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來好麽?母後。”
“讓小五隨白通一道去西地,接回您的小郡主。”
明嘉應不有些驚喜,沉靜的眼似忽然落了星,亮得不可思議,“阿宴,你說的可是真的?”
永平帝看這般,越發的愧疚。
母親的開心這般簡單,他都沒能給。
“母後,是真的。您年事已高,有個乖順的小姑娘陪在您邊,治愈又解乏,對您的也是極好的。”
“那......” 明嘉應想問的是大皇子呢?他這一世都要呆在西地了麽?
永平帝:“母後,別說,容兒臣再想想。”
明嘉應聞言,當真沒再說什麽了,一方面永平帝退了一步願意接小郡主回帝都已經很讓驚喜了。另一方面是了解自己的這個孩子,本不得。
氣氛冷了會兒,明嘉應主將話題帶開,“阿宴今日可是有煩心事兒?”
永平帝如實道出,末了,“兒臣忽然開始理解您的心。”
一家人,心卻不在一起。
多年前,他經歷過母慈父兄友弟恭,他知道,那才是家該有的樣子。
正是因為親經歷過,對比現在種種,難免失心灰。
明嘉應聽完,猶豫了會兒,“阿宴,有件事兒母後想和你坦白。”
永平帝眼中有詫異一閃而過,“母後請講。”
明嘉應:“江興呈上的證據是本宮給的。”
這話讓永平帝愣在當場。
明嘉應停了會兒繼續,“小郡主給遞的信,這賣一事兒起初是發現,并且親自推的。”
說完了,永平帝才回過神來,“你是說這案子,是夕夕辦的?”
明嘉應理解他的訝異,和剛看到信那會兒一樣一樣的,笑了聲,“可不是,怪虎的。”
明嘉應取了信,遞給了永平帝。
他細致看完,不慨,“這字,寫得真漂亮吶,比養在帝都的幾個都要強。”
明嘉應:“何止是字,咱們小郡主的畫醫制作點心的本事,就是來到帝都,那也是一等一的好。”
聊著聊著,永平帝心中的躁郁慢慢散了去。
這一日他坐了很久才離開。
午膳前,帝王單獨召見白通黃風榮和陳元祖,令他們前往西地審查賣案和溫家滅門一案。
結案後,接回明樂郡主陳夕苑。
金口玉言,一經道出便無轉圜的餘地,就如同十年前,大皇子夫婦帶著年的郡主遠赴西地。
天將暗未暗時,六宮已是傳遍。等天亮起,整個帝都怕是都知曉了。消息能傳出來,定然是帝王授意,不然誰敢那?
當下陳元祖出了議事殿,歡喜再掩不住,明晃晃顯于面。雖說他平時也是歡喜模樣居多,但哪一次都不及這次明亮,馥郁。
白通自是知道他在開心什麽,但是他覺得這五殿下是不是想得太過好了?小郡主這次回帝都,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
終于,他沒忍住開了口,“臣有一事兒不明,想問問五殿下你。”
陳元祖一如既往的好說話:“問吧,本殿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通沒直接問,反而擡手,食指對天。
陳元祖隨著他的指尖去,“?”
歡喜凝固了,整個人顯得有點呆。
白通和黃風榮都笑開了。
黃風榮湊近他的耳邊,以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低微音量提點道,“白相的意思是,萬一這天變了呢?”
小郡主一個人在這帝都,該如何保全自己?
陳元祖了悟,不細細思忖,“走一步看一步罷,亦只能如此。”
“想當年,誰都以為大哥能一生順遂,結果呢?”
被迫背井離鄉多年,智多近妖卻只能于那至荒寂的地方。同樣的,現在誰都覺得小郡主危險,說不定能闖出一條明花路。
“您說是這個理麽白相?”
白通是贊同這話的,畢竟他自己曾有過類似的際遇。多年前誰知白通之名?又有誰相信他能站上權利之巔?
“是這個理。”
“不闖闖,怎麽知道結果呢?”
“而且我們小郡主也不是完全沒人?”
“嗯?”
“不是還有我這個幺叔?我活著一天,必定盡全力護安穩。”
陳元祖,帝王幺子,肆意浪慣了的人兒。這一刻,前所未有的認真,人不得不嘆脈神妙。
他與小郡主多年未見過了,可他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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