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的孩子自小習武,他的親爹牧大將軍是鎮守邊關的大梁戰神,牧逸春從小的心愿就是跟他爹一樣當個將軍,在戰場上過關斬將,守衛大梁。
但這心愿后來不知為何就莫名其妙了考取功名。
當時曾和牧婉清一同猜測,牧逸春很可能是有了心上人,才會突然如此,也才會刻意和生疏起來,就是怕被他的心上人誤會。
牧哥哥很可能有心上人這件事,裴嬈一直故意忽略甚至選擇忘,今日聽牧逸春主提起功名的事,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那份深深抑在心底深的惶恐和不安,隨著年的話,開始掙枷鎖,于心頭逐漸蔓延開來。
裴嬈拳得死,也幾乎要被咬破。
心想他若是待會兒開口說他想娶哪家姑娘,晚上回府就去跟爹爹說也要談親。
牧逸春一直在看著,見到面不太對勁,再見原本傷的手,已經滲出來淌到白的襦上,二話不說撕下一截擺。
裴嬈注意到時,手已經又被抓了過去。
“別,我沒想做什麼,就替你理一下傷口。”牧逸春眉眼低垂,強勢卻又不失溫的扳開拳的手指。
他沉默片刻,以為小姑娘還在生那句話的氣,才會這樣,低眉順眼的輕聲解釋:“之前也只是跟你開玩笑,是真的想聽你再喊聲牧哥哥,不是故意要輕薄調戲你。”
他的聲音如春風般和煦溫,令人不由自主,一點一點淪陷其中。
牧逸春斂著眸子,長而的睫半落,專心且細心的替包扎。
隨著長睫半掩,似乎也將他渾然天的迫一并斂去,反倒憑添幾許溫潤氣質。
年側廓分明,不發一語,薄抿的專心模樣,與方才大街上的肆意姿態截然不同,此時更是帶著幾分蠱與的氣息。
裴嬈抿不語,見他又小心翼翼的替自己理起傷口,心里像是揣著只不聽話的兔子一般,一直跳個不停且越跳越快。
雙頰浮上的酡紅,似是一朵艷滴的花,讓人只瞧一眼便忍不住想要手采擷。
可惜低著頭的牧逸春渾然不覺,更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心頭早已繞過萬百滋味,一會兒甜得發,一會兒又苦得發。
裴嬈垂眼看著眼前俊矜貴的年,想到以后他也會對別的姑娘這麼溫,原本倔著面無表的小臉,不知不覺已轉為泫然泣,眼眶慢慢紅了起來。
滾燙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落在年的額頭及臉頰。
牧逸春陡然一愣,錯愕抬頭。
見到裴嬈毫無預兆哭了起來,以為是自己弄疼了。
“怎麼了?疼嗎?”他霎時手足無措起來,“對不起,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將軍府了,到時我就讓人去找大夫。”
“牧哥哥……”
裴嬈哽咽。
牧逸春見到哭,心臟本來來心疼不舍的塌了半邊,如今聽見糯糯的喊他牧哥哥,霎時整顆心都塌了,溫得難以言喻。
男到底有別,他雖無比想將眼前的小姑娘擁懷中低聲輕哄,卻也只敢抖著手,慌張的替抹掉不停落下的眼淚。
“別哭,阿嬈別哭。”牧逸春甚至不知要如何哄人,只會一再重復別哭二字,實在笨拙得很。
“牧哥哥之所以突然要考取功名,是因為有了心上人了麼?”
裴嬈忍耐了兩年,如今聽到會試就要發榜終是再也憋不住,決定開口問個清楚。
牧逸春愣了下,俊的臉龐慢慢染起幾許淡紅。
裴嬈見他臉紅了,當下就知道答案,立馬回手,“牧大公子既有心上人,就不要隨意對其他子這麼溫,會讓人誤會。”
漂亮的臉蛋兩行淚水緩緩落,幾滴晶瑩的淚珠,懸在小巧致的下顎,看得人心都揪疼。
牧逸春見原本愿意開口喊他牧哥哥的小姑娘,突然又改口喊起牧大公子,瞬間心靈福至,心頭驀地涌起一陣欣喜。
只是想起之前自己和裴國公定下的約定,登時又猶豫了起來。
牧逸春大裴嬈四、五歲,其實早在他剛過十五不久,就曾和母親一塊親上裴國公府表明自己的心意,想先談下親事,待裴嬈及笄再正式提親。
裴國公卻擔心牧逸春將來會從軍,當時拒絕了他,并表明牧逸春若無功名不會將兒嫁給他。
將軍夫人表面雖然風,但丈夫常年在外帶兵打仗,更多時間只能自己待在京城里掌家,辛酸的日子遠比幸福的日子還要多。
裴國公自小疼裴嬈疼得,他承認自己抱有私心,一點也不想讓兒這樣的委屈。
甚至還警告牧逸春若在未取得功名前就拐走他兒,一輩子都不會承認他這個婿。
其實就算裴國公沒有如此警告他,他也不曾有過想私下拐走裴嬈的想法。
牧逸春年輕狂,雖然有著世家公子的霸道與倨傲,但本還是正直的。
就算再如何傾慕裴嬈,在未正式登門提親前,他也不敢與私下來往,就怕裴嬈聲名損。
就連今日也是妹妹牧婉清再三要求,他才會過來接裴嬈。
牧逸春雖然極其聰穎,可要在短時間就考取功名,本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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