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予淮怒極,“陛下口諭,求生的機會只有一次,若抗拒,格殺勿論。”
他之後,永安軍齊齊高喊這一句。聲響震天,昭顯高昂士氣。王三璟的崛起東境線意外強悍點燃了很多人的熱,一個山匪一個被所有人都看低的地域,他們都不曾放棄家國,其他人,又如何能?
城因永安軍的強勢決絕,出現了分裂。極其細微,卻是真實存在的。
這些不在張予淮的考量範圍,永安軍因帝而生,帝的想法,便是他們的。
這一日,永安軍強攻三襄城。第二日晚間,三襄城告破,聖意朝著南部其他城池漫去。
帝容不下南部自立為王。
降的機會只有一次,否則,死。
永安軍,一獨立于兵部外的力量,如今再不是多年前的幾百人了。規模大,實力強悍,任何意義上的“第五軍”。可它不規則制約,完完全全屬于帝。這就意味著,帝手握軍權。不懼任何人,就算對上戰功赫赫的鎮北王,勝負也要真正鬥過了才知。
人們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這天下,是于帝都皇城中那位子的。
想割的城,必須經過的允許。
如若不然,殺!從來沒有備選方案。
捷報,一份份傳朝堂和北地。
顧紹卿坐在案幾前,將有關南部的一看再看,只因那是陳夕苑的功績,是未變的初心。
真的是個大倔種,認定了什麽,會一條路走到死。不過他該謝的這份特質的,不然他就有點煩了。一如徐璟亦所說,殺敵都夠他的了。
三日後,顧紹卿親自點兵,多年來,鎮北軍主力軍首度主踏上龍骨嶺。
至此,各地大戰。
那一年冬,顧紹卿率大軍打到了安槐皇城下,東部軍生生拖死了聯軍,昭珩統一諸國的宏偉夢破碎了。
冬至這一日,北地至寒之日。
安槐帝宮,顧紹卿和昭珩這兩位舉世矚目的天驕又一次相遇了。
兩個人面對面而立,中間隔了丈遠。
昭珩凝著顧紹卿,“找我有事?”
顧紹卿:“不是我找你,是。”
沒道明是誰,但昭珩瞬間就想到了。
陳夕苑,一個逐漸顯帝威的子。他不有些晃神,男人占有,讓顧紹卿厭憎這一幕。幾乎不曾思忖,他親手擊碎了這一幀。
他遞了一封書信給昭珩,“給你的信,還專門叮囑我給你兩日時間。”
“兩日後,我再來。”
顧紹卿將信甩向昭珩,隨即離開,來去如風,如過無人之地。
沉寂良久,昭珩才拆開了那封信,字跡秀,風韻暗藏,帝親筆書寫。
昭珩,臣服可破一切。
孤會履行舊時諾言,予你一線生機,并將安槐龍元贈你,允你為王。
願安槐龍元為你夢想中的樣子;願界碑兩邊的平民再不戰所苦;願吾記憶中的那位總是與人和善的尹監州離惡咒,早日投胎轉世。
這天下很大,你我可用另外一種形式共治。
昭珩這一生,從未想過臣服于誰。可是在讀完信的這一刻,他竟覺得臣服于陳夕苑這個人并沒有那麽難以接。真的就像水,豁達純淨,底線之上,能溫待所有人,包括他。信他,能讓北地真正走向安平。
陳夕苑,你贏了。
我昭珩這一世,只對你俯首稱臣,見證你為這四海八方之主。
甚至還沒等夠兩日,安槐帝昭珩親自開了城門,朝著瀧若方向跪拜。
他在跪君,“從今日起,安槐為瀧若附屬之地。帝召,必響應。”
這封信寫了什麽,連顧紹卿都不知道,但威力幾何所有人都見到了。未費一兵一卒,昭珩當衆跪拜,向帝稱臣。
這一日稍晚,昭珩和顧紹卿在帝宮簽署臣服協定,事了,顧紹卿走,一副一息都不想多停留的模樣。
昭珩凝著他的背影,角勾了勾,“如今,我倆都是帝管控的異王,也算同僚了吧?你犯得著這麽冷漠無?”
顧紹卿轉睇他,角也是勾了勾,那上翹的弧度都和昭珩差不多,“我和你還真不一樣。”
他不僅是異王,他還手握兩代帝王的賜婚詔書,以及,“陳夕苑我。”
隨著昭珩稱臣,東部停戰。
南部諸城,或降或破,張予淮也如帝所願,割下了魏家主的頭顱。參與了此次叛的豪紳,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幾代累積的財富全部充公。
雷霆手段,震懾四方。
至此,危機可以說是全線解除。
西地,陳宅
瀧若兩代帝王,對坐飲茶。
他們剛剛收到了昭珩降服的消息,挨個讀完,陳棠宴笑陳元初,眼眸中驕傲本掩不住,“世間天驕頻出,從來繞不過我們陳家。”
陳元初:“這一戰,當真是解氣極了。”
從不遠走來的楚若芙剛好聽到這兩句,不住埋汰道,“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祖父和父親,自己躲起來逍遙自在,讓自家苦累。”
“不行,我得找時間回去一趟,我可太想我的乖寶了。”
被訓了,陳棠宴和陳元初也不敢回。又或許他們不是不敢,只是舍不得。如今這瑣碎的小幸福,是他們所有人拼盡全力拓出來,怎麽珍惜都不為過。
昌寧二年春,天下大定。
鎮北王攜此次戰役的大功臣王三璟徐璟亦等人回了帝都。卸了兵,高坐于駿馬之上的他們依舊英姿發,所過之,鋒芒人。
圍觀者衆,議論紛紛。有一些,傳到了顧紹卿等人的耳朵裏。
徐璟亦策馬揚鞭,來到了顧紹卿側,“唉,他們說你和妹寶要打起來了,你想坐妹寶的那個位置。”
“真的假的?我怎麽不知道?”
想徐璟亦正經一會兒,真的是太難了。就像這會兒,他分明知道民衆說道的是假的,他仍要鬧顧紹卿。
一旁的王三璟也沒好到哪裏去,他佯裝訝異,“啊,陛下不是你心尖尖上的小郎嗎?和心尖兒打架,顧三你怎麽想的?”
顧紹卿冷冷睨向兩人,仿佛在看兩個傻子。之後,直接催發輕功走人了。
徐璟亦:“?”
片刻後,他隔著空馬看向王三璟,“他就這麽走了?”
王三璟:“不然呢?誰能攔得住他?”
或許有人能,但那個人肯定不是他。回帝都前,他們又打了一場,他又被打趴下了。
那時他才知道,當年顧紹卿并未吹牛皮。
顧家三郎,不是人,他是妖怪。
獨自離開的顧紹卿無聲無息地掠進了皇城,兜兜轉轉,他終于確定陳夕苑在雍華宮。他停在了雍華宮對面的宮殿尖頂,俊若妖,風姿卓然。
他喊,“陛下。”
一聲又一聲,直到雍容絕的帝出現在他眼前。
“鎮北王宮,怎地都不讓人通傳一聲?”
顧紹卿以目細致臨摹他的姑娘,確定一如從前才又開口,“顧三仰慕陛下已久,意自薦枕席,求陛下允準。”
陳夕苑被他的荒唐話逗笑,傲雪冷霜間,有嫵破出。
的小哥哥,終于回到的邊,面帶歡喜的,毫發無傷的。
他們守護了彼此,一如當年他們向對方承諾的那般。從此以後,深夜酒清晨粥,他們攜手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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