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駟帶阮姜姜一回家,就聽傭人說有客人在等待。
兩人愣了愣,走進大廳,只見一抹優雅而悉的背影。
那人輕輕轉過頭。
阮姜姜嚨一熱,了好幾下,可還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急的快掉眼淚,阮鴻曦急忙上前摟住肩膀。
“別急,慢慢來!”
雖然經常世界各地的演出講學,但家中的變故還是聽說了,也聽聞了阮姜姜的遭遇。
很奇怪,對哥哥和侄子的死沒有多大反應,倒是對阮姜姜,一見了,心里的疼惜就像瀑布涌落山崖,一發不可收拾。
見到阮姜姜微紅的眼眶,鼻尖也酸酸的,輕輕把摟在懷里,一下一下后背。
想想看,這孩子也怪可憐,從小跟著媽媽寄人籬下,在阮家過了二十多年遭人白眼的日子,好不容易長大了嫁人了,卻在這個節骨眼得知自己并非媽媽親生。
關于人販子的流言滿天飛,梁辛偏偏又殺了阮鴻義和阮明淮,罪加一等。
以后這孩子……在霍傅兩家該怎麼自?
盡管信得過的好閨傅寧玉,知道以傅寧玉的脾氣不會讓這孩子委屈,但是……
傅寧玉又不能二十四小時陪伴在邊。
即便霍承駟,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能帶走出困境的,只有自己。
阮鴻曦嘆了口氣,一滴眼淚從眼角緩緩流下。
旁邊的霍承駟有些愣神。
這一幕不像姑侄,倒像……
他咬咬,把飄遠的思緒拉回來,緩緩走上前。
“姑媽。”他客氣的點點頭,“姜姜是暫時失聲,我大哥大嫂都是醫生,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知道。”阮鴻曦嘆了口氣,“我在國外的巡演已經結束,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待在京州。你有你的事要忙,如果你放心的話……就把姜姜給我照顧。”
霍承駟愣住,“姑媽……”
“你和你媽媽都不是能閑下來的人,”阮鴻曦輕笑,“至于你父親那邊,他自己都麻煩一堆,哪有時間照顧姜姜?”
“再說,把姜姜給醫生護士或者什麼療養院,你能放心得下?照顧這件事,還是得給自己人!”
阮姜姜抬眼,大眼睛里泛著水霧,像傷的小鹿,讓人心生不忍。
“沒關系,姑媽陪你。”阮鴻曦的頭,“我會一直在京州的,而且我已經停了所有的課和演出,我會一直陪著你。”
阮姜姜,所有緒堵在嚨口,像快要發的火山,熾熱灼燒。
靠在姑媽懷中,輕輕閉上眼睛。
確實很累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如同集的石子從天上噼里啪啦砸下來,每一顆石子都砸在極痛之,幾乎把砸的再也站不起來。
好在邊還有霍承駟。
還有……
親人。
抱了阮鴻曦,有種重新抱媽媽的錯覺。
漸漸困意襲來。
霍承駟小心翼翼把抱回房間,放在床上,又輕手輕腳給蓋好被子,看了一會兒,這才慢慢退出來。
“這失聲,真的還有辦法治嗎?”
一走出臥室,就對上阮鴻曦焦慮的目。
霍承駟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大哥大嫂說沒問題,姜姜只是了刺激,暫時的,等調養好,緒穩定下來,這種癥狀會自然消失。”
“那就好。”
阮鴻曦眉間的結稍稍松弛。
“剛才我的提議你能接吧?”看著他,“這段時間把姜姜給我,我不可以隨時照顧,還可以帶聽聽歌劇,聽聽音樂,或許的病很快就好起來!”
霍承駟若有所思,既沒有點頭,也沒有反對。
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阮鴻曦來到書房。
他關上房門,不準任何人來打擾,然后從屜里拿出兩張紙,緩緩展開在阮鴻曦面前。
“姑媽,這一份是姜姜的檢報告。”
他眼神越發深邃,“另外一份,是阮鴻義的。”
阮鴻曦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霍承駟不語,只是靜靜看著兩份報告。
阮鴻曦順著他的目看過去,忽然眼神一窒。
“這……”
那一瞬間,的心跳如同重錘,咚咚敲打著上每一神經。
“這是怎麼回事?”阮鴻曦聲音略有抖,“姜姜……是我哥哥的養啊!怎麼會跟我哥有緣關系?明明是梁辛帶來的孩子!”
“我也不明白,所以才想向姑媽問個明白。”霍承駟聲音低沉,看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深意,“從這份報告上來看,姜姜跟阮鴻義是有緣關系,但父關系的概率不大。也就是說姜姜是阮家的孩子,至于是阮家哪個人的孩子……這才是需要弄清楚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阮鴻曦腦子里轟的一聲,像是有道驚雷劈下來,把混沌不堪的大腦劈的一片空白。
空白之中,眼前仿佛展開一張畫卷,隨著這張畫卷回到了二十幾年前的某段時……那個南部山區里的小村莊,那個雷雨加的夜。
那個一臉愁容告訴孩子沒保住的護士。
阮鴻曦的心好像要從里跳出來,無法形容此刻的覺,只到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回憶撕碎片,一點一點拋在面前。
“姑媽?”霍承駟注意到的不尋常,“您臉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嗎?”
阮鴻曦沒有反應,抖著雙肩慢慢坐下,捂著口。
霍承駟眼底的疑,像浮云一樣散開,他猛然想到了什麼,卻又無法宣之于口。
他本是想問問阮家還有什麼人,阮姜姜最有可能是誰的兒。
但現在看來……
或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阮家本就沒幾個人。
阮鴻義已經死了,阮鴻哲下落不明。
阮姜姜總不可能是阮老爺子的私生吧?
而阮鴻曦……
一切都對上了!
喬萬峰的老婆見到阮姜姜第一面,就說跟阮鴻曦一模一樣,喬萬峰也有過看著阮姜姜的發愣的時候!
霍承駟耳朵里嗡的一聲,心跳也不自覺的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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