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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6章 一種覺悟

  渡邊萬由問了一個好問題。

  巖橋慎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周防桑還能給小室桑什麼？」

  「小室桑是我們最重要的合作夥伴，為了他，我們立了專門的廠牌。集合GENZO、渡邊製作、研音三家的力量，力求讓小室系的歌手在推出的同時就為話題中心。」

  巖橋慎一問渡邊萬由：「此時此刻，就算小室桑倒向其他公司，能得到的，難道會比我們現在能給他的更多嗎？」

  如果周防郁雄的目標是挖角小室哲哉，那麼，首先要保證他的計劃有可行。只是單純的開條件，搖不了小室哲哉。

  「話是說的沒錯。可是，」渡邊萬由說：「如果周防桑的最終目的不在於挖角呢？」

  巖橋慎一沒有接話。;

  渡邊萬由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說下去：「樂隊流行，和現在的小室流，不是一回事。」  

  樂隊流的重點在於「樂隊」這一形式。只要有志同道合的人組樂隊，被唱片公司發掘，那麼，他們就順理章匯流之中，或許掀起一陣屬於自己的風。

  樂隊這一形式，是不存在被某個勢力壟斷——這種形的。這粒種子，無論落在好土還是歹土都能發芽，業界也圍繞這一形式不斷推出新人。然而，小室哲哉如今創造的流行，是完全有別於樂隊、或是偶像的東西。這場流行的核心是小室哲哉。

  當小室創造的流行，超出了一個製作人帶起的風，進「社會現象」的範疇時，許多事的意義就將發生變化。

  最近這段時間，業界風傳一個「安室奈惠是小室弟子」的八卦。;

  這樣的傳言傳到渡邊萬由耳中時，心不由警鈴大作。

  巖橋慎一聽完的叩問，微笑起來，「萬由桑說著不懂音樂，卻比誰都敏銳的發現了重點。」

  渡邊萬由不滿意這個態度，更近一步：「慎一君，難道你真的，心安理得這場功嗎？」

  目平靜，但含不容小覷的銳利：「難道你沒有這樣的覺悟嗎？」

  這是最悉的渡邊萬由。

  巖橋慎一對上這目，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他慢慢開口，回道：「以BURNING系這樣的背景，以安室奈惠這樣出眾的天賦，傾心打造一場，最終讓打出名氣的，也不過是一張編曲風格近小室的歐陸舞曲。」

  這就是在擺在眼前的事實。

  如果只是為了給安室奈惠一個「小室弟子」的虛假名分，這點噱頭帶來的價值，不足以讓BURNING系，讓馬場俊一如此小心鄭重地對待這個。;

  ……

  巖橋慎一坐進車裡，看了一眼升起的玻璃隔斷，又把目轉向渡邊萬由。車子發，他開口道：「萬由桑如何看待我們和小室桑的合作？」

  到底，還不到五日，就談起了工作。

  渡邊萬由想了想：「最開始的時候，覺得很悉。」

  「悉？」

  渡邊萬由的答案，超出了巖橋慎一的預料。

  「想起你剛職渡邊製作，展出製作人的才能時的事。」

  那已是遙遠的舊事。

  巖橋慎一的才能，不僅得到渡邊萬由全力支持，還令堅定了自立門戶的決心。也是因為有渡邊萬由的全力支持，才有巖橋慎一堅實邁出去的第一步。

  命運的骰子再一次擲出去，當巖橋慎一選擇堅定站在小室哲哉那一邊時，渡邊萬由一度看到了曾經選擇巖橋慎一的自己。;

  巖橋慎一製作出了樂隊天國，開創了樂隊流。

  小室哲哉則開創了他的小室流行。

  巖橋慎一為渡邊萬由的回答短暫沉默。當他決定要支持小室哲哉時，其實並沒有想到過去的自己。

  然而，人生的微妙之就在於，讓人在無意中落「宿命」的敘事。

  不過，渡邊萬由提到舊事，卻並不是為了讓巖橋慎一懷舊。仍舊冷靜，把自己的話說下去：「但我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兩件不同的事。」

  人有時會因為那種微妙的相似之，陷自己為自己構起的幻覺。渡邊萬由一度看到過那種幻覺，但很快就明白：相似的景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倘若沉迷於此，必定招來危險。

  巖橋慎一問：「因為小室桑帶起的風，超出了你的預料？」;

  渡邊萬由點頭，心中已知，巖橋慎一併非一無所覺，漸漸放下心來，說道：「小室桑只是一位出的製作人的話，那還另當別論。但小室桑擁有的，是開創時代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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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巖橋慎一不由得笑了，他說道：「小室桑擁有開創時代的才能，這已事實——這個時代已經開始了。」

  「所以，你要怎麼面對這個局面？」渡邊萬由問。

  「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

  「這麼說，你已經想過會有那一天？」

  巖橋慎一搖頭：「我恐怕並不比萬由桑明白的更早。」

  他語氣一頓，「但有一個簡單的道理。業界共同推進的流，是一塊可以讓整個業界共的蛋糕，做得越大越好。但個人帶起的流，卻是外界無法真正染指的。」;

  渡邊萬由輕聲嘆息，「就是這一點。」

  不管巖橋慎一多麼擅長與業界合作共贏，但小室流行這塊蛋糕，註定了業界只能從GENZO的指裡分得邊角料，無法像發掘樂隊那樣，完全按自己的節奏來進行。

  「BURNING那邊的目的，如果只是用那個孩子做引子，讓小室桑上鉤，那反而是最簡單的事。」

  渡邊萬由的話逗笑了巖橋慎一。他半開玩笑：「依我看，BURNING那邊，最初的目的恐怕就是這麼簡單。」

  他早就聽過安室奈惠的名字，之所以沒有對這個有過多的關注，不過就是因為，從那個所在的組合出道以來，所走的每一步，實則都平平無奇，預料之中——

  直到年末，super monkey’s那張單曲紅了。

  馬場俊一傾力打造那個「小室弟子」的形象，最初的目的，大約就是為了吸引小室哲哉的注意力，蹭上這個熱度。

  然而，安室奈惠太過出眾，就這樣差錯，把一樁不能明言的事推到了檯面上。

  渡邊萬由看著巖橋慎一。

  在聽將事挑明以後，巖橋慎一併沒有流出擔憂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