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語猛地抬頭,看向元崢,漂亮而疲憊的大眼睛滿是困,“為什麼?”
元崢溫聲道:“你年齡太小了,可能連是什麼都沒弄明白,是我不好,不該那麼著急向你表白。”
蘇驚語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把頭抬起來,枕到他的上,子側躺,把另一只手也搭到他的上,環著他的。
從小就依賴他。
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很放松。
可是看到元慎之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很自責,很愧疚。
應該是好的快樂的幸福的,可是兩個男人的,把折磨得心力瘁。
還有元伯君、上岱,讓雪上加霜。
三袋藥輸完,蘇驚語睡著了。
元崢一不,任由躺在自己上睡,哪怕麻了,仍然保持最初的坐姿。
長長的睫垂下來,雪一般蒼白的臉讓他心里憐得。
他幫往上拉了拉被子,又試了試的額頭,好在燒退下來了,沒那麼燙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走廊傳來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以及約的說話聲。
說話聲聽不清,但是元崢直覺是元慎之來了。
他對他的出現太過敏。
元崢清俊的臉浮現一抹苦笑。
真是個冤家。
他每次來,都會掀起風浪。
病房走廊里。
元慎之一手抱一束淡紫玫瑰,腋下架著拐杖,和虞青遇挨個病房找。
因為沈恪待過護士,蘇驚語的病房保。
元慎之問護士,護士不告訴他,他打蘇驚語和家人的電話,沒人接。
找了幾沒找到,元慎之重新繞回護士站,剛要開口再詢問一遍,聽到里面一個護士背對著他們,一邊低頭寫單子一邊小聲向邊同事嘆:“可惜了,年紀輕輕,那麼漂亮,心臟衰竭……”
元慎之腦子嗡的一下!
天塌了!
玫瑰花噗地一聲掉到地上!
他本能地想到蘇驚語。
在他眼里,只有蘇驚語擔得上“年輕漂亮”四個字。
腋下的拐杖掉到地上,他單腳跳到臺子里面,繞到護士面前,一把抓住的襟,疾聲問:“蘇驚語在哪個病房?快告訴我!”
護士得了沈恪的吩咐,不敢多說。
可是元慎之的模樣太嚇人。
護士本能地朝蘇驚語的病房看了眼。
元慎之一把松開,就朝護士剛才看的病房跳去。
虞青遇急忙撿起地上的玫瑰和拐杖,追上去。
元慎之踉踉蹌蹌地跳到蘇驚語的病房前。
門口有穿便的保鏢,攔住他,說:“對不起,病人需要靜養,您不方便進去。”
元慎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打掉他的手,推門闖進去。
看到病床上躺著的果然是蘇驚語!
元慎之一下子淚如泉涌。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得了心臟病?
還是心臟衰竭!
他三步并作兩步,單腳跳到病床前,哭著對說:“小驚語,你怎麼突然就病得這麼嚴重了呢?”
元崢輕聲道:“驚語剛睡著,你小聲點。”
元慎之像沒聽到似的,咚的一下單膝跪到病床前,把尾指上的戒指摘下來,套到蘇驚語左手的無名指上,聲音哽咽,喊:“小驚語,我是O型,可以給任何型做供,我把我的心臟捐給你!我馬上就去簽心臟捐贈書!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元崢蹙眉著他,一時竟猜不他是在演戲,還是鬧了烏龍?
蘇驚語在元慎之進門的時候,就被吵醒了。
但是沒睜眼。
這種況,無論怎麼理,都會傷害兩個人,再說頭疼得厲害,人虛弱疲倦,實在沒心理這種世紀難題。
只能裝睡。
元崢看向隨后而來的虞青遇,用眼神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虞青遇繃著秀氣小臉,吐出三個字:“讓他瘋。”
元慎之晃晃蘇驚語的手臂,喊道:“驚語,驚語,你醒醒!”
蘇驚語仍然閉雙眼。
元慎之以為心臟衰竭,病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眼淚流得更兇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絕。
他眼淚汪汪,哭著蘇驚語的頭發,說:“小驚語,我一定要救活你!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簽捐贈同意書!”
他站起來就朝外跳。
虞青遇一把拉住他的手,擰眉道:“你真瘋了?你只有一顆心臟,捐出去你就死定了!”
元慎之甩開的手,“死就死吧,反正活著也沒意思!”
虞青遇心頭的火蹭地冒到頭頂,“你老實點,等捐贈!”
元慎之背對著,“我怕小驚語等不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就用我的心臟吧!”
他又朝門口跳去。
虞青遇上前牢牢抱住他,不讓他出去。
元慎之力掙扎,大聲喊道:“放開我!讓我出去!”
可是虞青遇人小力氣卻大,箍得他彈不得。
元崢靜靜著二人,一時猜不元慎之是真流,還是和虞青遇聯手上演“苦戲”,給蘇驚語看?
因為他之前和虞城也曾聯手演過“苦計”,為了騙得蘇驚語的同。
蘇驚語了元崢的手,示意他告訴元慎之實。
元崢剛要開口。
“篤篤。”
有人敲門,接著那人推門而。
正是剛才那個護士。
護士見元慎之滿臉是淚,知道他誤會了,連忙上前道歉,說:“這位先生,您可能是誤會了,蘇小姐是冒發燒,其他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能知道。我說的心臟衰竭,不是,是另一位病人。”
元慎之不相信,以為護士故意騙他。
他轉跳到病床前,問元崢:“小叔,小驚語到底是冒發燒,還是心臟衰竭?”
元崢如實道:“發燒。”
元慎之仍然不相信。
他覺得元崢就是想騙他走,不想讓他在蘇驚語最虛弱的日子里陪伴。
元崢微抬下頷指指病床一側,說:“如果心臟衰竭,床邊會放各種儀,這是常識。”
元慎之環視一圈,果然沒看到幾臺,這才知是自己急失智。
他抬手了把臉,問元崢:“小驚語真不是心臟衰竭?”
元崢回:“不是。”
元慎之長長地吁了口氣,剛才嚇得面無人的臉,這會兒才稍微有點活人的氣息。
護士又道歉。
醫院規定不讓私下討論病人病,聲音那麼小,沒想到元慎之耳朵這麼尖,居然能聽到,還誤會。
怕元慎之投訴。
元慎之朝擺擺手,“你出去吧,沒事了。”
護士幫蘇驚語稍微檢查了一下,走出去。
元慎之走到陪護床邊,一下子坐下,臉仍是呆呆的,眼神木木的,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整個人好像剛遭遇一場大難,死而后生一樣。
元崢這才知元慎之不是演戲,而是真流。
他眼神略略深了深。
一直都以為這小子跟他爭蘇驚語,是貪圖的貌,是跟他暗中較勁兒,沒想到他倒是比他想象得更喜歡蘇驚語。
蘇驚語睜開眼睛,在元慎之看不到的方向,悄悄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遞給元崢。
示意他還給元慎之。
元崢接過戒指,看到細細的白金戒指側刻著一圈秀氣的字母:yszsjy。
元慎之蘇驚語。
不知為何,他心里忽然生出種愧疚。
有種他倆天生一對,是他把他們拆開了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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