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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第七十六章朝堂相爭

“欣聞君于山之巔大放彩,不勝之喜,恨不能躋于怡香亭中,聽君之妙音。奴自喜歡音律,好收集天下名 ,數年前得人相贈一只‘湘妃笛’,今轉贈于安義,愿君睹思人。當日不辭而別,乃師門有事,君莫慮。考期將近,祝君捷報早傳,奴近期將閉關修練,出關后自會前來相見。一別近月,相思日苦,臨傷,不勝噓唏。欣菲上。”

江安義一連看了數遍,將紙在臉上,聞著淡淡的馨香,思念如水決堤般洶涌而來,欣菲的一顰一笑充斥在腦海中,人醉了,心也醉了……

打開長長的錦盒,黃絨布襯底,里面是管青綠的長笛,竟是整塊玉挖雕而。笛上斑斑點點恰似淚痕,又如云錦。拿起長笛,手沉重,細看紋理天然細順直,笛壁厚實,用指輕叩,聲音渾厚。

江安義不知道湘妃笛是魏朝明皇親手所制,這位大魏皇帝酷音律,尤善制笛,世人稱之“音皇”,他曾取上好玉,制三管長笛,無不是笛中珍品。魏明皇死后湘妃笛收藏在藏寶樓,魏亡時,宮殿毀于戰火,所藏樂盡毀于火中,眾人皆以為湘妃笛亦毀于火中,沒想到四百年后能重新得見。

笛音悠然而起,像清泉般流過心頭,在月下倘佯,帶著濃濃的思念,喚起淡淡的憂傷。笛音在范師本的耳中,是老父臨行前殷切的目,是兒子不舍的淚;笛音在張志誠的耳中,是對故鄉無盡的思念,是對好生活的憧憬;笛音在張玉珠的耳中,是離愁,是思,是期盼;笛音在石頭的耳中,是村邊小河蘆葦上空的風聲,是爹娘呼喚自己……

百樣人百樣思,人的相思、游子的蒼涼、故鄉的思念,都化笛音的低沉而厚重。無數人側耳傾聽,味著悲傷和歡欣,沉醉在笛音的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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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旅店中來了不拜訪的客人,江安義在山之巔的出表現,以及張志誠的那篇《山集序》都廣為人知,范師本也能踏上山頂,三人結伴住在一起,好事之人稱之“同福三友”,同福者,旅店之名也。

直到下午末時,江安義才來前往余府。余慶歡笑嘻嘻地迎了出來,經過昨天山雅聚,兩人的關系親近了不

有節齋,余知節的神有些凝重,略略問了幾句昨天雅聚的況,道:“這樣的聚會你可多參加,對你的聲名有益。你能得申國公青睞,今科會試助力不小。如果方便的話就多帶慶歡一同前去,雖然你是師弟,但前程上你要看顧些慶歡。”

江安義點頭應是,見余知節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恩師可是有事?”

“唉,萬歲要重新清仗天下田畝,戶部柳尚書推人手不夠,我看萬歲有意讓我回戶部協助,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前去。”余知節皺著眉頭道。

吏部是六部之首,而且吏部侍郎是六部侍郎中唯一正四品上的階,如果重新回到戶部豈不是降了一階。但推不去,天子必然對自己有看法,而且能將清查田畝事做好,估計柳尚書的位置天子會屬意自己。只是要清查田畝,必然得罪天下權貴,余知節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江安義不清楚其中的得失,信口道:“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就好。”

余知節拍案好,道:“安義,你這話說得好極了,老夫主意已經定,如果萬歲下次再要詢問,老夫決定回戶部幫柳尚書。”

解決了煩心事,余知節的臉上泛起笑容,道:“今天是二十四日,估計月底萬歲就會確定會試的正、副主考。會試一向由禮部安排,貢院你可去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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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安義點頭,余知節繼續道:“會試與鄉試的規矩、所試的科目都相同,你參加過鄉試,要注意些什麼,不用我多說。需要什麼東西,跟府中直說,我派人預備,不要見外。”

“不知此次的主考天子屬意誰?”江安義問道,作為考生這是除了考題外最關注的問題。

余知節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聽說工部侍郎秦弘潤、史中丞李明益、祿寺卿黃楠、集賢殿學士李士弘等人皆有可能。”

接著余知節略略將四人的為人品提了提,江安義心中暗喜,只要有了名字自己回去后就可以從寶書《歷科持運集》查找這四人的文章,揣這四人的喜好,對癥下藥,事半功倍。

余知節看出江安義的竊喜,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安義,你心思靈,機敏多變,切不可把心思用到歪門邪道上,失了讀書的本意。要知你還年,即使今科不中,下科是必中的,需知厚積方能薄發。”

