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去吧。”

江舟袍袖一擺，令眾鬼群魔各司其職。

便與眾人回返仙山。

回到仙圃玉房前，眾人圍坐玉桌。

江舟目落到狛狛上。

它此時正兩眼無神，目渙散，愣愣地趴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腳捅了捅它碩的圓腚：“你還不說實話？”

狛狛軀一抖，回過神來。

眼見眾人目都盯著它，尤其是江舟，雙目微瞇，威脅之。

不由了脖子：“就是那個卑鄙小人，當初就是他搶了本大王的寶。”

江舟道：“什麼寶？”

“是……這個、那個……”

狛狛坐了起，絞著一雙掌，吞吞吐吐。

江舟笑道：“你不想說，下回再見他，我便把你送出去算了，反正按理來說，你也應該跟著他才對。”

狛狛頓時連搖熊掌：“不不不！”

垮著熊臉道：“君既然已經猜著了，那小的也不敢瞞……”

“那人搶走的是兵主留下的……濁炁。”

“什麼！”

發出驚呼的是李真顯。

“濁炁？！”

“怎麼可能！人魔當年被軒轅氏分尸各鎮于天地四方、之極，怎麼可能還會將濁炁留下？”

先天炁，是不可能磨滅的。

即便蚩尤真靈盡皆泯滅，那濁炁也必然會留下。

而此等先天至寶，只要被見著了，就沒有人會放棄。

即便是超如天尊，一樣如此。

狛狛斜了他一眼：“你這區區小輩，又怎知兵主運籌之妙？”

“當年兵主留下諸般至寶，都讓本大王藏了起來，原本是想要等待有緣，為兵主延續傳承，誰曾想，那個卑鄙小人闖了進來，用計將濁炁匡了去！”

狛狛說到這里，兇狠地呲著利齒，滿臉恨恨之。

“不僅是濁炁，還兵主留下的兵冊、戰車、五兵，還有那頭可惡的饕餮！”

“全都給騙走了！”

林疏疏一臉懷疑道：“騙走？據我所知，燕將軍人如其拳，無論行事、用兵，皆是一般冷烈、霸道，只向直中取，不往曲中求，”

“他若看上什麼，定是直接手搶奪，他會騙你？”

星豬趴在江舟腦袋上，嗤笑道：“什麼騙？”

“你們才讓這蠢騙了。”

“蚩尤那廝若當真有什麼謀算運籌，也絕不會將東西都讓這蠢保管，”

“怕是這蠢監守自盜，不知是從哪得知了那些寶所在，自己去了過來，想要私自藏了，卻不想此等至寶，豈是它這等蠢可居之？”

“費盡心思，到頭來卻遇上那姓燕的，都為人做了嫁裳。”

狛狛全黑白炸起，恍如一顆巨大的球：“死豬！你休要口噴人！”

眾人見它惱怒的模樣，便知道星豬定然說中了。

不由紛紛表示鄙夷。

江舟聞言，對于燕不冠那潛伏的那恐怖力量，倒是有些了然。

沉半晌，朝高柢看去，發現高柢也正向他看來。

想到他之前提醒過自己，便道：“你曾經見過那……蚩尤的力量？”

高柢搖搖頭，又點點頭，在眾人不解中說道：“大荒之上，人人所修，與四部洲不同。”

“你等修法炁真靈，大荒之人，只修人九孔，此法乃自太古人族鼎盛之時便已流傳，人族圣皇、大威神者，甚至是那蚩尤，亦都是如此。”

“只是人族修人九孔煉真靈，外壯，那蚩尤卻是十分極端，自創一途，逆煉九孔，只修，不煉真靈，”

“時至今日，大荒之上，仍有人沿修其法，只是不得其真，我曾經得見，較之今日那人，卻是差之不可以毫厘計，除了得蚩尤真傳，也沒其他可能了。”

“人九孔？”

其余人等聽聞，也都驚異不已。

此法倒是他們聞所未聞，一時好奇，都不由問詢起來。

高柢也不瞞，將自己所修九孔之法與他們仔細道來。

江舟在一旁靜靜聽著，心思卻又是落到了那部通天經中有幾句經文：

天有九星為神樞，地有九州為靈，人有九孔為命府。

日月為九星之神主，五岳四海為九州之靈魄，九竅為九孔之門戶……

掌九星之神主，攝九州之靈魄，九孔之命府，萬品之宗淵，超永世之劫因……

這幾句經文的意思，大抵就是指另一種超通天之法。

區別于古仙授詔，立于人，取之于天地。

與高柢所說的九孔之法有相通之，卻又不盡相同。

帝芒與燕不冠所求，難道便是于此？

若四天王天當真是上劫四大王星，當可九星之數。

早前便聽聞，帝芒在尋日月之，修日月合神大法……

果真如此，若得四大王星，他便已得其中六星……不，或許他早已得日月與其余三得，這四大王星，只是他最后所求。

以他對帝芒的了解，這老皇帝謀算深遠，深沉至極。

不到最后時刻，沒有十把握，怕是絕不會暴自己的意圖。

如今既然找上了他，十有八九是已經算在了。

通天經中，還提到大地之的所在。

人間九州，只是大地之所在。

其源卻深九幽冥土。

正好……便是帝芒明神十八獄布局所在。

九獄為真，九獄為虛。

如今真界幽冥中大地源已為九獄所鎮。

虛幽冥尚未占盡，不過燕不冠此來幽冥，恐怕便是為此。

這點也在通天經中點明出來。

而那真界幽冥中的大地源，便是帝芒許給自己的好……

那麼，他要不要收下？

自然是要。

白送上來的東西，憑什麼不要？

四天王他遲早是要對會的。

既然有人幫他打了這頭陣，他又何必拒絕？

恐怕帝芒也是早知如此，才會找上他來。

他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念頭轉間，高柢所說的話他也沒了。

一路聽下來，這人九孔，每開一孔，都有莫大威神。

九孔全開，已能通天徹地，怕是不輸九劫之仙。

聽高柢所述，江舟發現，他其實早已經涉及，而且早就已經開辟出來。

便是天一元神大法所煉九尊帝神所居之。

還真是萬法同歸……

這麼看來，最后一步，便是攝九星、攝九州、合九孔命府，便能破九劫之限。

不，帝芒如此大張旗鼓，所求應該不會只是僅僅為了破九劫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