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此人,虎背熊腰,十分魁梧健碩,謝欽與他高上雖無差異,形卻略顯單薄,遠遠瞧到這場面的人,都會以為謝欽勢弱。
但謝欽波瀾不驚,只是從容地拱手行禮。
王背著手,目霸道地打量謝欽幾眼,忽然鋒芒畢道:“本王原想讓謝景明你做本王的婿,未曾想你謝家自輕自賤,竟是去選一個庶。”
謝欽沉穩應答:“殿下見諒。男婚嫁,理應門當戶對,下自知配不上殿下青睞,不敢高攀。”
王嗤笑一聲,意味不明道:“門當戶對與否,本王說了才算,謝家若是屢次三番拒絕本王,便是不給本王面了。”
謝欽拱手,道:“下不敢。”
“年輕人,莫要以世家自居自傲,需得知道變通。”
王留下這一句,便揚長而去。
而謝欽回府后,先前派出去查祿寺卿徐大人長媳何氏和娘家的人亦回來稟報。
謝欽回東院,便是為了與尹明毓說此事:“先前你與我說那何家,今日底下人來報,那何家長子前些時日升,正是走了王的門路。”
尹明毓把玩金魚的手一頓,抬頭問道:“那我日后可要與文娘子避嫌?”
其實還喜歡文娘子的,但若是因著他們使得謝家到影響,進而影響到的生活,總得有些取舍。
謝欽道:“從目前的跡象來看,似乎只是何家的行事,徐家是否知,甚至于是否傾向王,仍需再查看。”
尹明毓嫁進謝家后,只宴請過文娘子一人,謝欽稍加思考后,道:“眷相,倒也無甚妨礙。”
可是立場這個問題,本就不可解。
尹明毓右手拿著一個大金魚,在另一個金魚上無意識地敲,不自覺地說出了心里話:“所以,為何要放任徐家傾向王呢?”
說完才反應過來將話說出了口,掩飾地笑了笑,道:“我隨口說說,郎君莫要放在心上。”
謝欽探究地看了片刻,隨即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道:“無妨。謝家雖是忠君之臣,然已與王結怨,父親自然要為謝家考量。”
其實這些事,大可不必與宅眷說,但謝欽莫名覺得,應該與尹明毓說,于是便抬起手,打算握住的手。
“謝家不會站隊,但也不會讓王上位。”
尹明毓耳朵聽到他的話,正在思考著,眼睛注意到謝欽的作,快過腦子,下意識地迅速收手,護住兩條大金魚。
謝欽:“……”
尹明毓做完才意識到干了什麼,謝欽怎麼可能會搶的金子,連忙放下兩條金魚,干笑道:“郎君,你聽我解釋……”
謝欽手收又松開,面無表地看著,“我聽你解釋。”
這怎麼解釋呢?
一個吝嗇鬼的記憶嗎?
尹明毓厚著臉皮,是將自個兒的荑塞進謝欽手心里,手指還進他的指,與他握。
尹明毓又將頭靠在謝欽肩頭,刻意拉長了音調,黏黏糊糊地說:“郎君你風霽月,都是我小人之心。”
但高估了自個兒的破鑼嗓子說出這樣的語調,會帶給聽者什麼樣的沖擊。
謝欽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在眉心,緩緩用力,毫不留地推開的頭。
尹明毓順著他的力道,躺在床榻上,想著這種時候,按照經驗,或許應該一吻泯恩仇……
但就在這時,謝欽冷漠地甩開的手,說出了殘酷的話:“你的金魚,分給我一個,今日的事便算了。”
尹明毓:“……”
果然,和諧的夫妻關系總得有一個人作出犧牲。
謝欽最終“搶”走了的一個金魚。
第63章
尹明毓不只是損失了錢,還遭到了人格上的重錘。
是想用些不流的法子保住金子的,但是謝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只帶走了的金魚。
這導致尹明毓的快樂了一半兒,當晚抱著金魚睡才能一二。
而尹明毓的足變了養病, 第二日躺在床上不起,待到婢們來到正院算賬,才將捂得熱乎的金魚給金兒放起來。
謝家需要核對的賬目極多,不過有四個婢一起核對,倒也用不上一整日都待在屋里盤賬,是以們忙了幾日,尹明毓便改為每日一個時辰。
今日除了謝家的賬,另有大娘子陪嫁的賬本,尹明毓讓金兒教給夕嵐來算。
當然是想要收買人心,甚至不需要太過費心,隨手為之便可。
夕嵐自然對大娘子的陪嫁更是慎重,算得十分用心。
大娘子的陪嫁比不上謝家的賬目復雜,夕嵐越算越是順暢,直到其中一間繡鋪時,本來核對完要合上了,又覺得不對勁兒,復又拿過來仔細看。
夕嵐是極能干的,算賬越發練之后,甚至比得上尹明毓專門培養出來的兩個管家婢。
這忽然算盤靜變得遲緩,引起了金兒的注意力。
金兒側頭問道:“怎麼?”
夕嵐將賬本拿給,“我算完賬目并無問題,但總覺著別扭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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