江安義站起,恭敬地教。

吃過晚飯,回到住,張志誠和范師本都不在,聽張玉珠講被人拉著出門吃飯去了。江安義回到自己的屋中,從包裹里翻出那本《歷科持運集》,按照余師所說的名字,四個人的文章都在書中。

這四人都是宣帝時期的進士,秦弘潤更是高中過狀元,李士弘是探花郎出,黃明古和張大安均是二甲賜進士出,而且排位靠前,看來都是真才實學之人,難怪天子屬意他們。

江安義細細地研讀幾人的文章,發現這幾個人的策論都注重實務,用辭嚴簡潔,議論鏗鏘有力,極染力。由文知人,這幾位估計都是慷慨陳詞的實干派。

等到張志誠和范師本回來,江安義把探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三個人湊在一,商議到半夜才各自安歇。接下來幾天,三人推卻了應酬,每日聚在一,研究策論,探討時文。哥哥不再到喝酒,讓小姑娘張玉珠開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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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是朔朝參之日,京司文武職事在九品以上的員都要參加。宣政殿正殿陳列儀仗,設黼扆、躡席、熏爐、香案,史大夫嚴華樓紫袍金帶,帶著屬昂然立在宣政殿西廡,四名侍史來回奔走,引導百就班。文東武西,眾按品級于殿庭就位,天子升坐座,典儀唱贊聲中三叩九拜。

大朝已畢,天子退朝。韋丞相帶著六部尚書、侍郎和相關的員前往宣政殿后的紫宸殿,宣政殿與紫宸殿中間有閣相連,這便是世人所說的“閣”了。紫辰殿是天子生活起居之,平日在此召對、問政比較隨便,大臣能夠紫宸殿朝奏、議事,是極其榮耀的事。不過這些人是常來常往慣了,倒是榮辱不驚。

天子石方真今年三十七歲,正是年富力強之時,看著階下大群白發蒼蒼的老者向自己躬行禮,眉頭微微一皺,賜了韋義深落座,今日的常朝便正式開始了。

首先是戶部尚書柳信明稟報清理田畝的準備況,聽到柳信明絮絮叨叨地念了半天苦,而該做的事卻毫無進展,鄭帝石方真中升騰起一怒火,這老東西占著位置不做事,偏生歪理特多,朕還說不過他。

怒火,石方真擺出溫和的笑臉,道:“柳卿辛苦了,你是先帝的老臣,戶部有你在,朕是放心的。你上次提到戶部人手不夠,朕想余卿任過戶部侍郎,對戶部事宜悉,有意讓他前往戶部幫著柳卿,不知柳卿意下如何?”

“知節能來當然是好的。”柳信明搖著白頭,以老賣老道:“老臣年歲已大,近來總覺力不如以前,久坐眼花目眩,老夫向萬歲乞骸骨,回家以養天年。”

這老東西就甩帽子使臉給自己看,石方真氣得臉發白,強笑安道:“柳卿老當益壯,朕需要你這樣的老臣扶持,下次不準再就請辭了,朕還要依靠你們這些肱老臣。余卿,你可愿意回戶部暫幫柳尚書?”

余知節明白,柳信明把持戶部十余年,自己任侍郎的時候就被他得死死的,別看柳信明口中說得好聽,心一百個不愿意自己回戶部。不過天子對自己甚為重,余知節想到江安義昨天說的話,出班慨然應道:“萬歲,臣愿往。”

石方真滿意地點點頭,開心地笑道:“余卿勇于任事,朕心甚。即如此,朕加封你為清仗使,以吏部侍郎的份清查天下田畝。”

“臣遵旨。”

清田使,欽差大臣了,旁邊的人羨慕地看著余知節,這件事如果辦得滿了天子的意,這位余大人估計要往上升一升了。柳信明面沉似水,一語不發。丞相韋義深坐在繡龍墩上,眼睛似閉非閉,似睡非睡,朝堂上發生的事有如春風過耳,毫不在意。

禮部尚書郭從史出班奏道:“萬歲,禮部統計今年參加會試的舉子共八千五百四十三人,相關事宜已經辦妥,請萬歲示下今科主考。”

解決了清田一事,石方寧心大悅,笑道:“今科比上屆多了數百人,看來我大鄭文風日盛,禮部功不可沒。”

石方真停了一下,道:“禮部呈上來的主考人選,朕都看過了,都是飽學之士,而且知政務,都不錯。今科主考就李士弘吧,副主考用刑部的段次宗吧。”

韋義深瞇著的眼中閃過一,李士弘任主考不出人意料,但段次宗不過是刑部郎中,從五品的員,天子怎麼看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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