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顧小姐主刀,這場手功的幾率非常高,隻是手雖然可以功,可手之後的並發癥才是更要命的,這一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扶楹雖然不是醫生,但也聽過不這樣的案例,凡是開顱手的風險都非常高,更是有很多人在手結束以後再也無法醒過來,那些要人命的後癥即便還沒有發生,都足以擊垮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
“李老,我不想讓他死,我真的不想他變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啊!他為什麽會那麽傻?明明他可以不用來的,我明明已經把話說得那麽絕了,可是他為什麽就是不肯放棄呢!”
“孩子,這世間的本就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有人一不拔,有人無私奉獻,有人寧可逍遙自在也不願困於院落,而有人卻甘心放棄萬千世界,隻為與人相伴一生。每個人的選擇都有他的意義,重要的是你要怎麽選擇。遇見一個人很簡單,但上一個人,和一個人相扶相持走過一生,卻很難。這世上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人,之又,有時候一旦錯過,可就再也沒有了。”
李老作為過來人,早已看了這世上的一切,但唯獨,是他用盡畢生所學也無法解釋的。
他是醫生,是與死神鬥爭的戰士,也是站在距離地獄和天堂最近的地方,看盡了生命盡頭那些不懼一切或涼薄寡的人。
有人錢,有人名、有人,但總有人是在不留餘力地你。
“雖然我不了解你和手室裏的病人到底發生過什麽,但一個可以為你付出命的男人,應是值得你托付的。”
聽到李老的話,扶楹早已泣不聲,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李老,如果說,一個人他做了傷害你的事,可他卻又願意為你付出命,你到底應不應該原諒他?”
“一個人帶給你的傷害和他的付出本不該被相提並論,可人們往往會以此來做比較,所以最重要的是,在你心底他對你的,你到了幾分。”
扶楹回憶著夜司爵為所做的一切,他的雖從未表達,卻早已震耳聾。
即便如此,卻還是無法肯定自己的心,“我......我也不知道。”
李老意味深長地看著,“你早就已經原諒他了,不是嗎?否則你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
扶楹愣了一秒,口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
是啊,其實在的心裏,早就已經原諒夜司爵了,不是因為他這一次的舍相救,而是在他一次次的祈求中,看到了他被磨平的棱角,看到了他不再鋒利的爪牙。
曾經以為改變一個人很難很難,可夜司爵卻違背著這二十幾年來他那惡魔父親強行賦予他的“冷漠的本能”,不留餘力地嚐試著自己。
早就到他的了,隻是一直不肯承認,不肯相信罷了。
可是,連死亡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麽不能承認的?!
就在這時,護士急急忙忙得跑來,指著手室的方向道,“出來了!他們出來了李院長!”
‘夜司爵!夜司爵!’扶楹顧不上還沒完全包紮好的傷口,起一邊朝著手室跑去,一邊回頭跟李老致歉,“李老,不好意思,我得先去看看。”
扶楹趕到手室的時候,夜司爵正被擔架車推出來,他的上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頭也被紗布包裹著。
“夜司爵?夜司爵?你覺怎麽樣了?”輕聲呼喚他的名字,但床上的人卻半點反應也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他,他都一點反應也沒有?是因為麻藥還沒有過嗎?”扶楹抬起頭,詢問著將夜司爵從手室裏推出來的醫生。
助手醫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站出來告訴扶楹這個殘忍的消息。
“扶楹小姐,病人現在還需要轉到重癥監護室觀察48個小時,的況要等48小時後才能判斷。”
“明天?為什麽要等明天?”扶楹不理解。
與此同時,顧沫沫也下口罩從手室裏走了出來。
扶楹見狀,立馬迎了上去,“沫沫姐,為什麽我夜司爵都沒有反應?你那麽厲害,手肯定功了對吧?他是不是麻藥還沒醒?所以看起來一點意識也沒有?等麻藥過了他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是嗎?”
顧沫沫心疼地看著,不忍告訴扶楹真相,可作為醫生,又不得不說。
“扶楹,夜司爵的手很功,但他還沒有完全度過危險期,如果說兩天之醒不過來,他也許就......”
“也許就什麽?”扶楹猜測到了某種可能,可是卻不敢麵對這樣的結果,滿眼恐懼地問道。
“他也許會永遠醒不過來。”
顧沫沫的話像是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扶楹努力建設的心理防線在頃刻驟然倒塌,幾乎快要站不穩摔倒在地上,好在顧沫沫及時扶住了。
“扶楹,你還好嗎?”顧沫沫不知道該如何寬,看到眼裏的破碎,也無比心疼。
“沫沫姐,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你是不是跟夜司爵你們說好了的,一起說謊來騙我?他肯定是因為我一直不肯原諒他,所以在跟我鬧脾氣,才讓你這麽跟我說的對不對?”扶楹抓住的手腕,“沫沫姐,你告訴他我不生氣了,我原諒他了,讓他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好不好?”
顧沫沫不敢看的眼睛,“扶楹,我說的都是真的。”
扶楹要著瓣,不停地搖頭否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夜司爵一定可以醒過來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說著,轉過趴在擔架床上,從被窩裏到夜司爵幾乎冰冷的手,拖著長長的音說道,“夜司爵,我原諒你了,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
看見扶楹幾乎絕的眼神,顧沫沫走過去抓住的肩膀,“扶楹,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認真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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