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洗了,一不小心再把人摔了。”
張阿姨想了想,認真說道。
“那好吧。”
小時時垂下眼睫。
一覺睡到天黑,蘇七月撐著胳膊坐起來,腦袋里像塞了幾千斤重的石頭,難得低“唔”。
“媽媽你醒了!”小時時立馬躥起來,蘇七月一驚,下意識把小時時抱。
“媽媽,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哥哥不讓我看。”
小時時朝窗外看了兩眼,湊在蘇七月耳邊地說。
手機響了?還響了好幾遍?難道是公司的事?
“我手機呢?”
小時時爬下床,回來時,順手把手機塞給蘇七月。
蘇七月打開一看,滿屏未接來電,來自同一個號碼。
皺眉。
裴蟄衍瘋了吧!
“你哥哥呢?”
“哥哥在房間里看書,他說教授給他出了考題,他還沒琢磨明白呢。”
小時時想了想,一板一眼地回復。
蘇七月了小時時的腦袋:“媽媽口,小時時可以幫媽媽倒杯水嗎?”
小時時點了點頭,一咕嚕爬下床。
等門關好,蘇七月走進浴室。
手機開始震,又是那個號碼。
煩躁一腦涌上來,本就醉酒頭痛,現在更難了。
“你再胡鬧下去,我只能換號碼。”
電話一接通,蘇七月冷淡的聲音就傳到裴蟄衍耳里。
裴蟄衍松了口氣:“你總不接電話,我還以為……”
蘇七月皺眉:“你以為什麼?”
也不等裴蟄衍回答,蘇七月又道:“你總是以為,你的以為沒人在意,還需要我再提醒你多遍?”
“對不起七月,打擾你了,我很抱歉。”
蘇七月被氣笑了:“知道抱歉你還給我打了一百多個電話?”
“很抱歉,我擔心你的安全,今天中午你……”
蘇七月打斷他:“總是跟蹤我,有意思嗎?你是跟蹤狂嗎?我沒有義務忍你的怪癖,再有下次,我一定報警,還有,不要總是打電話發信息擾我,我也會報警理!”
蘇七月頭痛裂。
裴蟄衍不知道從哪兒架起一副銅墻鐵壁,聽不懂人話,也不做人事,真讓人厭惡!
不聽裴蟄衍的解釋,蘇七月掛斷電話。
耳邊傳來刺耳的“嘟嘟”聲,裴蟄衍舉著手機,他站在窗前,像一尊麻木的雕塑。
家政敲門進來:“裴先生,晚飯已經做好了。”
“你走吧。”
疲憊又痛苦的聲音傳來,家政詫異地抬起頭。
裴先生今晚好奇怪。
“晚安,裴先生。”
私人家政服務守則第一條:不該問的別問,牢記自己是個啞,是個聾子。
家政離開后,多大的房子變得空,裴蟄衍的和神被死寂蠶食,被黑暗吞噬。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閃電般劃破靜寂,裴蟄衍低下頭,片刻后,他接通來電。
律師的聲音穿過話筒,如同在他耳邊低語。
“裴總,高程打電話來找我,說愿意賠償,您看……”
高程找到他,又是痛哭流涕,又是下跪求饒,在大街上鬧得盡人皆知。
律師想著,又是把人得太狠了,高程發瘋捅到那兒去,裴氏也討不到好不是?
思來想去,律師決定還是打電話問一問。
“這種人,讓他在外頭游,得有多人他欺負!”
“明白了裴總,我會告到底的。”
“再有這樣的事,不必來問我,他如果不進去,你就可以出去了!”
裴蟄衍的聲音太冷,也太尖銳,律師后背發涼:“明白了裴總,一切都按您的代辦。”
掛斷電話,裴蟄衍抬頭,他凝著窗外的黝黑。
閃爍的星落在眼底,卻聚攏不起一亮。
突然,樓下開來一輛車,陳清淮從車上下來,邊還跟著一個人。
那個人模樣生得俏,滿臉膠原蛋白,像是個大學生。
裴蟄衍一瞬間活了過來,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放大倍數,“咔嚓”一聲,一對男親摟在一起的照片落。
他考慮了一夜,卻沒有把照片發給蘇七月。
簡單梳洗一番,他吃過早餐,開車來到公司。
下午午餐時間過后,他離開大廈。
助理給他預約了時間,他來到翰時娛樂。
在蘇七月公司門口,他抬頭盯著“翰時娛樂”這四個字,腳步微頓。
沒事兒子聽著太冷,要不要也改個名字?
“月翰時裴”聽起來就不錯。
心里思索著可行,在前臺的接引下,他來到蘇七月辦公室。
春節過后,蘇七月的行程排得滿滿當當,中午剛陪客戶吃過飯,急匆匆趕回來,會見其他客戶。
“人已經到了?”蘇七月問助理。
“已經等了您二十分鐘了。”
蘇七月蹙眉:“怎麼讓人等這麼久,沒有另外預約時間?”
“裴先生執意要等您。”
助理苦笑。
裴先生?
蘇七月微怔。
走進辦公室,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一種無奈沖天而上。
電話打不通,改預約了?
裴氏是要倒閉了嗎?總裁這麼閑?
“又來找我干什麼?”蘇七月掉大,放下包包,走到辦公桌后。
“七月,我也是沒辦法,才以這樣的方式見你,希你能原諒我。”
蘇七月:……
“所以你到底有什麼事?”
裴蟄衍拿出手機,上面是法院的傳票復印件。
蘇七月掃了一眼:“什麼東西?”
裴蟄衍發瘋不,把他告上法庭了?
“這個人在地下停車場擾你,還險些撞倒你,我讓律師團起訴他。”
說這番話時,裴蟄衍認真地注視著蘇七月。
膝蓋并,兩手自然垂落在膝蓋上,看起來莫名有幾分乖巧。
蘇七月瞳孔一,趕把離譜的念頭趕出腦子。
小時時那麼乖,那麼可,怎麼可能像他,該像自己才對!
“隨你的便,與我無關,現在你可以走了嗎?”蘇七月無送客,手也向門口打開,就差直白地讓他“滾”。
裴蟄衍抿:“七月,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蘇七月:??
不知道該不該說,難道就不能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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