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鄧姑姑看著他臉上的認真, 這才松下一口氣,沒再多說,也沒問王爺準備怎麽帶王妃回來, 只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奴婢讓人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您吃完好好歇息。”
也覺得王爺近日瘦了很多。
自是想讓廚房多做些吃的,好好給人補一補。
說完便先欠離開了,孫管家也跟著先離開了。
“王爺回臨風閣還是回書房?”昌在後問他。
“你去喊表哥過來一趟,我有話要問他。”謝清崖與人待。
昌知道他是要問全方同的事,自是沒多言, 答應著, 便先帶著令吉去書房了。
謝清崖自己卻沒跟著去書房, 而是先往臨風閣走去。
今夜謝清崖回來, 整個南安王府都很熱鬧,也很高興,但臨風閣, 卻沒有人出去。
們的主子還沒回來。
碧溪雖然也松了口氣, 但主子不在, 自然也不會隨便出去。
心裏倒是想著, 等哪日給主子遞消息的時候, 把這事也與主子說一聲。
知道王爺回來, 主子肯定高興。
不過令沒想到的是,王爺居然主來臨風閣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 就在廊下跟秀玉給主子納鞋子。
雖然不管是王府還是主子邊,都養著好幾個繡娘,但像一些的東西, 都是碧溪領著人親自手做的。
正跟秀玉說著話。
忽然聽到前邊傳來幾道問好聲。
碧溪驚訝看去,果然瞧見一個悉的影。
沒想到王爺這會會過來。
按理說, 王府的人應該已經跟他說過,主子還沒回來的事了。
不知道他這會過來是因為什麽緣故。
但這畢竟是他的府邸,這兒也是他的舊居。
雖然吃驚。
但碧溪還是跟秀玉一道起過去與人問了好。
“王爺回來了。”
謝清崖輕輕嗯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過來。
明明徐端宜都不在這。
但就是莫名的,想過來看一看。
“我進去看看。”
謝清崖說完,未等碧溪等人說什麽,便率先擡腳進去了。
碧溪蹙眉看著他進去的影。
聽到邊傳來幾聲“碧溪姐姐,王爺這是來做什麽啊,殿下又還沒回來”,“王爺今晚不會要住在這吧”……方才收回視線,一臉平靜地跟們說道:“沒事,你們先做自己的事去,我進去問問王爺。”
“秀玉,你去倒杯茶,我給王爺拿進去。”
衆人答應著,各自散開,重新去做自己的事。
等秀玉于隔壁倒好茶,碧溪讓人守在門口,自己端著茶盞進去了。
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王爺正在看屋懸掛的那副畫。
那是徐端宜進門後第二天畫的。
如今桃花已謝,果子倒是已經了,現在正沉甸甸的綴在枝頭,等著人用。
“那是主子進府後第二天畫的。”碧溪放下茶盞後,跟人解釋,以為謝清崖不知道。
但謝清崖,其實一早就從昌的口中,知道這件事了。
只是如今才第一次,真正地駐足欣賞。
他眼睛看著那副畫,上卻跟碧溪問道:“在山莊如何,可曾說何時回來?”
碧溪垂著眼睛回道:“奴婢近日沒跟主子聯系過。”
“這樣……”
謝清崖本以為能從口中知道一點消息,沒想到碧溪也不知道。
心裏一時有些空落落的。
眼睛從畫上移開,既然主人不在,他也就不準備在這多待了,正想跟碧溪告辭,卻聽說:“但想來,主子一定很想您,也很擔心您。”
謝清崖還未說出口的話,忽然一頓。
他看向碧溪。
他知道,徐端宜邊這幾個婢,都不算喜歡他。
時雨那是放在明面上了。
眼前這個名喚碧溪的婢子,雖然從未表出什麽,但謝清崖心裏清楚,跟時雨其實是一樣的。
只不過比時雨會做人,也更會掩飾自己的緒和不喜罷了。
他沒想到碧溪會說這樣的話。
他看著碧溪問:“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碧溪擡頭,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但很快,又收回視線,繼續垂著眼睛,出一副恭謹溫言的模樣:“婢子的確有些話,想同王爺說。”
是最早就知道主子的心思的,前些日子,又從時雨口中知道了主子的打算。
知道對主子而言,無論是王爺,還是太後,都是舍不得放下,也舍不得傷害的人。
所以選擇傷害自己,選擇自苦,選擇把所有事都抗在自己上。
可憑什麽呢?
憑什麽的主子,就要獨自承這些痛苦?
沒法去幹涉主子的決定,也不敢真的去破壞的計劃,但實在不忍看主子如此自苦,偏偏南安王還什麽都不知道!
“王爺可知主子為何畫這幅桃花?”
一個意想不到的開場白,謝清崖似乎沒想到碧溪喊住他,要與他說的竟是這個。
目下意識又朝那副桃花看了一眼。
只他的停頓,卻被碧溪以為他不知道,也沒想到,他還記得當年的事。
“因為當年您送了一籃桃子,所以就喜歡上了桃樹。”
“太後娘娘見喜歡,把花園的幾株桃樹都移到了的院子,卻不知道主子喜歡的,從始至終只是臨風閣中的那株桃樹。”
有些話,實在憋得太久了。
素日沉穩寡言,看著十分秀,與的主子一樣。
只有些話。
徐端宜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跟謝清崖說。
但碧溪不必在乎。
此刻,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緒一般,若不是還顧忌著外面的那些人,恐怕的聲音都要控制不住了。
但即便強行忍耐著,的聲音也還是比平時多了幾分尖銳。
“喜歡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您了,這些年,在宮裏,經常去幾地方,旁人不知道,奴婢卻十分清楚……那幾地方,都是您曾經和一起待過的地方。”
“沒辦法見您,也不敢讓旁人知道對您的意,就只能靠著那些回憶,讓自己開心一些。”
“主子沒辦法,太後娘娘對深義重,有養育之恩,給的東西,沒辦法拒絕,也不敢拒絕。”
“只能默默接。”
“當初跟文昭太子定親,不敢說什麽,後來看到您被賜婚,也不敢說什麽。”
“您從軍離開的第一年,主子還經常來王府,探長公主,可第二年,就不來了,後來更是很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有人說主子是因為南安王府落敗,才不再來了,您是怎麽以為的呢?”
