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守在皇次子邊之時,聽著那些太醫們會診,只覺得心在不停地往下沉。雖說太醫們素來喜歡夸大,因為這樣治好了才能顯他們的功勞。但今日之事,別說太醫們對著皇帝沉的臉不敢胡敷衍,而且就算他們不說,也能看出來況不妙。
頭部素來是人重要之,便是年之人,傷了頭部也可能十分兇險,更不必說皇次子一個小小的孩子,又是從宮墻上墜下了。雖未當場死去,可這般昏迷不醒,最后只怕也是……
梅賢妃此刻心中真是恨得無法用言語形容。袁太后自然是該死的,可為何的兒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這里,皇長子卻活蹦跳剛才眾人被從正殿救出來時,還親眼看見沈云殊抱了皇長子過來,那小崽子一頭扎到許瑤懷里,哭的聲音能掀翻了屋頂!
可的兒子呢為何同是皇子,同被袁太后舉在宮墻之上做人質,下場卻這般的天差地別沈云殊能救一個,為何不能救兩個分明就是他懷著私心,不得皇次子死了,好讓許瑤所生的兒子主東宮,承繼天下!
這樣的事,豈能容許的兒子若活著,必得東宮之位;就是死了,也不能讓許氏脈上位!還年輕,還能再生兒子。可即便是再生,年紀也比皇長子要小得多了,必然有些不利之。所以,無論如何,一定不能允許皇長子得了皇帝的心,不管是為了耀哥兒,還是為了將來的孩子!
“你去守著耀哥兒吧。”皇帝沉默片刻,還是只說了這麼一句,就轉走了出去。
“陛下,陛下!”梅賢妃膝行向前了幾步,想抱住皇帝的,但只抓住皇帝裳的后擺,被帶得險些撲倒在地上,皇帝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梅賢妃伏在地上,牙齒咬,片刻之后才低聲道:“汲月。”
汲月早就奔過來攙扶,聽低聲說了幾句,不由得大駭:“娘娘,這,這可是——”
“難道你要我看著那小崽子登上太子寶座嗎”梅賢妃沉地道,“這會兒他也了驚,若是病了也是理之中的事。再說,又不是你下毒,你怕什麼!想清楚了,若是永和宮得了勢,你又有什麼好下場不”
“可是皇上——”汲月想到許瑤在梅賢妃這里過的氣,不由得搖起來。許婕妤此人,絕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輩,真要是皇長子做了太子,長春宮哪還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縱然有梅皇后在,可梅皇后是梅皇后,梅賢妃卻是梅賢妃。
“我為了這個孩子,做了什麼你也知道……”梅賢妃聲音得低低的,卻是從牙里一字字出來的,“我若不能做太后,你當皇后會保我嗎”
汲月被這話驚出了一冷汗。竟忘記了這一點!梅賢妃縱然再是梅皇后的妹妹,可兩人之間……
“皇后娘娘——”汲月說了幾個字,后面的話便咽了回去。是個機靈能干的,否則也不會讓梅賢妃帶進宮里并委以重用。梅皇后小產之事,自己只怕已經猜到了真相,只是為了將來得承大位的必是有梅氏脈的皇子,所以忍不發罷了。可若是皇次子死了,做了太子的是皇長子,那梅賢妃對就失去了用,又如何還會力保梅賢妃呢
有道是主辱臣死。們這些做奴婢的倒不必說那等氣節之事,可利益相關,若是梅賢妃倒了,這樣的宮人是必定要跟著倒的;只有梅賢妃立得住,才有好日子過。亡齒寒,皮存附,古來如此……
“奴婢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梅賢妃從地上爬了起來,了臉上的淚水,走回殿。
太醫院院判正在跟幾位太醫商議要施行金針之,梅皇后端坐在那里,聽完院判的話,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行針吧。”
“行針”梅賢妃一眼看見桌上鋪開的針囊,其中金針都長有半尺,看著好生嚇人,頓時急了,“皇子貴,如何能用這等方法”
“賢妃娘娘——”院判也是心力瘁。今日這一場宮變,他年紀也不小了,險些被嚇去半條命,現在又接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給貴人們治病,最怕的就是他們不懂卻還要指手畫腳。好容易皇后娘娘通達理,聽他們說完理由之后就同意了行針,這賢妃娘娘又跳出來反對了。
“小殿下年紀小,這樣昏迷下去況危險,若能行針令其清醒,還可下藥……”孩子昏著,藥都灌不下去,他們做太醫的怎麼辦
梅皇后淡淡地道:“賢妃,不要胡鬧。太醫們經驗富,既說行針,必有道理。你不懂藥理醫,不要胡說話,與我一起在這里等著便是。”
“姐姐說得好輕巧!”梅賢妃滿腔的不平和郁憤,突然找到了發泄的閘門,“耀哥兒被那老虔婆挾持,姐姐不急;如今摔這樣,姐姐也不急!等著等什麼等耀哥兒被他們治死了,姐姐好再抱個皇子來養”
旁邊的太醫們恨不得自己沒有長耳朵,聽不見這番涉及宮闈事的“胡言語”。只可惜梅賢妃一旦開口,就不打算停下來:“姐姐可別忘了,皇長子是怎麼得救的!沈家明擺著要扶持皇長子,若姐姐只想著自己是太后,可別到時里翻了船,被沈許兩家得了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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