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已過，青鳶在男人懷裏睡著了，祁司晏抱著哄孩子般輕拍哄睡。

    實打實抱著，他一顆心滿的快溢出來，下蹭了蹭臉頰，這麽親昵的作清醒時他不會做，隻有夜深人靜才直白表自己心。

    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他將懷裏人抱得更，喃喃自語：“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許是他抱得太，夢裏青鳶有些掙紮，“熱……”

    祁司晏鬆了些力道，聽見青鳶含糊不清說了句什麽，他低頭輕聲：“什麽？”

    “你真的不生氣嗎？”

    不知夢到了什麽，語氣聽起來很沒有安全。

    祁司晏有片刻沉頓，低低呢喃：“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害怕……”

    男人輕歎一口氣，“這世上隻有你……”

    也不知對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低頭輕啄了下人角，祁司晏字音繾綣磁，“生氣又能怎麽辦？還能丟了你不？”

    說完他把人抱得更，能讓他心甘願至此的人，這世上隻有一個了。

    每每想到得知噩耗時那種天昏地暗的崩塌，他總會心悸，再也不想驗一次。

    再也不想……看見一不的。

    “青鳶，”男人嗓音艱，抱，“隻要你活著，我們什麽都好說。”

    青鳶好像做夢了，夢裏大概是夏季，綿潤，落了幾滴雨到臉上。

    ……

    清早鳥兒喳喳，青鳶一睜眼，看見男人起伏的結，往上，是他謫仙般的麵容。

    眉骨真高啊，睫也濃，青鳶看著發呆，眼裏亮晶晶。

    祁司晏睜眼便瞧見青鳶睜著懵懂清亮的眼睛專注看著他，他心裏忽而一，將人按在懷裏，腔微震，“早。”

    青鳶角微牽，“早。”

    巽淵和扶蓉明顯察覺王爺王妃今日氣氛不同之前冰冷，都著和甜。

    扶蓉很是驚訝，連都以為小姐假死跑被王爺發現定會大肝火，被狠狠罰，但王爺除了冷臉幾日，對小姐還是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郡守府又派人來請祁司晏去府上做客，青鳶這嫡母，大概是看青鳶“死”了，怕王府與郡守府疏遠，趁祁司晏在蜀郡千方百計想法子拉攏關係，好替兒青蘭謀個助力。

    祁司晏懶得與這些人周旋，推了。

    青鳶好不容易回一次蜀郡，打算去青城山轉一轉，看看能不能遇到小鬆鼠。

    祁司晏聽說要去青城山道觀祈福，要陪著一起，青鳶婉拒不得，隻好讓他跟著。

    青城山林木蔥翠，哪怕是初春，林子也茂青綠，鳥啼鳴不斷。

    爬上道觀祈完福，青鳶看見了那日與祁司晏在府裏對弈的花白老人，看了老人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那日的悉是什麽。

    曾經還是小狐貍時，在山裏見過這老人家，他是道觀裏的真人長老。

    一人在蜀郡一人在京城，他與祁司晏為何相？

    青鳶陪他們在院裏坐了會兒，趁祁司晏和黃老說話，起去後山逛逛。

    看著輕快的背影，黃老目悠遠：“這姑娘有靈。”

    祁司晏也看向青鳶的背影，黃老說：“大概是我老了，看言行與你母親年輕時頗有幾分神似。”

    青城後山林木更加茂，青鳶走至深用與小鬆鼠的暗號呼喊小鬆鼠，也走了一圈又一圈都沒見到它。

    七彩山停在枝頭，腦袋一一，打量著樹下的人。

    “山。”青鳶發現它了。

    “你在跟我說話？”

    “我是小狐貍呀，山，小鬆鼠去哪裏了？我怎麽找不到它？”

    聽說自己是小狐貍，山大驚，飛下枝頭細細看。

    還真變人了。

    “小鬆鼠？他在你走後不久也下山了。”

    “下山？”

    山筆直站立，昂著脖子，“你還不知道吧，小鬆鼠其實早在你之前修煉人了，他幾百年前就下過山。”

    青鳶一怔，“我怎麽不知道？”

    “它知道你一心想修煉人，不想打擊你吧。”

    幾百年前小鬆鼠就修煉人下過山，可近十年青鳶都和它在一起的，一直以為它隻是隻普通的小鬆鼠。

    “據說他上一次下山了重傷，後麵才回青城山養了十年的傷。”

    這麽大的事青鳶都不知道。

    養十年的傷，那當初小鬆鼠傷的得有多重？

    “它有沒有說下山後要去哪裏？”

    山搖頭，“沒說，隻告訴我如果小狐貍來了就告訴你他的事，你不要擔心他。”

    沒找到好朋友，青鳶有些失落，掏出幾顆糖果給山。

    “這是什麽？”

    “蜂和水果做的糖，很甜，山，你吃吧。”

    青鳶還把在城裏買的一袋飽滿的堅果給山，“小鬆鼠不在這裏了，這些給你吧。”

    看著小狐貍低落的樣子，山安，“你不要擔心啦，小鬆鼠本領強，在外麵不會有事的。”

    青鳶點了點頭，轉走。

    山在後喊：“謝謝你的糖果呀。”

    返回道觀，還未上石階，青鳶眼尖地看見了一人。

    那是原主的嫡母，薑夫人。

    原主在郡守府時這位夫人管理中饋，對青鳶一向吝嗇，他們一家三口和和，青鳶隻待在偏院，與那個家從來無關。

    這會兒看見薑夫人，青鳶眼裏似笑非笑，竟然在這遇到了。

    眼看著薑夫人出了道觀要下山，青鳶手指一，青石板鬆，薑夫人一腳踩空，沿著堅青石板臺階路重重摔滾下幾丈遠，聲響徹山林，驚起一群飛鳥。

    的仆從還未來得及將扶起來，後又掉下一塊大石頭砸到大，重重一聲，那骨折了，至要躺幾個月。

    薑夫人痛呼不已，仆從們慌了神，場麵一度混，青鳶笑意盈盈看著。

    原主在郡守府時隻能日日困在偏院閨閣，寸步不能移，一旦踏出院子，薑氏使來的婆子必會冷眼警告。

    既然薑氏那麽喜歡將人足，那自己也嚐嚐寸步不能移的滋味吧。

    替原主出了一口氣，青鳶轉要回道觀，抬頭，看見了眸幽深的男人。

    祁司晏長玉立，站在一棵鬆柏樹下，不知看了多久。

    青鳶斂下眉眼，拾階而上。

    “那人摔了一跤，這石階長年累月踩磨路，我們要小心些。”

    祁司晏垂眼看坦然的臉，間輕應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