“……是因為我跟蕭寶珠定親?”
謝清崖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又變得有些沙啞了。
但他卻無暇理會,只繼續看著碧溪。
碧溪因為他的這番回答,神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樣咄咄人了。
看了謝清崖一眼,而後才回道:“是。”
“是最重規矩、也最守禮的人。”
“因為表小姐與您賜了婚,所以主子便連來王府都了奢。”
“這些年,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就是怕自己給旁人帶來不便,若非這次表小姐與您退婚,曹達還把主意打到了主子的上,只怕還是會像從前那樣,默默記掛著您,不敢讓您知曉對您的意。”
“不,主子即便嫁給您,也沒想過要告訴您這些。”
“知道自己是不被歡迎的,也沒想過要麻煩您。”
“若非之前以為您患了時疫,恐怕餘後一生,都只會默默當好的南安王妃,不給您添一多餘的麻煩。”
“對而言,只要能嫁給您,能離您近一些,就足夠令歡喜了。”
碧溪看著南安王眼中的容。
繼續垂下眼簾,與他說道:“奴婢與您說這些,只是想告訴您,主子這麽多年,對您的意,從未更改過。”
“奴婢不知道您是怎麽想主子的,但奴婢懇請您對好一些,尤其不要誤會,是最不會傷害您、背叛您的人了。”
謝清崖不是不知道徐端宜對他的意。
便是從前不知,在小院的那段日子,也足以讓他看清徐端宜對他的意。
只是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第三方的視角,看到徐端宜對他的。
更深刻。
也更徹。
他們在小院的那段時日,他也問過徐端宜這些年的生活,可從始至終都未曾表現出一不好。
總是說很好,姨母很照顧。
表哥表嫂也對很好。
就是無聊了一些。
謝清崖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麽心。
被徐端宜完全的,包裹著的滿足和充盈,為的過往到難過和心酸,這些複雜的緒一腦的,全堵到了他的嗓子眼裏,這讓他很想抱一抱徐端宜。
可惜不在。
很久很久,他才沉重地吐出幾個字。
“……我知道了。”
他知道碧溪說這些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未等碧溪再言,他便先一步擡起眼簾看著碧溪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背叛,更不會欺騙。”
“以後,我會好好對,把我虧欠的那些,全都補回給。”
“無論發生什麽。”
碧溪聽到最後一句,終于松了口氣,未再多言,垂眸低頭,與人欠。
等謝清崖回到書房的時候,梅雪征已經到了。
畢竟是多年兄弟。
看著謝清崖進來時的那副臉,梅雪征就覺出不對了。
“怎麽了?”
他神凝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碗,猜想到某個可能,梅雪征立即站起,臉難看地問道:“長公主出事了?”
“沒。”
“那你怎麽這個臉?”
梅雪征自是不會相信他的話,他仍擰著眉問道。
謝清崖知道不說個什麽,他肯定有得問。
但也不想把自己跟徐端宜的事,一五一十全跟旁人說,便只是簡單同人概述了一句:“婢跟我說了些以前的事,跟我們的事沒有關系。”
說完,他便徑直走回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了,同人問起今日會面的正事。
“全方同那邊,你都安排好了?”
梅雪征聞言又看了他一眼,這才重新坐回去,與人說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得誰?”
謝清崖問他。
這是在問全方同跟誰搭上關系了。
梅雪征看著他,吐出一個名字:“蕭元福。”
話音剛落,就見謝清崖皺起眉,梅雪征未等人問,就同人說:“這可不關我的事,是全方同自己搭上的這條線,我只是跟他說了我對他的看法,覺得他這些年在江寧幹得不錯,很適合擔任巡鹽史這個位置。”
說完,他又嗤嘲一句:“都說撐死膽大的,死膽小的,這全方同看著唯唯諾諾,沒想到到錢的事,就這麽敢幹。”
“在這個風頭上,就敢跑去跟蕭元福搭上線了,曹達知道後,恐怕得氣死。”
不過這對他們而言,倒是方便了許多。
原本這陣子曹達跟蕭家,就有些互相不對付了,全方同找蕭元福,可謂是直接在打曹達的臉。
要是能借機讓曹達和蕭氏的嫌隙更大一些,那就更好了。
梅雪征說道:“倘若這次能把蕭元福,也一并拉下來就好了,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我們收集的那些證據,這次應該能把蕭元福一起解決了吧?”梅雪征問謝清崖。
這人文不武不就,只因托生了一個好門第,沒點本事,就能坐在戶部侍郎的位置,發號施令。
他們私下查過蕭元福。
此人收斂錢財的本事,比全方同只會多不會,這次兩人搭在一起,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戶部是六部之重,和吏部差不多地位。
何況戶部還掌管著國庫。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錢在誰手中,誰就有話語權。
要是這次能把蕭元福一并拉下馬,保不準他們還能往戶部塞一個他們的人,日後做起事來,也就不用如此仰人鼻息了。
梅雪征正在暢想好的未來。
耳邊卻忽然聽到這麽一句:“我打算找下蕭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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