼睛并沒有笑,依舊沒有溫度。
他的目從胡夢蝶那張快要掛不住笑容的臉上挪開,神卻依舊自然,帶著一種隨意和懶散,就這麼從胡夢蝶邊繞開,大步邁到我邊:“聽說章四夫人養了好幾條有靈的鯉魚,小可憐,你帶我瞧瞧去。”
胡夢蝶替他點了煙,他連一句客氣的致謝都沒有,就這麼繞過人家,走過來拉我一起去看錦鯉。
趙飛翰這樣真的有些失禮,我忍不住看向胡夢蝶,只見這位優雅又力十足的人此刻神僵地站在那里,臉難看極了。
我很歉疚,如果不是我開口請人幫忙,胡夢蝶就不必遭遇這樣的難堪。
可不等我開口解圍,趙飛翰就催著我快帶他去。
我只能歉疚地看了胡夢蝶一眼,被趙飛翰拖著離開。
我們剛走出去兩步,趙飛翰就一口吐掉了口中那支被胡夢蝶含過點燃又送回他口中的煙,煙落在垃圾桶里,那發紅的一點迅速熄滅。
他攬著我的肩膀,大步向前,甚至沒有回頭看尷尬難堪的胡夢蝶一眼。
干媽確實養了幾只有靈的錦鯉,這個人心靈手巧,養出來的魚兒也通人,只要站在岸邊上一聲,魚兒就會游出來回應。
我來的次數多了,又喂魚,那些魚兒似乎也跟我混了,慢慢的也肯回應我了。
這會兒我站在游廊上,朝著水里了一聲:“大黑,小黃,紅彤彤,小胖子,出來吃飯啦……”
沒錯,干媽心靈手巧,就是在取名字上很接地氣,也很簡單直接,魚長啥樣取啥名字。
我話音剛落,就有幾條影子從水底浮上來,黑的黃的紅的還有一條特別胖的。
“還真這麼通人,一下就出來了啊。”趙飛翰大為驚訝,取了手邊的魚食撒過去。
立刻引起一片魚頭竄,爭相搶食。
那幾條個頭巨大的,卻并不著急去搶,只是慢慢悠悠地在周邊游,偶爾張開,吞一口就在邊的魚食。
然后慢慢悠悠地游到我的位置,冒一兩串泡泡。
這是在跟我要食呢,畢竟剛才是我把人家出來的,而且我人家出來吃東西,人家這是要我兌現承諾了。
我也抓了一把魚食撒下去。
那幾只這才開始大快朵頤。
看得趙飛翰頗為意外:“它們居然這麼有靈,不僅能被出來,還知道究竟是誰的它們,專門吃你喂的食。”
“可能是我跟它們混了,所以認得我的聲音。”我笑著點頭,又手去盒子里抓魚食撒下去,“這幾條型大,胃口也大,平時又喜歡沉在水底睡覺,不一把不夠吃,得多喂幾把……”
“我也來喂。”趙飛翰很有興致,也湊過來喂這群型大的巨佬魚們。
可當我把手再次魚食盒中時,卻被一只寬大的手握住了。
是趙飛翰的手。
我心中一驚,剛剛好不容易平復的緒再一次波,慌又無措。
“哎呀,我們爭著喂,這群胖魚們今天一定要吃個肚兒圓,回頭干媽又得想辦法讓它們減了。”我慌忙將自己的手從趙飛翰手中走。
趙飛翰并沒有握很久,也沒有勉強我繼續被他握住。
他任由我把手指走,可那雙灼熱的眸子,卻依舊落在我臉上:“小可憐……”
慌,張,那種強烈的不適又來了。
我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一陣風掠過來,與這陣風一起到來的,還有小野急促的聲:“寶貝!”
我轉頭,卻被一把摟一個悉的懷抱。
悉的氣息,悉的覺。
還有悉的小野憤怒的質問:“趙飛翰,你對我朋友做什麼!”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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