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任由各路自如何聯系簡家那老兩口,這兩人就像人間蒸發,怎麼也聯絡不到。
直到第三天,一輛黑面包車開到簡家村村口,老兩口被轉了幾個圈,暈頭轉向地從車里被扔了出來。
等他們取了頭上的頭套,再看清楚路時,那黑面包車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簡老太看著悉的村子,差點流出眼淚來。
這一趟盛州之行,可差點要了他們小半條命。
大兒子簡家豪終于打通了老太太的電話,“媽,你和爸這幾天為什麼都不接電話,你們還不回來,家門口都被人堵什麼樣了!”
“啊?”簡老太一時間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正踉踉蹌蹌地往回走。
就在這時候,正在村口蹲守的一個眼尖的記者發現了老兩口的影,扛著攝像機都跑了過來。
“大家看,那是不是簡家村吸鬼老頭老太!”
這一嗓子嚎出來,周邊的同行也紛紛拿起長槍短炮沖了過來。
簡老頭和簡老太哪里見過這種架勢,來不及跑就被人團團圍住。
場面一時間混極了。
不遠,一輛賓利車緩緩駛出村子。
后座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他拿著一張老照片和老村支書提供給他的照片反復對比著。
助理在一旁提醒:“先生,要不把照片帶回去給老太太看看,或許有母應,肯定能認出來的。”
男人搖了搖頭,“時間過去太久遠了,這萬一又是一場空,老太太怕是又要把眼睛哭瞎了。”
這些年里失了一次又一次,本都已經不抱什麼期許了。
郁頌言想到爺爺因為小姑姑的事已經難過了這麼多年了,尤其是,一提到那個還在襁褓中就被走的小姑就會傷心難過。
那時候爺爺南下打拼,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實在是不開,就請了個人幫忙帶孩子。
誰知道沒多久,小姑就被走了,了他爺爺心里幾十年來的痛。
每當各地有人販子被抓到的消息時,爺爺都會期盼著能不能知道那個兒的下落。
可每次都是落空。
這次郁頌言在新聞上偶然間看到一張照片,一個年輕孩的照片,可眉眼之間卻仿佛有年輕時候的影子。
順藤瓜,郁頌言到了安海市簡家村。
直到看到村支書提供給他的照片,背面寫著名字,簡懷恩。
他得知照片上這個名簡懷恩的人在盛州有家人,只是村支書沒能提供地址和信息。
郁頌言覺得欣喜的是,這張照片里的孩和更為神似,可難過的是,這個簡懷恩早已不在人世了。
如果是真的,爺爺能接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嗎?
此時,郁頌言既希這是真的,又希這不是真的。
“我先自己去趟盛州。”
三個小時后,郁頌言來到盛州,他約見了自己的好友。
會客室,封衍在助理的指引下走進來,他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郁頌言。
郁頌言是個富三代,再往上數,三代再往上數就沒有了,家業是他爺爺打拼下來的,在父母輩進行產業結構調整,擴大版圖,而郁頌言是家里的獨子,似乎還有個沒緣關系的妹妹。
封衍給他泡茶,“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郁頌言也不跟他敘舊,直接開門見山拿出了一張打印出來的圖片。
“兄弟這次來找你是有要事的,你是盛州人,幫我找個人應該不難吧。”
封衍來了興致,“什麼人,這麼要?”
他隨手接過圖片看了眼,隨即愣住。
封衍的表有些許耐人尋味,“這是?”
郁頌言道:“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那個號估計是廢了,你幫我查一下信息。”
封衍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不顯山不水。
“你找這個人是有什麼原因嗎?”
郁頌言想著家里的事還是不要往外說,于是拍了拍封衍的肩膀,“要你幫我找個人這麼磨嘰,一句話,這忙幫是不幫?”
