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青鳶從小在山林裏生活,也覺著有些滲人,山林夜晚沒有這麽靜的,有各種小的聲音,不像這兒。
忽地,前方一陣濃霧彌漫,這下林子裏手不見五指,青鳶想回也找不到來時的路,索著前進,明顯覺自己在走下坡路。
在大霧中行進很長一段距離後,穿過了迷霧,耳邊不再是一片死寂。
再睜眼,有微照在自己臉上,青鳶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哪還有什麽死寂樹林,映眼簾的是一條地下繁華長街,街道兩旁商鋪家家掛著紅燈籠,一眼看去,是看不到頭的燈紅酒綠。
街道往來人群著裝各異,不奇裝異服戴著麵之人,長相與說話口音都不是中原人。
繁華熱鬧又一派和平之景,哪裏有半分青鳶想象中黑市的樣子。
以為黑市是一條暗蔽的巷子,裏麵來往的都是些窮兇極惡麵貌醜陋的人,沒想到這裏如此熱鬧。
的到來也本無人關注,大家都在逛自己想要的東西,這裏麵什麽樣的人都有,青鳶這副平平無奇的打扮並不顯眼。
默默了包裏的東西,都還在,青鳶找著賣玉古玩的地方去。
黑市往來頻繁,攤販眾多的地方將街道占得狹窄,有些肩接踵。
青鳶走著,前麵老爺爺上的荷包不小心落了,蹲下艱難拾起,差點被擁的人群倒。
好不容易拾起荷包,再一抬眼,老爺爺已經走過了擁地段到了遠。
這荷包有些重量,應該是貴重什,老人家衫素舊,這對他肯定很重要。
快步追上去,青鳶喊住了老人,“老人家,您的荷包掉了。”
老人腳步停住,慢慢轉,青鳶看清了他的長相。
與想象中的慈祥不一樣,甚至有些另類。
不,在黑市這般外貌並不多獨特,但在外麵,這老爺爺若上街一趟,回頭率肯定不低。
老人頭發花白,褶皺,麵上戴著一隻烏獨眼麵,似乎隻有一隻眼能視,鷹鉤鼻,招風耳,脖頸掛著一串尖牙狀裝飾品,著款式不是中原地區的。
單看外表,是長久混跡於江湖中的,乍一看就知不是普通老者。
老人看見手裏的荷包,原本沒什麽反應的眼睛了,開口:“哎喲,怎麽掉了我都沒……”
老人話音一頓,明白了什麽似的看向遠,罵道:“這個欺師滅祖的臭小子,現在竟敢師父的錢了,回去不收拾他!”
接過荷包,老人道謝:“謝謝小兄弟了。”
青鳶剛剛確實有印象,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原本是在側一起走著的,現在卻不見了。
看來這荷包就是他趁著人的地方悄悄解鬆的,但手法不嫻,沒得手反而掉地上了。
“你可有看見那個頑往什麽方向去了?不帶他來黑市他竟又跟來了。”
青鳶搖頭,“當時人多,我沒注意到。”
老者氣衝衝地照原路去找人去了。
賣古玩玉的地段比其他地方蔽些,賣家們又多戴麵紗帷帽之類,應該有不來路不明的東西,所以相對謹慎。
順著古董攤販一路看過來,各式各樣新奇古玩琳瑯滿目,青鳶看得眼花繚,若是有錢都想買些回去。
一路走到盡頭有空位之,扯開一塊方布往地上一鋪,席地而坐,開始等買家。
沒多久就有人在攤前站定,來人是個子,著華麗彩鮮妍,胡人長相。
人一眼就看中珍珠項鏈,拿起珠子細細打量半晌,微頓,“你這是東海白珠?”
整串珠子圓碩飽滿,澤瑩潤,湊近了看似乎還泛著,顆顆珍珠大小等同,拿在手裏格外有分量,識貨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最優質的東海白珠,一般會進貢到宮裏。
青鳶倒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裏的珍珠,但太後給的一定不是贗品就是了,隻道:“姑娘喜歡?”
子點頭,他們大漠無海,並不產珍珠珊瑚一類的東西,所以很喜歡珍珠。
“東家打算多錢出?”
青鳶來時就想好了,“500兩!”
子一聽,將荷包扔給初霜,“行,我要了。”
拿著珍珠就走,十分幹脆爽快。
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都是胡人長相,給錢一如第一個客人一般大方,看來這些來中原做生意的胡商們都很有錢啊。
賣到最後還剩下一塊玉,卻怎麽也賣不出去了,這塊玉極好,但胡人並不覺稀奇,大概是他們那邊盛產玉寶石的緣故。
等了又等還是無人顧,青鳶收拾攤子起。
太後賞賜的幾樣東西屬那串珍珠賣的最高,加上其他一些,總共賣了一千五百兩。
好在向一個胡商兌換了金子,不然這些錢夠拿的。
一千五加上兩百多就是一千七,現在總的已經有好多錢了,還剩三千多湊齊五千兩,到時就可以雲遊天下啦。
在黑市好奇地逛了一圈,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青鳶都看了,但一樣也沒買。
這裏麵來往的胡人這麽多,西塞大漠又喜養蠱,上的蠱毒找胡人看沒準有用。
賣藥材的一些人留著大胡子,相貌獷,看著就像是賣假藥的,那些青鳶不敢詢醫。
突然看見剛剛丟了荷包那個老爺爺,麵前攤子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和幹草藥,青鳶邁步過去。
“老人家,你會行醫?”
老者認出是剛剛幫自己拿回荷包的人,“鄉野赤腳醫生,平時靠自己上山采藥給人看病賺點綿薄收。小兄弟是給家裏人看還是給自己看?”
“我自己看。”
青鳶出手給他把脈,“您幫我看看我這病可有法子醫治?”
也不說是什麽病,看這老醫者能否診出來。
老者閉眼診脈,越診眉頭鎖得越深,再睜眼看青鳶,目有些遲疑,“娃,這是誰給你下的蠱?”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怕被其他人聽到。
青鳶有些驚訝他一脈就知道自己是,而且這蠱蟲也真被他診出來了,心裏有五六分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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