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花將軍夫婦二人已經殮。
侯府派了管事前往,負責辦花將軍的后事。就在將軍府搭了靈棚,請了水陸道場。
案子暫時間還沒有任何線索,或者說,查不到云歸言的行蹤。
玉屏山已經派人去過,云歸言并未回去。
花寫意想去將軍府看一眼。
雖說這后事不用自己手,但是作為兒,自己一直避而不見,豈能不令人詬病?
到了將軍府,靈堂就搭在前院里,守靈的人都是侯府的下人,無打采地聊著天。
花想容跪在棺木跟前,孝布遮著半張臉,已經有些呆滯與麻木。
陪吊的人花寫意有點意外,竟然是趙府的趙鵬程。
負責迎來送外,張羅喪事的,則是趙夫人。
與連氏反目之后,兩府上就不再來往,連氏去世,這趙夫人倒是不計前嫌,親自前來張羅后事。
前院里,香火繚繞,許多種氣味混合在一,花寫意一進來,就鼻子,有點不太舒服。
吊咽的人主讓開一條通道,花想容扭臉,立即看到了,“噌”地站起來。
“花寫意,你來做什麼?”
顯而易見的敵意。
花寫意淡淡地道:“自然是來給父親上香。”
“不用你假慈悲!”花想容紅腫著眼睛,面有點蒼白:“如今父親母親一死,正合了你的心意,你高興還來不及呢!還有臉上香?”
父親靈前,花寫意不想與花想容爭執什麼,讓外人看了笑話。
上前從供桌上拿了三支香,在一旁白燭之上點燃,不由微蹙了眉尖,盯了手里的香。
花想容卻不肯善罷甘休,上前劈手就將手里的香打落在地。
“你這香,我父親母親承不起,免了。”
花寫意是真的納悶了,自始至終,都是花想容對不起自己,而自己對可是仁至義盡。對自己究竟哪里來的這麼大的敵意?
看著楚楚可憐的樣子,不想計較。花想容現如今驟然失去摯雙親,孤苦伶仃,再也沒有了依仗,心里滋味肯定難。
花寫意轉就走,王媽追在后,一邊抹淚一邊說好話:“我家小姐其實就是倔強,不肯低頭......"
花寫意還是不忍心,叮囑了一句:“靈堂供桌上的香有問題,對你家小姐子不好,趕換了吧。”
靈堂里。
花想容扭臉著自家爹娘的牌位,忍不住又是悲從中來,抱著棺木嚎啕大哭。
并非是敵對花寫意,而是發自于心的妒忌。
花寫意如今混得風生水起,又被宮錦行千百寵,視作明珠。而自己呢,除了富貴侯府四夫人的名頭,什麼都不剩,聲名狼藉,走到哪里都被人背后恥笑。
人比人氣死人,每次一見到,花想容就嫉妒得幾乎發瘋,恨得咬牙切齒,愈加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靈堂外,有賓客低聲私語,還在議論著,肆無忌憚。
“就說攝政王妃怎麼一直不面,原來是這二小姐容不下,怎麼還有臉轟趕人家?這沒臉守在靈前的應當是吧?”
“就是,若非是代嫁之事,將軍府能落得這樣田地?”
“豈止如此?我聽趙夫人說啊,這二小姐在牢里的時候,為了活命,給母親著下了毒,陷害人家王妃。”
......
幾位長舌婦人你一言我一語,隔著靈棚,就傳進了花想容的耳朵里。
更加悲憤加,一時間一口氣噎在心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突然就覺得腹中一陣絞痛,一溫熱涌出,頓時嚇得臉蒼白,低頭一看,驚出聲。
“啊!”
這一聲驚呼,立即吸引了許多人的目,見蜷著子慢慢下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有殷紅的跡在地上蔓延,這才全都慌了神兒。
“壞了,壞了,這是了胎氣了!”
幾個長舌的婦人瞬間一哄而散。
一堆人忙著找郎中,頓時做一團。
趙夫人聞聲趕過來,一看這架勢也嚇了一跳。
“哎呀,這好端端的,怎麼就了胎氣呢?快點通知侯府,這還了得?”
一群人一鍋粥。
七手八腳地將花想容抬進里屋,然后請郎中。
等到郎中急匆匆地趕過來,只看了一眼,便搖搖頭,嘆了口氣:“孩子是保不住了,老夫無能為力。”
這孩子可是花想容最大的依仗,聞言立即兩眼一黑,心里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哇”地痛哭出來。
侯府立即得到消息,侯爺夫人帶著趙妃卿著急忙慌地趕到將軍府。一進門,劈頭便問:“孩子怎麼樣?胎兒沒事吧?”
花想容已經哭腫了雙眼,泣不聲,一言不發。
侯爺夫人一瞧這個陣勢,也知道孩子保不住了,頓時就是一愣,然后撲上前,指著花想容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你個喪門星!早就跟你說過,懷有孕的人不能參加白事,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會沖撞。
你非要執意回將軍府陪靈。如今可好,害了我侯府的子嗣,你就滿意了是不是?”
花想容此時正滿心悲痛,沒想到,自家婆婆非但不安自己,反倒見面就是一通怒罵,心里更加委屈。
“我父母雙雙遭意外,謝四兒他為婿,面都不一個,我為人子,豈有不來之理?又怎麼能不傷心?能怪我麼?”
“不怪你怪誰?我的孫兒啊,就這樣沒了!你就是劊子手,喪門星!
等回到侯府,就立即讓四兒給寫一封休書,將這個不吉利的人趕打發了。”
花想容這些時日了謝四兒的不辱罵,一直在咬牙忍耐,苦不堪言,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等回了侯府,謝四兒還不一定怎麼跟自己算賬。
現如今的自己已經無家可歸,無依無靠,能去哪?
一時間,悲從中來,泣不聲。
王媽從外面探了一下腦袋,又了回去。終于下定決心,簾進屋,跪倒在侯爺夫人跟前。
“老夫人息怒,暫聽老奴一言,今日之事固然是因為我家小姐悲傷過度,緒波太大,所以了胎氣。
但是最大原因,卻是有人心積慮想要害我家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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