他隨口胡扯了個理由,“我媽上網無意間看到這個照片,覺得這孩長得和我有夫妻相,非要我來找,我這不拿沒辦法。”
封衍收起圖片,點了頭。
郁頌言見他答應了,這才笑了笑,“替我問候封阿姨好,我還得回南城,你有了消息立馬聯系我。”
郁頌言走后,封衍把那張圖片再次拿起來,另一張紙上還寫了一串手機號碼。
明明一個電話就能代的事,可郁頌言親自跑了趟盛州。
封衍把圖片撕了,連同著那張電話號碼一并撕碎。
……
一周后,風平浪靜。
傅如甯把原先的手機號棄用了,當然網上也再沒有一點討伐的聲音了。
反倒是接到了程素姨打來的電話,說簡家現在了一鍋粥,被高利貸的追債,又被人送花圈,一家人現在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下了班之后,傅如甯倒是想起了簡衡。
昨天接到了容若經紀人的電話,容若已經做完手要出院了。
簡衡還被容若的律師威脅著要道歉加賠償。
于是當天傍晚,封衍帶著律師來敲門的時候,傅如甯愉快地把他們都請進了屋子里。
最近這段時間傅如甯都待在自己家里,蕭景庭又出差,就把朵朵和三只貓都帶了回家。
封衍進了屋子后倒也沒坐下來,只是說道:“甯甯,你有什麼事只管和莊律師談就行了,你們兩談吧,我出去走走。”
傅如甯笑道:“好的,封衍哥,朵朵在外面呢,你可以和它玩玩,那小妞惦記你呢。”
封衍走到院子外,傍晚的晚霞通紅,他看著一墻之隔的自己家。
他的記憶里,他自己家永遠是嚴肅的,和對面熱熱鬧鬧的傅家形了鮮明的反差。
有時候聽著對面傅家二嬸扯著嗓子喊他們家兩個孩子回來吃飯,他母親卻覺得吵,隔天就把窗子都換了隔音的。
忽而間,封衍覺得手邊有個絨絨的腦袋拱了過來,他低頭一看,就是那只朵朵的金。
朵朵里還叼了個木雕小狗,它把小狗放到男人面前,似乎想和他一起玩。
傅如甯和莊律師談完事,客氣的把人送出來,走到院子里,卻見封衍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臺面上擺著一套木雕工,正在雕刻著什麼。
好奇地走過去,“封衍哥,你刻什麼呢?”
封衍指了指臺面上擺著的擺件,“這是哪來的木雕小狗,都被咬這樣了,我做個新的給它。”
朵朵正在封衍腳邊甩著尾。
傅如甯拍了拍朵朵的腦袋,嗔道:“要不了多久又得被啃壞了,也不知道它從哪找出來的玩。”
封衍說的隨意,“沒關系,我可以做新的給它。”
傅如甯想到自己家里那一品柜的擺件,那是封衍每年送給的生日禮。
坐下來看著他雕刻,不說道:“封衍哥,你在哪學的這些手藝啊,這些年做的還越來越好看了。”
“我繼母是個雕塑藝家,后來和學了些。”
繼母?
傅如甯一直都只知道封衍是隨母姓的,他父母早些年離了婚,他小時候都是跟著母親生活,后來出了國,倒是不知道他和繼母還有來往。
封衍看出的疑,主解釋道:“我父親后來再婚了。”
“二婚夫妻或許對婚姻會更慎重,我繼母和我父親過得很好,可能有時候不合適的人就是不能強行湊在一起,不然那就是怨偶。”
傅如甯訕訕地笑了笑,可不就是嘛。
“封衍哥,那希你以后找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共度余生。”
封衍手里的刻刀頓了頓,淡淡道:“好,借吉言。”
……
蕭景庭的車子駛向傅家宅院,還沒進門,他就過柵欄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兩人。
他的眼底陡然升起翳,平靜中泛著薄涼,久久停駐于那個方向。
蕭景庭下了車,一步步向院子走去,每走一步,他的眼神便沉冷一分。
傅如甯一抬眸就看到了不遠站著的蕭景庭,一周不見,現在看到他還怪不習慣。
放下手里雕刻的很丑的木雕半品,站起來迎接他。
礙著有外人在場,拿著嗓音給足了他作為丈夫的面子,“老公,你怎麼現在回來了呀,也不跟我說一聲。”
這道甜膩的嗓音漸漸化去了男人眼里的翳。
繼而,他的眼神里帶著淡淡的輕嘲。
嗓音也帶著幾分薄涼,“怎麼,你怕我回來嗎?”
傅如甯看著他清冷的眼底,誰知道又在這什麼風,于是主挽上他的手臂,低聲音說:“你夠了啊,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封衍哥是隔壁鄰居,你多給我點面子……”
封衍見此,放下手里還沒形的小狗站起,風度翩翩地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甯甯,我想到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這個木雕我就先帶回去做。”
傅如甯擺了擺手和他打招呼,“封衍哥再見,下次……”
腰間卻陡然傳來一陣力道,邊的男人圈住了,同時截住了的后話。
蕭景庭淡淡道:“慢走。”
封衍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見人走遠,傅如甯不耐煩地了子,掙開來,離這個男人遠點。
“好了,沒外人了,別手腳的。”
言罷,低頭把桌上的木屑收拾了。
蕭景庭低頭看著桌面上散落的木屑,他忽而莫名其妙問了句:“傅如甯,你把這些不值錢的東西當寶貝,是喜歡這些木雕,還是喜歡送你木雕的人?”
傅如甯皺眉,這算什麼問題?
“禮輕意重啊,封衍哥小時候就送我這個,后來他也每年都送,記得我生日的人不多的。”
說到這,忽然就想回他一句,你不是也沒記住嗎?
但想了想,又沒有說的必要了。
和他多費口舌,心累。
傅如甯把話題一轉,“你回來干什麼?吃飯了嗎?”
蕭景庭平淡地吐出兩個字:“路過。”
行吧。
路過就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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